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桂宴
作品:《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 待裴若到了近前,元澈下马,冲他递去一大束洒金熟宣包裹的芍药。
青年眉目柔和了许多,温声道:“送某的?”
少年点头。
他便接过花束,花瓣娇柔依偎在雪白宣纸之中,嫩白浅粉,偶夹一两枝熟红凝艳,盈盈不堪一握。
元澈摸着马鬃,弯着眸子问:“晚上去翠金坊好不好?我定好了包厢。”
少年今日眸子晶晶亮亮,仿佛盛着星辰,笑容发甜,声音也甜。
他想用心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拒绝那双眼睛。
裴若垂眸,无声笑了笑:“悉听尊便。”
宫门外一干人等看傻了眼。
紫衣青年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是当朝最年轻的中书令,无人不识。
多少夫人小姐看了那张俊美惊艳的脸都要抖一抖,只因这人一个眼神,一句吩咐,便能决定自家老爷的去留任调。
可这镇南王世子竟敢当众赠礼,举止亲昵,叫中书令露出了罕见的温柔神色。
有夫人悄悄出声:“镇南王世子不晓得中书令厉害?”
老爷面色凝重,摇头叹气:“……初生牛犊矣。”
不仅不怕虎,还狗胆包天。
追求太子无果,居然转而追求起了中书令,不知下场该如何难看。
元澈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挥手让人牵走白马,亲亲热热地拉着裴若,一起坐上了去翠金坊的马车。
裴若偏头,声音含着蜜糖似的:“怎的想到送芍药?之前送给别人也是么?”
覆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娇柔花苞,带起一丝颤动,花瓣温顺伏在他的指腹下,被压出一道淡淡的痕迹。
元澈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陷阱:“我可没给别人送过花!”
“如此,是某谬言了。”裴若勾起唇角,继而问:“不是花,那是什么?”
小世子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要要翻旧账啦裴兄,以后都只送你好不好?”
他故意用肩膀撞了撞裴若,咧嘴道:“今儿在坊市看见花农在卖这些花,觉得很衬你就买了。听说它是花中之相呢,喜欢吗?”
“花中之相?”裴若意味深长地笑笑,未说喜好与否,只道:“甚好。”
少年瞧着他的笑容,自己也开心,嘿嘿傻乐了几声:“裴兄,你昨晚……当真答应了啊?”
裴若缓缓瞥他一眼:“某答应何事?”
“就是……”元澈有些不好意思,又开始说不出口,眸光闪烁道:“就是昨晚说的那些,什么心思,其他人的……”
裴若扬眉,明知故问道:“哪些?某怎么记不得?”
少年有些急了:“你同意了的,我的心思!”
“殿下坐正。”裴若笑了,似怕把他逗得急眼,安抚道:“是,某答应了,如此可安心?”
元澈不依不饶:“你写保证书。”
裴若闻言摊了摊手:“某两手空空,如何能保证?”
元澈将包花的洒金宣纸抽出一张,随后从怀里摸出支笔,殷勤道:“用这个写!”
裴若似笑非笑接过了笔,看着他道:“原来殿下有备而来?”
元澈腼腆一笑,嘴上不忘指挥:“就写……已答应镇南王世子元澈正式交往,并承诺将一直相信他,喜欢他,就算其因公事与他人产生交际,比如昭勇将军戚辰等,也愿意托付信任,以上一切皆落笔之日生效。七月廿二,裴若手书。”
“戚辰?”裴若微微侧过头,一缕乌发从肩头泻下,“好端端的,提他作甚么?”
洞察的桃花眸一看过来,元澈立刻编造理由:“这不是提前给你说一声,免得你乱吃飞醋嘛。往后那么久,说不定我和戚辰还会三搭……不是,第三次公事合作呢?只是报备,没别的意思!”
他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因为系统给出的活命基础是建立在积分不为0,且和任一男主HE的前提下。
如今戚辰好感最高,他自然要试着苟一苟命,否则刚和裴若谈上就下去了,他得多不瞑目?
却不料,裴若笑意莫测,悠悠问:“是谁给你透的风声?”
元澈眨了眨眼:“我就是知道。”
嘴上轻松,实则在面前人的笑容里忍不住缩了缩。
奇了,裴兄明明在笑,怎么压迫感这么强?
裴若盯着他,迟迟没有落笔,半晌,轻声道:“你们不会有公事合作,安心,中秋之前,你父王便能回京。”
后面这句话果然吸引了元澈的注意力:“真的吗?可乌恩其潜逃,父王应该也要参与堵截吧?”
裴若放下笔,指尖停在他的脸颊上,随后掌心贴了上来。
“相信某,某陪你一起等他回来,好么?”
他温声细语,桃花眸含情带笑,看得少年面颊微红,往他手心蹭了蹭,果然消了音。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翠金坊前。
坊中有一饭馆,名为风来轩,乃是近日新开的去处,以鱼生和醉蟹为名。
元澈听说了好一阵,一直想来尝尝。
“听说店主不拘一格,从各处搜罗来的厨师,风味相较京城其他酒楼大不同呢。”
裴若打量牌匾不语,跟在二人后头的秋空拿出预定信物,侍从满脸堆笑,把人往里迎去:“哟,贵客来了!贵客里边请!”
里面是一座小园,各包厢如星子般散落在园中各处。
或以花障,或以林障,或以石障,每间包厢皆不与其他包厢相见。潺潺溪流淌过,秋风渐生,沉甸甸的桂枝从包厢花窗外探入,金黄香甜,备在桌上的茶与酒都似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桂香。
秋季的主打菜品是菊花蟹,醉蟹和鱼生,元澈要了一壶清酒,随着酒送上来的,还有一盘有些眼熟的炸螃蟹。
侍从恭敬道:“这是东家送给贵客的。”
元澈愣了愣,下意识拿夹起一只放到嘴里,味蕾比脑子先一步认出了熟悉的味道。
!
少年睁圆了眼睛,转头问:“这道菜是后厨的哪位师傅做的?”
侍从心里咯噔了一声:“可是味道不合客人的胃口?”
“不不不,我觉得特别好!”元澈炯炯有神地盯着他道:“可否请做这道菜的师傅出来一见?”
侍从勉强松了弦,道:“自当为贵客请来。”
他回身吩咐,元澈冲着裴若惊喜道:“裴兄,你快尝尝这蟹,是不是和咱们在码头那位老婆婆家吃过的一样?”
裴若抿了口清酒,勾起唇角:“嗯。”
“你都没吃!”
元澈不服气地给他夹了一只。
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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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了尝,品鉴道:“油炸时机把握进步了许多,外壳极酥,锅中应当放了些糖桂花,入口稍许微甜,调味亦有进步。”
“这也能吃出来?”元澈惊讶于他对细节的敏锐,耳朵听到脚步声,连忙转头看去。
下一刻,少年他猛地站了起来,喜上眉梢:“阿婆,果然是你!”
盲眼老婆婆被侍从搀扶着,听出了他的声音,欢喜得迈大了步子,颤颤巍巍道:“小郎君?是小郎君吗?”
元澈想搀她,她却生怕弄脏贵人的衣裳,说什么也不肯。
少年硬把她搀到一边坐下,急急道:“阿婆,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想着过阵子去你那店里吃螃蟹呢!旁边是裴兄,你不要拘束,我们一起去过你店中的。”
裴若含笑放下了酒杯。
老婆婆高兴道:“小郎君有所不知,你们离开后没几日,就有大老爷来吃了一顿,直说老婆子手艺好,要聘老婆子去内城做活计,还要帮老婆子找儿子呢!”
元澈道:“原来是有好心人啊!”
“可不是?”老婆婆笑着叹气:“我开始害怕人家是骗子,后来一想,他骗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婆子图什么?也幸好答应了,如今东家人很好,不但不嫌老婆子眼盲,还要老婆子跟着大厨学手艺,如今还到这等气派的饭馆帮厨……小郎君,你可真是老婆子的贵人啊!”
“哪能呢?”元澈瞥到裴若,连忙道:“裴兄才是贵人呢,都说紫气东来,他一来你的店,你就被人瞧上了,可不正是贵人吗?”
老婆婆边笑边欣慰抹泪:“都是贵人!小郎君,公子,老婆子今日开心,再去给你们炸一盘螃蟹,就算老婆子请你们的!”
“诶——不用了,真不用!”
几人一番笑闹,也不知不觉用完了膳。
老婆婆回去后,元澈抬头一瞧,正是月上柳梢。
“真好啊。”少年双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我就喜欢好心人,好心人都应该得好报。”
裴若遂问:“殿下讨厌什么样的人?”
元澈想了想:“没什么讨厌的吧,哦,不喜欢骗人的。”
或许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少年撇撇嘴,道:“小时候,邻居家大哥特别喜欢骗我,有次我妈……咳,娘亲回家晚了些,他就说我娘亲不要我了。我急得哇哇大哭,跑出去找娘亲,路上一跤把正在换的牙摔掉了。后来的三个月,我每次牙齿漏风路过他门口,就会被他嘲笑。”
想到那画面,青年忍俊不禁,道:“是有些顽劣,殿下可有教训?”
“没呢。”元澈继续道:“年纪小就罢了,后来我正式记事,他还用假名字唬我,冒充新交的笔友。”
说到这里,他有几分咬牙切齿:“天杀的,我那时真的相信自己有个远在天边的好友,一辈子不会见面那种,所以什么事都跟他说,好玩的、不好玩的……连糗事都说了!结果有次过年他说漏了嘴,拿糗事笑我,气得我追着他撵了三条街。”
裴若忽然不笑了。
他眼睫颤了颤,问:“骗过你的,你都会很生气?”
少年认真点点头:“那当然,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小气。”
见青年沉默,他笑嘻嘻安慰道:“裴兄别怕,你骗我那次,我已经原谅啦。”
裴若勉强笑了一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