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星浆体。”接受了盘星教雇佣的术师杀手甚尔将一具血迹斑斑的少女尸体放在桌上。


    坐在沙发上的园田茂掀开少女垂落的发丝，咧开一个笑容。


    “辛苦了，酬劳会按时支付的。”他目光扫过甚尔狼狈的模样，“这次行动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甚尔抱臂靠在墙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一般般。”


    园田茂见人不欲多言，也就按下了想要打听些大人关心的咒灵操使的想法，不过星浆体的伏诛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他站起身，兴奋得头皮发麻。


    从奈良时代起，他们盘星教就至死不渝地誓死跟随着天元大人。崇敬着，爱戴这，把它奉为神。


    但作为神明大人居然要跟这些肮脏的东西进行同化。


    园田茂将少女的尸体用白布抱起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脸部的肌肉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整个人陷入了神经质的状态中。


    “终于，污染天元大人纯净的罪魁祸首消失了，这个好消息真是等不及想要跟大家分享了。”


    他抱着尸体，回头朝甚尔和孔时雨笑道：“多亏了你们，报酬会原先答应好的多一些，就算是替天元大人庆祝了。”


    等园田茂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孔时雨才放松了一直僵硬的脊背，他瘫在沙发上，“这次可是差点被盘星教害死。”


    “嘁，我还没找你算账。”甚尔站直身体，抬起头，脸上有一个乌青的巴掌印，十分不爽地踢了孔时雨一脚。


    “啊！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力气多大吗？”孔时雨抱着瞬间涌起一阵剧烈疼痛的腿倒在沙发上，一边痛呼一边反唇相讥，“你这家伙不会又辜负了哪位女士，做任务的时候也不认真，那巴掌印哪来的？”


    “别跟我说是那个小恶魔扇的？”孔时雨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一脸牙疼。


    “你在说什么屁话。”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甚尔差点想要抓着孔时雨晃干净他脑子里的水。


    但挂在他胸前的一颗菩提子佛珠这时发出莹莹的光，甚尔察觉到后，立马换了副嘴脸，硬生生把火气又吞了回去。


    “别碍事，不想死赶紧滚。”他踢了踢还瘫着的孔时雨，示意快滚。


    孔时雨本来还因为今天一直被特级咒灵盯着心力憔悴，闻言腿也不疼了，一个咸鱼打挺站了起来。


    这倒是说得没错，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是还继续待下去，等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但出于多年合作的情谊，孔时雨临走前还是顺口问了嘴，“那你呢？”


    他看甚尔可不像是要一起离开的样子，作为应该算是看清甚尔人渣本性的人，他可不认为这家伙抱着什么善良的目的，有互帮互助的美德。


    甚尔从肩膀上的咒灵口中抽出一把在之前战斗中幸免于难的咒具，朝他翻了个白眼，“还债。”


    说完，他也不再管孔时雨，在胸口菩提子的指引下从窗户一跃而下，朝宣讲堂后面的房子疾驰而去。


    另一边宣讲堂里的教众已经等候多时，他们统一穿着象征着盘星教的白色衣服，一个个安静肃穆，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这时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机械性地转过头，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微笑，只有微微往前倾的身体透出几分他们的迫不及待。


    “久等了，老家伙们，surprise。”大门被推开，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她在盘星教众目瞪口呆中，缓步朝他们靠近，右手还抓着一个男人的脚踝。


    离得最近的教众率先认了出来，那是他们的代理理事，园田茂。


    “哦呀，你认识这家伙？”理理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旁边看过来的视线，她转过头，掀起眼皮看向那个教众，扯开一个笑容。


    她像是拎起一条死鱼一样，十分随意地甩了甩手上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这家伙又丑又弱，好碍眼。”


    “如果你认识的话，你觉得我要不要杀了他。”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理理用十分随意的口吻，歪着头十分真诚地征询着面前这个教众的意见。


    这个入教尚浅，远不如其他人来得镇定的教众顿时脊背发凉。


    他喉咙有点干涩，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毫无意义的气音。


    理理像是耐心告罄，她上前一步贴近那个教众，“不然你代替他去死怎么样？”


    明明是十分脆甜的嗓音，寥寥几个字却让那个男人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跟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这时他倒是能出声了。


    “对、对不起，请、请放过我。”男人俯趴在地上，不停地朝理理磕着头，咚咚的声响与安静的宣讲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理理居高临下看了男人一会，“嘁，没意思。”


    这些表面光鲜，内里却肮脏不堪的老鼠，也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幅恶心的嘴脸。


    但在这群人因为莫名奇妙的理由谋划着一个无辜少女性命的时候，他们可曾想过有今天。


    理理觉得是没有的。


    就像是被她拎在手上的园田茂一样。


    她环顾了一圈周围。


    除了少数几个跟面前这个瘫倒在的男人一样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其他人......


    都跟之前完全没有变化，依然是那副微笑的模样，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些人才是脑子坏掉了。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所信仰的神会一直庇佑着他们。


    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打着为了神明的旗号。


    其他人的性命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一场献祭，而星浆体更是污染神明纯净的肮脏之物。


    “池田真，认为妻儿背叛自己，毁尸灭迹后便躲入盘星教，发誓一生在这里忏悔。”理理抬手一指，目光锁定人群中一个年迈的男人。


    然后她不等那人反应又指向他旁边的一个女人。


    “金源美绘，不满父母对自己管教过严，在未满十六岁时手刃了至亲。”


    “柳田武，奸杀多名幼女，十年前作案后便销声匿迹。”


    ......


    一串串人名和背后尘封的血色回忆被理理一一翻了出来。


    “说实话，我很讨厌跟听不懂人话的人动手。”理理越过人群，在宣讲台的边缘坐下，“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在欺负智障。”


    “但，我更加厌恶明明做了错事还装作什么都忘记的人，你们想要在盘星教洗清自己的罪孽吗？以为拥有了信仰，神明就会宽恕你们所做过的一切？”


    理理不可自抑地笑出声，“别开玩笑了。”她将人事不知的园田茂丢到一旁，朝被她无情扒开体面外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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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们道：“怎么可能，犯了错就该受罚，但该怎么办呢？”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似乎真的在为此而十分烦恼，但下一刻理理抬头看向众人，“或许我们有更好的玩法。”


    “伽椰子，关门。”


    ——


    另一边甚尔循着千绘子指引的方向来到一栋房屋前。


    他抬手甩了甩胳膊，看着面前十分安静听不见一点声音的屋子，“这里呀。”


    “啧，干完这票一定要离那个小鬼远远的。”


    甚尔没有什么不能打草惊蛇的想法，他大喇喇地踹开紧闭的门，十分嚣张地冲了进去。


    早在甚尔到达的第一时间便受到消息的羂索并没有走，他的疑惑让他选择多留下来一会。


    禅院甚尔，禅院家的天与咒缚，被视为禅院之耻的术师杀手。


    羂索研究过他，可以说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最不容易掌控也最容易收买的人。


    毕竟，在甚尔的眼里大概所有人都跟路边的石头没有两样，有钱就可以干活。


    那么现在又是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如此目的明确地找到这里来。


    羂索讨厌意外，也对这种脱离他计划的失控因素十分好奇。


    他有底牌，并不怕就此交待在这。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羂索十分镇定地坐在案桌前，十分有礼地朝走过来的甚尔伸手示意请坐。


    甚尔皱眉看了他一会，然后扯开一个笑容，倒真的在对面坐下。


    “老家伙，你最好有事要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被这样威胁着的羂索并不慌张，他慢条斯理地替甚尔斟了杯茶，“请品尝，我的茶艺应该还算不错。”


    甚尔支着腿，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并不接，“有人雇佣我来杀你。”


    “哦？”羂索的手一顿，十分感兴趣地问道，“能告诉我是谁吗？当然，我会支付给你不菲的报酬。”他顿了会补充了句，“一定比你之前所见的都要多。”


    “哈？口气不小嘛。”甚尔闻言挑了挑眉，他眼神一转，审视着这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在长久的寂静中，他轻嗤一声。


    “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甚尔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毕竟啊，你是快死的人了。”


    话音刚落，他便抽刀朝对面的人砍去。


    “那小鬼让我给你带句话。”


    甚尔在羂索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她一直在看着你，这次别想逃。”


    话音刚落，噗呲一声，鲜血随着他的刀尖溅了满地。


    原本跪坐在桌前的男人此时尸首分离，脑袋咕噜咕噜滚了一圈在桌腿前停下。


    甚尔上前，毫不在意自己被血液弄脏的脚，用刀尖将脑袋掀过来，盯着额头上那道缝合线挥刀割开。


    “嘁，果然被逃了。”甚尔撇了撇嘴，不再看空空如也的脑袋一眼，朝上面走去。


    上面的房间比起甚尔来之时更加破败了几分，他插着兜朝外面站着的两个DK嘲笑道：“也太慢了。”


    五条悟回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他蹲下身，看着被夏油杰踩在地上的脑花，嫌恶的皱起眉。


    “咦，长的好恶心啊。”


    夏油杰忍着心里不断涌起的厌恶，忽视脚下的触感，回头朝甚尔道谢：“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