今年过年早,一月二十四日就是除夕,G大和G师大的学生,都是过年后才到单位报到。


    到了年初八,赵小枝到G大教育局报到。


    她和另一个女生被分到了同一部门,对方笑着同她介绍:“你好,我叫万莉。”


    赵小枝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没有感情地道:“你好,赵小枝。”


    万莉,是那个万莉吧?


    按照他们在这个世界的遭遇来看,遇到同名同姓的概率很小,基本上,他们遇到的每一个名字和原来世界一样的人,都是那个人没错。


    那么万莉,就是李建华在大学期间交往的女同学没跑了。


    当初李建华要跟她离婚,并没有说他在学校与班上女同学好上的事,只是说让她不要断了他的前程。


    她不明白,她不跟他离婚,怎么就断了他的前程?


    她跟他说,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难道要她回娘家生下他的孩子吗?


    李建华当时不再说话,她哭得泪如雨下,他还过去抱了她一下,之后在家的一个月没再提起离婚的事。


    谁能想到,四个多月后他从学校回来,竟是想要弄死那个孩子。


    他说要带她去河边散心,她去了。


    两人沿着河岸边走,却不知怎么的,脚下泥土松动,她失足落水。


    她在掉进水中的那一瞬,想要伸手抓住身旁的人,却感觉明明就近在咫尺的人,似乎与自己之间多出了一段距离,她够不到他。


    她落水了,在水中浮浮沉沉,感觉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救自己。


    等她再次醒来,就已经虚弱地躺在床上了,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瘪了下去。李家所有人都怪她不当心,连个孩子都保住。


    落水过后的第二日,李建华无情地提出了离婚,他也怪她不当心,说他因为这事心里已经有了阴影,和她没法再继续做夫妻。


    他又说其实他们没有领证,算不上真正的夫妻,离婚其实很简单,把她送回家就是了,他只是不想做的那么难看。


    最后李建华说说,小枝,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们好聚好散吧。


    于是,在落水孩子没了的十天后,赵小枝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赵家。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家人的笑脸,不是他们的心疼怜惜,而是和李家同样的埋怨。张翠英说她不应该这时候回娘家,把晦气带回娘家。家里一个个都不给她好脸色,天天都指责她晦气,指使她干这干那。


    赵小枝不知道该指责他们愚昧还是无情,最后在心灰意冷之下,她坐上了南下的列车,到G市讨生活。


    几年后赵小枝在G市碰到了一个望山村的同乡,她说了很多家乡的事,包括李建华和城里姑娘结婚的事。说那姑娘是李建华的同学,叫万莉,婚礼是在城里办的,办完婚礼就没有再回去过。他们村里的人在村里喝的酒,连新郎新娘都没有见上一面。


    后来,赵小枝在工作的咖啡店,偶然听到一桌客人聊天,其中一人就叫万莉。仔细一听,还听到了李建华的名字。


    万莉说起她和李建华谈对象的事情,说他们大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赵小枝只觉得头皮发麻,冲出去的时候,客人已经离开。


    再后来,她没有在G市碰到过万莉,也没有碰到过李建华。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再去回忆自己掉入河中失去孩子的那天。可这天她翻来覆去的回想,觉得李建华的每一个行为细节都很有问题。


    明知刚下过雨,河边湿滑,他却要带她到河边。


    他让她走在沿岸边,自己走在里边,好似并不担心她会出事,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她落水时,他根本没有要拉她一把的意思。


    明明他就在河边,她却要在河中挣扎那么久……


    她终于明白过来,她不是意外失去了那个孩子,而是那个狠毒的男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想要报复,想要揭穿李建华的真面目,可她连他们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报复?


    那段时间,她经常做噩梦,梦见李建华那张狰狞的脸,梦见他将她推入水中,梦见他掐她的脖子。


    她在这个噩梦中挣扎了一年多,才慢慢好转。


    这两人的消息,赵小枝还是在和周一堂在一起后才知道的。


    周一堂跟她告白,她告诉他自己过往的事,她曾经失败的婚姻。周一堂说他不介意她的过往,他说:“我们无从选择过往,却可以决定未来。”


    不过当时赵小枝只告诉周一堂,她落水失去孩子,李建华跟她提离婚的事。一直没有告诉周一堂,李建华出轨、设计让她落水的事,因此,周一堂并不知道她对李建华的恨。


    她当时是还不信任周一堂,才没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他。后来两个人彼此敞开心扉之后,又觉得,这么糟心的事,没必要让他知道,过去就让它过去了。


    和周一堂在一起后,她不再做噩梦,心里也没有位置留给恨意。


    后来从先前那个姑娘口中又听说了李建华和万莉的情况,他们已经出国生活,她当时只是感慨了一句恶人怎么没有恶报,内心却是平静的。


    当然如果遇到,她能给对方难堪她绝对会给的,只不过后来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万莉就在自己面前,赵小枝还挺想问问她,她和李建华在一起,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家乡有妻子?


    如果不知道,她便是无辜的,如果知道,那她也应该为自己的知三当三而自食恶果。


    两人去部门办公室报到,同一部门的人只知她们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来自G大,一个来自隔壁F大,具体的情况就不知了。


    部门里有个自称红姐的人就问她们两个的情况,包括几岁了,结婚没有。


    赵小枝告诉她们,自己二十九快三十岁了,有两个孩子。


    另外一个大姐看着她颇为惊讶:“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才二十三四岁,保养的真好。”


    看向旁边的万莉,笑问:“小同志你呢?”


    万莉笑道:“我二十五了,年前刚领证结婚。”


    赵小枝微微挑了挑眉,这就领证结婚了?


    赵小枝不是很关注李建华的事,但有一点她还是比较好奇的。他不跟自己结婚,会娶哪一家的姑娘,那姑娘会不会落得和自己一样的结局?


    后来听说,李建华娶了镇上的一个姑娘,那姑娘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在养猪场工作的,李建华娶了那姑娘后,他老丈人打通关系,将他也安排进了养猪场。


    那姑娘的爹和兄长是养猪场杀猪的,一身的力气,对自家姑娘也好。


    当时赵小枝了解到这个情况,就觉得,这个姑娘不会落得和自己那样的下场,李建华不敢。或者说,不敢做的那么绝。


    因此就没有再关注下去。


    如今听万莉这么说,似乎她和李建华在一起,并没有任何阻碍。


    这倒是让赵小枝怀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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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前情发生了改变,李建华并没有跟他这位女同学搞在一起。


    红姐又问两人:“你们爱人也是大学生?”


    赵小枝和万莉都点了点头。


    红姐:“都分到什么单位去工作了?”


    赵小枝没有先回答,等万莉回答。


    万莉笑说:“在税务局工作。”


    红姐就道:“那不错啊,改天让他来局里接你,我们也看看长啥样。”


    万莉不好意思的笑:“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看的。”


    红姐就转而问赵小枝:“你呢?你爱人分配到哪个单位去了?”


    赵小枝含糊说道:“去基层了。”


    红姐自诩人精,听赵小枝答的含糊,就猜肯定不是去什么好单位,她才含糊带过不肯细说。


    整个上午,这个红姐都没怎么和赵小枝说话,和万莉倒是有几句没一句的聊着。


    赵小枝一直注意她和万莉的谈话,然而说了很多,也没说到万莉的丈夫叫什么,是哪个地方的人。


    下班后,赵小枝骑上自行车,径直去了钱落家中,找他娘。


    钱落娘过年回回娘家,她娘家和李建华家是一个村的,赵小枝去找她打听李建华的事。


    钱落娘还真知道一些李建华的事:“说是娶了镇上养猪户家的女儿,但其实和入赘也差不多了,都不回家住了,吃住都在岳丈家里。考大学前生了两个闺女,他上大学后就没听说他媳妇张妮肚子有什么动静了。


    李建华他那个刻薄的娘总是在村里嫌弃说,他儿子娶了个不中用的媳妇,生了两个赔钱货后肚皮就没了动静。可每到年节,又从儿媳妇家里拿了不少猪肉回来。我们都说她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坏的很。”


    赵小枝问:“那你有没有听说,李建华离婚了,不和原来的媳妇过了之类的话?”


    钱落娘:“这倒是没听说,但李建华今年过年没有回去,他岳丈一家找上门去问说李建华怎么没回家,李建华家里人也说不知道李建华的去向。”


    赵小枝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现在只需要确定李建华在不在G市税务局,便能够揭开谜底。


    当年公社篮球赛,有一张全公社各生产队所有球员的大合照,李建华作为李家村篮球队的成员,也在那张合照上。


    回去后,赵小枝就偷偷地将那张照片找出来,放在自己的包包里,又给蒋娅打了个电话,约好了下午见面的时间。


    下午下班后,赵小枝和蒋娅在一家茶馆碰了面,赵小枝请蒋娅帮自己一个忙。


    蒋娅毕业后并没有服从就业分配,她打算出国去学摄影。


    出国的事还没影,最近蒋娅无聊的很,前段时间经常上周家找赵小枝玩,给她的两个小孩拍照,现在赵小枝上班去了,她每天都很是无聊。


    听赵小枝说有事要自己帮忙,蒋娅一拍胸脯:“什么事你说,我铁定给你办好。”


    赵小枝将照片拿出来,放到蒋娅面前,指出其中一人:“需要你去税务局门口帮忙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在税务局上班。”


    蒋娅仔细辨认了后说:“这照片不太清晰啊。”


    赵小枝:“你看到长的差不多的,你就拍下来,我来辨认。”


    蒋娅点点头,接过照片,好奇道:“他是什么人?”


    赵小枝:“我们公社的,抛妻弃子的当代陈世美。”


    蒋娅脸上露出一个同仇敌忾的表情:“这种事你找我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