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生变
作品:《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 裴怀虚一手持着梳篦,一手拿着巾帕,在矮榻面前半蹲下身子。
“殿下,出来。”
被褥拱起的大包动了动,少年乖乖从里头钻出。
他坐在裴怀虚面前,任裴怀虚用巾帕包裹住发尾,吸去多余的湿意。青年的温热手指穿插在发间,将微湿的头发分成一缕一缕,指腹按过头皮的力道很舒服。
裴怀虚一边擦头发,一边拿梳篦替元澈把头发梳整齐,每一缕都照顾妥帖,没扯疼分毫。
地龙烧得旺,不一会儿,少年的头发就干透了。
元澈伸手摸了摸,打算拿根发带系上,裴怀虚却从头上取下自己的玉簪,替他束了个发髻。
少年一贯爱扎高马尾,余下长度不够的碎发随意散在肩头,恣意而风流。
如今端正梳起发髻,倒显得气质秀气文弱,不像武将家出身的小辈,反而和身后的裴怀虚有几分相似。
“等及冠了,我也要这么梳吗?”元澈看着铜镜里的影子有些不适应,想起什么,又问:“裴兄,你及冠时是谁梳的头?”
“姑母。”
“那我及冠时,你会来做正宾吗?”
“好。”
“怎么只有一个字,你是不是不想来?”
“殿下。”裴怀虚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某若不来,殿下想让谁来?”
“随便。”元澈小声地说:“到时候你要是敢加班,本世子绑也要把你绑来。”
他叽叽喳喳地开始畅想起开府以后的事情,裴怀虚陪他聊了一会儿,外头响起敲门声。
裴怀虚放下梳篦,穿上外袍,绕过屏风打开了门,对面却不是侍女。
来人和他低低说了什么,他笑了一声,轻声道:“去吧。”
待那人踩着轻而无声的脚步地离去,元澈好奇转头:“有什么好消息?”
裴怀虚关好门,走回他身边,挑起一两缕没束好的发丝,用梳篦继续小心梳着,漫不经心笑笑:“下午的刺客有消息了,殿下想听听么?”
元澈眼睛不着痕迹一转,语气如常:“抓到啦?”
那可真是陆九渊实力滑铁卢。
“没抓到。”裴怀虚摇头,淡淡道:“但给他留了个教训。”
“受伤了?”元澈下意识转过头:“伤得要不要紧?”
裴怀虚拾掇碎发的手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受伤的可不是某,殿下,你很担心那刺客?”
他语气像知道点什么,元澈嘴硬道:“没有啊,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他心里嘀咕,裴兄玩归玩闹归闹,可别真把本朝王爷给戳死了。
好歹陆九渊也算个皇家人,就这么死了得多不瞑目。
“放心罢,伤得不重。”
青年目光微妙,用最温柔的笑吐出最有凉气的话语:“明日起全城戒严,能否出城,全看他的本事了。”
……
翌日清晨,元澈一觉好眠醒来时,枕边不出意料已经空了。
他毫无意外,甚至有闲心睡了个回笼觉,睡醒后去陈陵唠嗑用午膳。
陈陵虽身在临州,却知晓许多京城的人和事。
“凌大人?不成不成,那人瞧着刚直,实则最爱背后行贿。兵部侍郎是他舅舅的好友,怎会不给他行方便?”
“郑伯侯之事早有端倪,他原先外放,便是因与俞国公家的次子起了争执,将人打伤,昨年才回京,可惜眼皮子着实太浅了。”
“这三公主真叫人有些出乎意料,无甚根基,却撞上了好时机,殿下何不同风起?”
元澈听他以旁观者清的角度分析了一大通朝中官员利弊,大感新鲜,待晚上裴怀虚来陈宅用膳时,偷偷问他:“是不是你跟他说的?”
裴怀虚轻挑眉毛:“陈家虽不入仕,却也有自己的消息途径,何须某多嘴?”
他就膳也没换常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昨晚的轻松惬意已尽数去除。
“还要再回官署?”元澈问。
裴怀虚颔首,算是应了。
他替元澈布了一筷子菜,嘱咐道:“这几日恐怕有些别的事,殿下且安心在陈宅住着,待某解决完,咱们便去丹州。”
“丹州情况有变?”
“不好说。”裴怀虚停顿了一下,道:“先去看看再说罢。”
晚膳后,他果真一刻也没留,径自去了官署。
元澈从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想了想,告别道:“陈公,我先回客栈去等裴兄,多谢这两日款待。”
“殿下何必就走呢?在寒舍住着也不妨。”陈陵挽留道:“若要去官署,在下这就派轿子护送。”
元澈摇摇头:“一干文书俱在客栈,裴兄这般繁忙,我理应分担些才是。陈公不必多留,下次有缘必将再会。”
陈陵再三挽留,少年依然回了客栈。
说到文书,他正好想起来,把近日到的书信仔细翻了翻。往常这些东西都是裴怀虚批阅,有事再报给他,他亲自过目的只有王府家书和陆璇玑的信。
如今再看,他才发现京城方面祥和得近乎诡异。
朝堂因丹州局势大好,加之他主动请缨抓捕郑伯侯而风波暂歇。但到底缺了中书令坐镇,估计平静不了太久。
元澈翻到最后,丹州的消息一直不太多,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发现凉国军营异动上。
他想再找找还有没有漏看的书信,起身时,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甘甜腥气。
血腥味?
元澈心中一凛,在屋子里四处找了找,最后找到斗柜与床的缝隙之间。
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他用剑柄拨了拨,拨出一块带血的纱布。
纱布颜色很新,上面暗色的血却已经凝固,看得人有点惊悚。
元澈惊恐地拎着纱布:“刀刀,我屋里进贼了。”
【……】
他马上疑神疑鬼地翻箱倒柜,既想翻出点什么,又怕翻出点什么。
屋内找了几圈,最终除了这块纱布一无所获。
“好吧,超级侦探,认真办案!”
少年摸着下巴,摆出一个思考的姿势:“线索一,窗户上有个很浅的脚印;线索二,没有侍卫禀报有人进屋,也就是说来人来去都没走正门;第三,屋内没有失窃,说明这个小偷不爱钱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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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钱,又没伤人,难道……
他立马跑去裴怀虚房中检查。
裴怀虚房间里就更没有东西了,连白纸都不剩一张,尽数被他带去了官衙,想来是有所防备。
如此看来,小偷十分谨慎,武功很好,即便受了伤,也没留下过多痕迹,直奔他的房间而来,估计踩过点。
元澈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少年微惊,下意识把纱布丢回角落,脚步停在门前,十分陌生。
“殿下。”侍卫的声音。
元澈定了定神:“何事?”
“裴大人命小人带话,大人今晚回来得晚,请殿下不必等候,可以先行就寝。”
元澈应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裴怀虚知道他回了客栈不奇怪,但特地让侍卫当着其他人的面带话,似乎不是那人的作风。
元澈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
入夜,丹州城外一百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火把亮起,荧荧煌煌,照得夏国的营帐通明。
将领们个个眉头深锁,看着沙盘沉思。
近日交战,大夏这边都已经准备好喝庆功酒了,熟料敌军突然改了打法,以攻为守,还没反应过来的夏国士兵节节败退,被凉国太子反压回了两百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势头。
在骁骑将军为重新布置战局心烦的时候,凉国营帐这边却是气氛热络。
“这件如何?”异族男子披一件青色华服,蹬在宝座上,左右转动身子,欣赏黄铜镜中的自己。
华服由孔雀羽织成,每一眼中都镶着翡翠宝石,金线滚边,如此珠光宝气的一件衣裳,却压不住他凌厉得过分的容貌。
捧镜的两个小兵连忙夸赞:“王穿什么都好看,王生来就英武非凡,容貌堪比天神!”
乌恩其却把衣裳往旁一扔,改为比划另一件赤黑色衣裳:“要不还是这件?哈度叶爱穿红色,我也穿红色,到时候旁人一见,定会觉得我俩登对。”
不等小兵再夸,他又说:“不好不好,这件太素,哈度叶不一定能看到我,还是这件蓝色的吧!”
男子轮番披了四五件衣裳,没有一件满意的,气得他把衣裳一扔,懒洋洋靠回了宝座上。
“王,您看……”
乌恩其摆摆手:“告诉王庭,不必再做了。”
他仰望着东方,咧嘴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等打下了丹州,自然有大夏绣娘忙活的份。”
……
元澈在脑海里跟系统下五子棋,灯烛越烧越短,裴怀虚还没有回来。
他脑袋一点一点,快下得睡着了,忽然听见窗户外格棱一声轻响。
元澈取下剑拿在手中,拿叉杆慢慢打开了窗户。
他生怕外面出现个恐怖片里的开窗杀,可外面什么恐怖场面都没有。
陆九渊蹲在檐上,肤色在月光下白到几乎透明,脸色些许疲惫,唇色也白了不少。
他随意往里瞥了一眼,勾唇道:“今晚舍得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