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


    这两个字，犹如平地惊雷，在姜无尘的耳畔炸响。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荒古世人千万年以来，对这片天地的质问——


    敢问上天，是否有仙？


    就连曾经纵横荒古的大帝强者，面对成仙二字，也感觉虚无缥缈。


    更何况，当今时代，人族连大帝都没有，谈何成仙？


    看着姜无尘有些发怔的眼神，安兮兮嫣然一笑，


    “你这副表情，是不是觉得，姨姨疯了，在说胡话呢？”


    姜无尘闻言，摇了摇头，


    “那倒不至于，只是……成仙二字，谈何容易。”


    “古往今来，似乎没有哪本典籍上有记载，关于成仙之事……”


    姜无尘坦言，无奈苦笑道。


    “没记载，不代表没可能。”


    “如果我说，我曾亲眼见过羽化飞仙者，你可相信？”


    安兮兮收敛了笑意，满脸严肃道。


    “信，姨姨说什么我都信！”


    姜无尘点头道。


    听闻此话，安兮兮莞尔一笑，


    “跟你说正事呢，又耍贫嘴！”


    “罢了，成仙对现在的你来说，太过虚无缥缈，真假暂且不论。”


    “你可知晓，我们这一门道统，所修的……是何功法？”


    安兮兮继续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延年益寿功效的功法……”


    姜无尘猜测道。


    安兮兮闻言轻笑，满是宠溺的伸手在姜无尘的额头轻轻一点。


    “你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不过，说延年益寿并不准确。”


    “我，小祈雪，还有小姜梨……所修之功法，唤作——《仙道长生诀》！”


    在她道出功法的那一刻，忍不住挺直了胸膛，小脸上满是骄傲。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来自于她的潜意识。


    而姜无尘听闻这部功法，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他捕捉到了两个十分关键的字眼——


    长生！


    若是还有哪两个字，能与‘成仙’比肩，无疑就是‘长生’了。


    长生万古，不死不灭，那便是……仙！


    “仙道长生诀，这就是……无论姨姨，还是大师姐，大梨，能够始终保持生机旺盛，生命本源不朽的原因吗？”


    “修此道统，果真可长生？”


    姜无尘心生激动，呼吸都忍不住变得急促起来。


    长生契机当前，怕是任凭谁也不能淡定！


    “能不能长生不知道，反正……没见过有哪位修炼《仙道长生诀》的存在，能活到寿终正寝……”


    安兮兮耸了耸肩，淡然道。


    这话说的，意思虽然明白，但听起来……总感觉像是要遭天谴似的？


    姜无尘长吐出一口气，暗暗点头，


    “怪不得，大梨要自斩圣花上万次，始终不肯渡圣人劫。圣花每斩去一次，对自身之道，就可明悟几分，道心更加坚韧，圣花亦是如此。”


    “待到最后，道心坚若磐石，圣花完美无瑕，无疑是将每一个境界，都修炼到了极致！”


    “寻常修士，生命有限，怕是耗不起这份时间。可大梨修炼长生诀，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只要底蕴足够浑厚，百万年不死，资质再差，或许……也能磨成仙人了。”


    姜无尘心情激动，喃喃自语道。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姜梨所说的那句——修炼不是比谁走得快，而是比谁走得更远！


    千年破一境，都快到后悔！


    安兮兮闻言，却是莞尔一笑，


    “小无尘，你该不会以为，仙道长生诀……只是长生那么简单吧？”


    “若仅仅只是长生，生命将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虽然永生不死，却也无法吐纳修炼，有所提升。”


    “长生者仅仅只是这片天地的看客，所有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你觉得，我们……是这样的人吗？”


    安兮兮问道。


    姜无尘摇头，显然不是！


    安兮兮笑了笑，她缓缓起身，背负小手，边走边道：


    “凡夫窃金银，圣人窃天机，而这天地之间，以大道为尊。若能窃大道为己用，于己身开辟天地洪荒，演化自身大道，不为外物所困，不受法则所拘，可谓长生？”


    “仙道长生诀，以‘仙’为始，衍化无尽玄妙，为仙人篇章。然而，仙不临凡尘，此法再玄妙，也终究只是一部帝经。”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修炼仙道长生诀，能够以十成的效率炼化诸天万物，并将自身精气、血肉、灵元、神念、魂力，乃至本源……全部纳于体内，不泄分毫！”


    “只取之于天地，却无丝毫报之于天地。对天地大道而言，这并非是修炼，而是……盗窃！”


    “以仙人的手段，盗天、盗地、盗苍生、盗大道！”


    说到这里，安兮兮止住脚步，蓦然回首望着姜无尘，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们的道统，与其称作是《仙道长生诀》，倒不如叫它‘仙人盗’更加合适。”


    “你这小家伙，很适合这一道！”


    安


    兮兮轻笑，似乎是在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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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方才盗取‘仙穹彼岸’一事。


    反观姜无尘，却是早已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凡夫窃金银，圣人窃天机，仙人盗天地！


    即便为‘盗’，也足以惊艳万古！


    见姜无尘怔怔出神，安兮兮凑了上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样，要不要学？”


    “学会之后，可就跟姨姨一样，这辈子都要被天地大道打上‘盗贼’的烙印了……”


    安兮兮坏笑道。


    “当然要学，我若是学会，等以后姨姨老了，偷不动了，我窃来天地大道……养姨姨！”


    姜无尘神色淡漠，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这小家伙，又在胡说！”


    “不开玩笑了，既然决定了要学，那现在就开始吧。”


    “仙道长生诀蕴含一卷功法与三种秘术，皆为仙人篇章，不可以任何记录的方式存于世间。历代传承，皆以神念为引。”


    “你如今虽是化龙境，却修炼过天魂帝的天魂古经，灵魂波动大概在四境到五境凡魂的程度……”


    “若以元魂塔镇压灵台，或许能一口气接引整卷仙道长生诀的功法篇章！”


    “只是，在你的灵魂强度达到王魂之前，元魂塔不可挪移出灵台。否则，你的神念将因承受不住仙道长生诀的浩瀚而崩碎。”


    “轻则三魂重创，神念大损。重则……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身死道消！”


    “至于秘术篇章，待你灵魂化作王魂，若不介意用元魂塔继续镇压，我可传你一种……”


    安兮兮嘱咐道。


    “仙道长生诀，仅仅是接纳一卷功法，就有这么高的门槛？”


    姜无尘诧异道。


    “你以为呢？而且，得到秘术只是开始，想要修成……极为困难。”


    “不瞒你说，小姜梨在一千五百年前得到了一种秘术，至今尚未修成。你大师姐强一些，一百年前修成了第一种……”


    安兮兮淡然道。


    听闻此话，姜无尘心中感慨，暗暗咋舌。


    二人又聊了些关于仙道长生诀的事情，准备妥当后，传法开始！


    而就在这时，姜无尘顿感一阵恍惚。


    意识朦胧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化龙天劫时，立于劫云上的那道神灵虚影。


    回眸一瞥，一眼万年！


    而这次，神灵回眸后，一切并未散去。


    那立于天穹之上的神躯，朝着姜无尘，缓缓伸出了一只大手，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一瞬间，姜无尘仿佛明悟，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