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骆槐要挨打了

作品:《温柔野骨

    那人硬着头皮解释“大少爷的意思,大少爷说长幼有序……”


    她咽了口唾沫,后面那句话她有点不敢说。


    邢大少爷特地叮嘱,不管裴家问不问原因,原话都得传达到位。


    邢大少爷说会给她五万的红包。


    半年的工资啊!


    闭眼冲!


    “长幼有序,真假有别,骆槐小姐嫁的是邢家大少爷,往后就是邢家大少奶奶,裴小姐哪怕姓裴,也只是邢家二少奶奶,嫁的只是个姓邢的……”


    “行了!”裴悠悠彻底听不下去,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伴娘们一个个抿紧嘴巴。


    邢大少爷是真敢说啊。


    难道是为骆槐撑腰?


    不应该啊,裴悠悠说这两人没见过,骆槐又是个假货,邢大少爷应该跟着贬低才是。


    她们悄摸摸看向站在裴总旁边的骆槐。


    骆槐的身子怔了怔。


    裴父裴母也是脸色铁青,裴母道“狗改不了吃屎,乡下来的就是改不了粗鲁无礼,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行了。”裴父还算理智,今天人多,他们也不能叫人看笑话,这儿还有其他人。


    另一个拉门的酒店职员来到骆槐旁边,恭敬道“仪式马上开始了,请骆槐小姐到前面来。”


    骆槐就这样站到裴悠悠的前面。


    她比裴悠悠要高,完完全全把人挡住。


    裴悠悠脸色难堪,裴母耐心安慰一番,跟着伴娘们去大厅,临走前瞥了一眼儿子。


    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皱眉不高兴的样子。


    她本来不想让儿子送骆槐入场,但女儿说得对,让元洲亲自把骆槐交到别的男人手里,两个人才会死心。


    司仪还没叫新娘入场。


    骆槐和裴元洲就在前面干站着,两人的手也没有挽起,骆槐是不想挽。


    裴元洲是不敢。


    前面的门关着,他们能听到门里司仪说着两姓联姻的喜庆,祝贺声,掌声……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啃噬着裴元洲。


    他有种冲动,想拉上骆槐的手就走。


    裴元洲的手快要碰上骆槐垂着的手时,身后一直关注着儿子的裴父出声喊住。


    “元洲。”


    裴元洲的手一僵,收回来,回头看向父亲“爸。”


    “元洲,骆槐虽然是养女,也是裴家人,你现在是裴氏总裁,由你把骆槐交到邢大少爷手里,其他人也能看到我们裴家对骆槐的重视,以后谁敢轻视骆槐,也要掂量掂量我们裴家的地位,掂量掂量裴氏总裁的份量。”


    刚才裴元洲的手已经触碰到骆槐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一下子把骆槐拉回从前。


    她冻着,裴元洲会用自己的双手给她暖手,还会往掌心间哈气,直到屋里变暖,或者暖手的热水袋充好才会放开她的手。


    只是轻轻碰的这一下,像一簇小火苗从骆槐的心底燃起,她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元洲哥哥带她走,她义无反顾。


    这时裴父出声,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元洲哥哥事已成局,不要莽撞行事。


    骆槐不敢看裴元洲,只竖起耳朵。


    垂着的手指也动了动。


    裴元洲的喉咙如同被堵住一样,良久都没有做出选择,骆槐心底燃起的一簇火苗在一呼一吸间渐渐熄灭。


    “请新娘入场!”


    门内司仪的声音传来,大门也随之打开,晶亮光线和花团锦簇扑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万众瞩目的目光。


    骆槐的手腕被拉住。


    绕过裴元洲的手臂,已经做好送她入场的准备。


    骆槐一笑。


    两眼在瞬间蓄满泪水,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心如死灰。


    片刻后,骆槐唇角弯起一个恰好的弧度,迈开脚步走舞台。


    裴悠悠紧随其后,她哪怕不甘心屈居人后,也要做出高兴的样子来,何况她也是真的高兴,目光和四下祝贺的宾客们对视,甜美一笑,展现着千金小姐的端庄。


    最后看向舞台中央。


    站在中央的竟然是邢彦诏!


    她家政屿哥居然只能往旁边站!


    裴悠悠险些忍不住,邢彦诏真霸道!竟敢欺负她的政屿哥!


    还有,这个邢彦诏怎么这么帅?除了看起来不好惹,也没看出什么哪里上不得台面啊!


    骆槐赚了!


    不过还是比不上她的政屿哥。


    邢彦诏怒砸场地的时候解了领带护手,外套也丢在一旁沾灰,这会儿只穿着衬衫、马甲,肩宽腰窄臂有力,胸膛也是鼓囊囊,严肃着一张脸,充斥着震慑力和野性。


    十分帅。


    硬帅。


    浑身充斥着男性荷尔蒙。


    邢政屿则给人一种风度翩翩贵公子的感觉,但他比邢彦诏矮了点,气势也没邢彦诏凌厉,站在旁边有点黯然失色。


    兄弟两人一个看着像雷厉风行的暴君,一个看着像心思深沉的佞臣。


    底下宾客们的神色又耐人寻味起来。


    台上的兄弟二人则聚焦在骆槐身上,骆槐察觉到了,邢彦诏看她情有可原,邢政屿为什么也看她?


    那种身后毛毛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她稍稍一激灵,脚下没走稳,踩着裙摆往去扑去,脚趾和脚踝传来锥心的痛。


    千钧一发之际,骆槐率先捂住自己的胸口。


    裴元洲眼疾手快拉住她,才没让人摔下去。


    突然的惊险变故叫众人哗然,纷纷看向半跪在台上的骆槐,裴悠悠露出嫌弃的笑,嘀咕了句“丢人现眼。”


    “小槐,怎么样?”裴元洲心焦地把人扶起。


    邢彦诏大步朝人走去,他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人高马大,一个人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像是去揍人的。


    众人为骆槐默哀一瞬。


    真少爷本来就因为要娶个假货而大发雷霆,现在这个假货又在关键时刻摔一跤,不是上赶着触霉头吗?


    啧!


    完咯!


    大家虽然有一瞬的惋惜,更多是看戏。


    邢家真是一场大戏接着一场大戏啊,先有真假少爷,又有真假少爷同娶,裴家二女同嫁。


    这个婚礼指定不太平。


    骆槐听见底下小声的议论,也瞧见众人神色里的嘲弄,她脸色微微泛白。


    虽然她和邢彦诏之前见过,邢彦诏对她很客气,但那是因为她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本来她作为裴家养女嫁过来,已经让邢彦诏被人笑话,现在又当众出糗,任谁都会生气。


    她白着脸站好。


    抬头。


    又是那双满是攻击性的眼睛,像极那天朝她横冲直撞的马。


    骆槐呼吸一滞。


    男人的大手搭在她手腕上,轻轻松松整个圈住。


    宾客们屏住呼吸。


    骆槐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