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呼吸急促，再也承受不住时，她轻轻推了推他，谢长渊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她气息微喘，脸颊泛红，俨然是一只已经熟透的柿子。眸光水色潋滟，不觉有另一番风情。


    谢长渊将她亲的七荤八素，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半晌了，才愣怔着确认他方才的话：“你方才说，你，心悦我？”


    谢长渊嗓音低沉，目光仿佛只看的下她，说：“我以为，我刚才说的很清楚”


    “阿凝，我确是心悦你”


    谢长渊叫她阿凝，胸中似有擂鼓在敲，她从来没觉得这个名字这么令人心动过。


    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谢长渊失笑，双手捧着她的肩，要向她要一个答案：“那你呢？阿凝”


    陆凝声音似蚊子哼哼一样，面上绯红，道：“我，我自然也是，喜欢王爷的”


    谢长渊靠近了才能听得清，听到她喊他王爷，却有些不满，说：“我幼时，我母亲都唤我另一个名字”


    陆凝问道：“什么名字？”不是谢长渊？


    谢长渊看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临舟，我原来的名字叫谢临舟”


    谢临舟？陆凝拧着眉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她在心里默念着，谢临舟？临舟？


    林舟？


    陆凝猛一看他，就见他在灯下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陆凝指着他，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是？”


    谢长渊道：“想起来了？”


    “你是林舟？！”


    谢长渊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发现”


    陆凝此时也顾不上方才的羞涩，满心惊讶地盯着他，打量着，说：“你怎么会是林舟？”


    不对，自己当年说到底也不认识他，他是王爷倒也不稀奇，只是“你竟然是林舟！”她感叹道。


    谢长渊专注地着看她，然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哼笑着：“说起来，我倒是也没想到会在京城再遇上你”


    陆凝这会儿平缓了心绪，想起他如今的名字，不解道：“但你现在为什么叫谢长渊？”


    这名字心中兜转了千回，如今脱口而出，倒是顺畅。


    谢长渊想了想，解释道：“这是小时候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但是后来家中生了变故，我在外就换了一个新的名字，就是现在这个”


    “哦，原来如此”


    谢长渊这时想起她刚进屋时陆凝满心不悦的样子，又联想到她今日的反常，于是问：“说吧，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陆凝这时才恍然觉得一些不好意思，但耐不住谢长渊问，便将严三的话重复了一遍。


    “所以”谢长渊握着她的手，道，“你今晚是来，捉奸？”


    陆凝低声说：“什么捉奸？我不过是来成人之美的”随后想起下人嘴里说的那个她带回来的姑娘，瞬间理直气壮了起来，问：“那人是怎么回事？”


    谢长渊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然后叫了一声峰七。


    峰七原本在外头候着，但不小心瞄见屋里两人的动静时就已经走远了，此时听见谢长渊喊他，小跑进来，说：“王爷，什么事？”


    就听谢长渊吩咐道：“把之前救回来的那人带过来，给王妃瞧瞧”


    陆凝狐疑地看着他。


    没一会儿，人来了，陆凝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就听峰七说：“王妃，这不是您那日在街上想救的姑娘吗，王爷见您为难，就帮了一把，现在在王府里做事呢”


    青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谢过王妃救命之恩，此事怨在奴婢，给王爷添麻烦了”


    陆凝恍然想起来了，顿时脸上灼烧起来，她今天做了什么蠢事！


    可谢长渊却看着那人，对峰七说：“府里的下人看来还是没学会谨言慎行，再有下次，统统赶出府”


    青荷当即变了脸色，不敢言语。


    院子里的一众下人听到此话也当即跪下保证，再也不敢乱嚼舌根。


    闹了这么一阵，两人还没吃上饭，但此时两人互通了心意，吃什么却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陆凝紧贴着他坐下，饭吃了没两口，她一个天旋地转又坐上了谢长渊的大腿，他一手拦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夹菜喂给她，一顿饭吃的人脸红心跳。


    这人一开了窍，仿佛无师自通，对她上瘾了一般。


    他道：“阿凝，破除传言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嘴巴说说”


    陆凝问：“那是什么？”


    谢长渊道：“自然是身体力行”


    陆凝：“？”


    “既然府里有传言，不如，往后我们还是住在一处为好，你觉得呢？”虽然是询问，但他好像没有给陆凝反驳的余地，“再说，你看这文竹楼，凄凉又简陋，你让我一直住这里，我是不是也太可怜了些？”


    陆凝惊诧，这人推卸起责任来真是熟练。但她打量了一下这院子，确实像一个临时的居所一样，屋里只有一张宽大的床占了房间的大半，除了几张桌椅，再没有其他的陈设，连院子都没有些花草点缀，唯一能夸得，就是足够干净了。


    没等陆凝再说什么，谢长渊十分自觉的让峰七收了东西，一起搬到梅苑去了。


    到了梅苑，严三看见峰七和管家抱着一堆东西过来，还以为是怎么了，后来见到王爷夜深了也没有回去的打算时，当即心情澎拜了起来：果然王爷还是十分在意王妃的，这不一听到传言，立马搬过来帮王妃正名了！


    屋里灯火通明，陆凝洗漱完换了寝衣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外面屏风后哩哩啦啦的水声不时传进她耳朵里。


    陆凝心想，难道，今夜就是迟来的洞房？想到这里，她忽然紧张了起来，双手紧紧拽着被子一角。


    谢长渊穿好衣服出来时，就看见陆凝在被子里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浑圆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又看见被她抓的皱起的被角，知她紧张，便没再调笑。上床掀开被子，一股皂角的香味传来，他摸了摸陆凝已然飘红的脸，轻声道：


    “睡吧”


    陆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谢长渊半躺着，见她这模样，有些无奈，温声说道：“你再这样看我，待会儿可能就真没得睡了”


    陆凝唰的一拉被子，闷声道：“我要睡了！”


    本想着去探望二婶娘，但前几日遇上意外，陆凝便打算这两日再去，她让管家备了礼物放在马车上，谢长渊让严六和严三一同跟着，几人不多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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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郊外住处。铭缮正扶着二婶娘在外面晒太阳，看见陆凝过来，兴奋地跑过去，道“三姐姐，你可算来了”


    二婶娘在躺椅上坐着，看见陆凝也眉眼带笑，说：“凝儿来啦”陆凝让管家将东西拿下来，道：“二婶娘最近好些了吗？”


    二夫人周身沉静，上次来见到的萎靡不振和郁色已经消失不见，平和地坐在门口看着铭缮玩耍玩耍，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道：“最近好多了，你今日怎么有空来？”


    陆凝擦了擦铭缮玩的一头的汗，说：“府里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们。你们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


    管家特意挑了府里文静内敛规矩懂事的两个丫头来这里伺候，两人都是在王府伺候惯了的，极有眼色，此时远远地站着看。


    二夫人道：“住的惯，这地方清净，也没什么人打扰，挺好的”


    陆凝道：“往后您有什么打算？”


    铭缮拿个铁圈在地上滚着玩，她看着铭缮，道：“如今我就想着缮儿健康长大，其他的也就不多求了”


    “对了，说起来”她迟疑地说道：“我那日好像瞧见你四妹了”


    “陆笙？”陆凝问，“她怎么了？”


    二婶娘道：“也不确定，我那天带缮儿在外头散步，远远看见一个人拖着腿往这边走，我瞧着面相倒有些像你四妹，但看那落魄的样子，仔细想想倒也不太可能”


    她不知道涂家的事，也不知道陆笙已经从涂家出来了。


    陆凝便将陆笙的事说了出来，道：“涂家现在没了官职，但家底还在，涂山作为涂家唯一的儿子被她一手送进了大牢，涂家现在满京城寻她呢”


    二婶娘惊讶，道：“那，那日我看见的，兴许真是她。”


    只是她那样子，一条腿看起来跛了，佝偻着身体，短短一年的时间，苍老了不少。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继而又觉得，似乎也不意外。


    陆凝道：“看样子她是打算离开京城，为了躲开涂家的耳目才会走这么偏僻的地方”


    二婶娘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


    又想了想，早知如此又能如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定数。


    两人坐在天阳底下聊了会儿其它的，铭缮跑过来，说：“三姐姐，今日中午留下用膳吧，我昨日在旁边的小河里抓了鱼，娘说今日要给我做油炸小鱼，三姐姐一定得尝一尝”


    他牵着陆凝去看厨房水缸里放着的几尾小鱼，个头不大，还欢快地在缸里游着。陆凝第一次这么近地看鱼，有些好奇。


    铭缮从水里捉了一条起来，捧到她面前，邀功似地：“姐姐摸摸看，很好玩的”


    她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手感滑腻，很新奇的感觉。


    “那中午我们就拿它们加餐？”


    铭缮高兴地拍着手称是。


    中午三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着东西说着话，虽经历了流放这样残酷的事情，但他性格爽朗活泼，虽沉郁了一段时间，所幸现在还能依旧天真。


    真好，陆凝心想。


    直到傍晚，陆凝才从别院离开，铭缮跑到外面去追着送她，一路招着那双有些瘦削的手，一直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