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晨曦投在地砖上，似水面般波光粼粼。


    餐厅里，桑榆和桑铭两人正围坐在餐桌前。


    没一会儿，俞蔚端着三碗寿面从厨房走了出来。


    粗细均匀的手工汤面上铺着一层酱色肉末，上面点缀了些许葱花和红椒，红绿色错落着，看着很是诱人。


    在朦胧上升的热气里，桑榆收到了来自父母的生日祝福。


    “希望我们阿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平安喜乐每一天。”


    “爸爸也祝你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桑榆眉眼弯了弯，里面的笑意倾泻而出：“谢谢爸爸妈妈的祝福，我也会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


    “爸爸给你发了个红包，今天中午可以请同学一起吃顿饭。”桑铭挑了挑碗里的面条，因分量太多，汤汁已经被吸收不少。


    “好，谢谢爸爸。”说着，桑榆便从一旁拿过手机。


    “对了，今天是上晚自习的第一天吧？”俞蔚突然记起这事儿，“那晚餐你也是要自己在外面解决了。”


    “嗯，中午吃顿大餐，晚上就委屈一下，在食堂解决吧。”


    听着桑榆故作委屈的语气，俞蔚笑道：“你们学校还挺会挑日子的，倒是给我省事了，晚上我和你爸就随意解决了。”


    闻言，桑铭故意咳了两声：“这不好吧，俞蔚同志，你这个差别待遇太明显了。”


    “这就明显了？行，回头你生日那天早上我给你煮碗白水面，你再好好感受感受。”


    桑铭也不示弱，反击道：“你要这样，可别怪我回头送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项链也让你感受感受……”


    朝气蓬勃的清晨里，日光驱走晨雾，光芒开始尽显，云层也在天边泛起了白浪。


    看着互不相让的父母两人唇枪舌剑，桑榆只觉得这一刻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


    走进教室，邓佳见着人就捧着礼盒走了过来，脸上笑意盈盈。


    “祝我们大寿星今天生日快乐哦。”


    桑榆笑着回她：“谢谢，今天中午请你吃大餐。”


    邓佳侧身，朝前排认真早读的某人瞥了一眼，像是意有所指，又从身后掏出一张包装精美的贺卡，“这个呢，是任思纭送你的。”


    她眉梢一挑，啧啧称道：“我们一姐的迷妹真是越来越多了。”


    之前她为桑榆挑礼物时恰巧在店里撞见了挑选贺卡的任思纭，只是没想到对方那天买的贺卡原来是给桑榆。


    桑榆的眼睛睁圆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那你替我和她说声谢谢吧，顺便也帮我邀请她共进午餐。”


    “OK。”邓佳应下后，把目光投向刚刚一同进来的宋川，“你呢，什么表示？”


    这人昨天吞吞吐吐半天，拐了好大一个弯打听女生的喜好，邓佳实在好奇他最后给桑榆选了什么礼物。


    “就……生日礼物啊。”宋川抬手摸了下后脑勺，从表情到动作都不自然。


    桑榆见状，解救了他：“行了，你不如多思考一下，中午要去哪儿宰我一顿，这附近可是你更熟悉。”


    邓佳的关注点果然被顺利转移，“放心，这附近的美食我可如数家珍，保准让你满意。”


    ·


    做完课间操回来，桑榆发现抽屉里多出了一份礼物，是一个被打包好的生日蛋糕。


    她向周围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这里，正当她有所猜测时，陈东隅恰好走进教室，两人的目光陡然对接。


    “蛋糕……是你送的吗？”


    陈东隅挪开视线，抬手摸了下后颈：“嗯。”


    桑榆心思微动，咬着唇斟酌话语：“谢谢，那……中午你们有时间吗？我请大家一起吃顿饭。”


    “不了，我们今天有安排。”


    早上邓佳和桑榆一起兴致盎然地商量中午如何安排时，陈东隅已经知道她要请客吃饭，他不希望自己的加入扰了他们的兴致，尤其这顿饭的目的还是为了替她庆生。


    桑榆抿了下唇，心头有过那么一瞬的失望，不过很快被她掠过。


    “那我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陈东隅点了下头：“嗯，中午你们吃饭记得把蛋糕带过去，一直放着会融化。”


    “好。”


    ·


    想着难得有机会请大家一起吃饭，桑榆向之前组乐队的几位也发出了邀请。


    两个男生没准备礼物不好意思过来，便只送上了祝福，向倩蝶起初也一样，还是邓佳生拉硬拽，最后才成功拐带到场。


    吃中餐的地方选在了邓佳极力推荐的一家韩式烤肉店。


    “这家店是正儿八经的欧巴开的，有蛮多小吃是一般韩料店没有的。”邓佳一边介绍，一边给另外三人的杯里倒上大麦茶。


    桑榆不挑食，询问过向倩蝶和宋川的忌口后，便将菜单交给了邓佳做主。


    正是饭点，店里生意火热，上菜的速度催也催不动，邓佳闲得无聊，把主意打到了桑榆提过来的蛋糕上。


    “桑榆，要不……我们先切蛋糕？”


    来的路上，邓佳便得知了这是陈东隅送的蛋糕，她倒也不是多馋，就是想知道这个蛋糕是不是暗藏了什么玄机。


    桑榆用手指触了下蛋糕的包装外盒，不过是在店里刚坐下一会儿，已经沾上了点温度，估计待会儿烤火盘一上，里头的蛋糕会化得更快。


    “也好，那我们先吃点蛋糕。”


    外盒的正上方用杏色的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上面还挂着装有蜡烛碟子的小纸袋，桑榆将纸袋放置于一旁，拆解下剩余的丝带。


    抬起纸盒，看到蛋糕造型的一瞬，四个人都愣了下。


    不同于一般订制蛋糕时选用或是可爱或是搞怪的造型，这个蛋糕被做成了一片简单的叶子。


    “这是个……叶子？”邓佳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莫非这就是直男的审美吗？


    向倩蝶认了出来，忽地笑了下：“这是桑叶。”


    邓佳反应过来后，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桑叶呀，那某人还真是挺用心的。”


    桑榆深感无奈，狠狠瞋了她一眼。


    听着邓佳如此明显的调侃，宋川一下便知晓了这份礼物出自谁手。


    他苦笑了下，只觉得自己原本就没什么新意的礼物经过对比愈发黯然。


    几人将蜡烛插上点燃，没唱生日歌，算是简单地走了下流程。


    很快，他们这一桌的餐食也开始陆续上桌。


    不同于在校内食堂，四周坐着的都是陌生人，几人边吃边聊，没一会儿，话题就被邓佳带到了校园八卦上。


    谁跟谁分了，谁跟谁转背又好上了，相互错乱的箭头指向听得桑榆头大。


    “前任和现任都在一个班里，他们这种情况都不觉得尴尬吗？我就纳闷了，这对象还非得在本班找吗？”


    另外三个不热衷八卦的人只是笑笑，不予置评。


    邓佳对他们的反应甚是不满：“你们这让我太有挫败感了，给点反馈呀。”


    “唔……是挺尴尬的。”


    见桑榆开了头，邓佳又把眼神投向向倩蝶。


    “我也觉得尴尬。”


    最后话筒递给宋川，只是邓佳还提了个要求：“你不许再说尴尬。”


    宋川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可能……他们不喜欢异地恋吧。”


    ·


    今天是晚自习的第一天，最后一节课刚结束，众人立马鱼贯而出，奔向食堂。


    班上有两人却与之状态截然相反，他们好似对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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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毫无感应，仍坐在座位上。


    陈东隅垂着眼眸，手指弯曲地在课桌上不停敲打，一旁手机上显示着的是陈承章让他回家的短信。


    桑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一遍又一遍地向外拨出电话，传来的却只有机械的关机提醒。


    两人不约而同地无声叹气后，各自向着一边起身，走出了教室。


    见走道上只有宋川一人，桑榆讶异道：“邓佳呢？去洗手间了吗？”


    “她刚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只说有事，具体也没说理由。”


    “是临时收到联系吗？”


    宋川也不确定：“之前看着还挺正常，下课后从手机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她就走了。”


    邓佳如此急促地离开，桑榆不免有些担心，她拿起手机打算发个信息问问，想了想，又放下。


    要真是急事，这会儿估计也顾不上回她，索性等人回来吧。


    ·


    陈东隅拦了辆出租车回紫檀西苑。


    进门一低头，一双男士皮鞋和一双女士高跟鞋并排摆放在了鞋架上。


    联想到林斯言之前提及过的那件事，他的心情骤然低沉了起来。


    餐厅里，一个精神奕奕，十分有涵养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餐桌的主位上。岁月虽在他的外貌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依旧有着难以掩饰的历光。


    “回来了，过来给你林阿姨打个招呼。”


    闻言，陈东隅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了一个带有嘲意的笑，只是抬眼见到女人的相貌后，呼吸瞬间凝滞。


    除夕夜当天，陈东隅在酒店只是瞥见到陈承章身旁有个女人的身影便摔门而出，若不是今天再次被叫回来，只怕他可能要在他们的婚礼上才看清这张脸。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更深，说话的语气也更冷冽：“恭喜您啊，找了个不仅长得像的，还是心甘情愿的。”


    林慧瑶背脊僵硬了一瞬，没忍住地咬紧了下唇。


    纵使心有不甘，她也不能否认自己是靠着一张相像的面孔才入了陈承章的眼。


    被戳中痛点的人气得一口气噎了半天，厉声呵斥：“你怎么说话的！过来给你林阿姨道歉！”


    陈东隅抬眼，与陈丞章对视，一字一顿道：“我有哪个字说错了吗？她不就是和我妈有几分相像。”


    陈承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绷紧着一张脸，抄起桌上的一个物件往陈东隅头上砸了过去。


    被砸过来的物件是串车钥匙，陈东隅没看清是什么，也没躲，钥匙直接从他的额头擦了一道过去。


    林慧瑶并不想卷入这对父子的纷争中，只是目睹了眼前这一幕后，她不能再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地当着旁观者。


    她跟着站起身，一副急了眼的模样拉住陈承章的手臂：“你个大人和孩子计较什么！”


    接着，她又走向陈东隅，作势要看他额头的伤口，刚一抬手，立马就被对方打了回来。


    瞧见这个动作，陈承章的怒气又增了几分，他冲着陈东隅高声训话：“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教你这么对长辈的吗！”


    “教？您怕是忘了我已经好多年没人管教了。”陈东隅笑着回他，语气里带着点嘲弄。


    “你——”陈承章手指着陈东隅，被气得有些发抖。


    见状，林慧瑶赶忙又回过身去扶他。


    陈东隅抽了张纸，随意将额头上的血抹去，他又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放到了餐桌上。


    “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我就不打搅了，我还有晚自习要上，先回学校了。”


    走到门口时，陈承章的吼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给老子滚回来——”


    “砰——”


    随着门被大力关上，瞬间，隔绝了所有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