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角落中的观察者(5)

作品:《在恐怖文里走近科学

    后续进展地很顺利,后半段蒋轲玹甚至不用把注意力集中在宿同尘的脸上,都能目不斜视,泰然自若地处理手上的事。


    被女孩盖好被子安排在床上的宿同尘:。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开始打地铺的蒋轲玹并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合适。


    门被异常锁上了,现在去开门肯定会被迫直面祂,换个角度说,一旦她出去了,异常的目标又分散两地,她又得分出精力来时刻去警惕那玩意莫名其妙从宿同尘的房间窜到自己卧室的角落。


    所以在这里打地铺才是最优解。


    “你睡床,我睡地上。”宿同尘坐了起来,瀑布般的黑发铺散在黑色被单上,衬着青年骨瓷般的手指,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啊?没事呀,随便啦……”蒋轲玹很自然地拍拍白色的枕头,打了个哈欠,“别忙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她的地铺是床被角绣着小黄鸭的白色空调被,软软的,把呼吸清浅的女孩埋在里面。


    看着对方睡眼惺忪,宿同尘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比起睡哪里,女孩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于坦然了,怎么说他们都是两个成年异性,半夜共处一室……


    尽管是迫不得已,但对方表现的就像当初得知玄宿能变成人那般淡然处之。


    宠物……


    想到什么的宿同尘眉头一跳。


    “啊!对了!”


    正要躺下的蒋轲玹垂死梦中惊坐起!


    “玄宿可以和我一起睡吗?”她把头凑到床沿边,闪着碎光的眼睛无比期待地仰头看着宿同尘。


    老天,好不容易蹭到这么个机会,她猫瘾又犯了。


    宿同尘垂眸看着她,一潭碧色的瞳仁里,神色难辨。


    蒋轲玹愣愣看着他,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摸摸鼻子,想把头缩回去,“也是,太晚了,明天再……”


    “可以。”


    宿同尘清淡的应答从她头顶传来。


    那双墨色眼睛唰地就亮了。


    小猫咪,嘿嘿嘿!


    宿同尘看着她搓着手挪到篮子前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玄宿没醒,但蒋轲玹还是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


    黑色的一团就在眼前,毛毛隐没在篮子里,真就像个乖乖睡觉的毛绒玩具,蒋轲玹甚至能想象地到手指落在那漂亮黑色上的触感。


    但另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放在了黑猫顺滑的皮毛上。


    那是一只光滑、粘腻,被遍布抽动着的神经与血丝的液体裹满的璞。


    蒋轲玹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祂掐住了它的脖子,并往它的嘴里探去。


    噩梦般的画面再次在脑内重现。


    “污染浓度超标,污染浓度超标!”


    “本设备将在二十秒后引爆,二十,十九,十八——”


    巨大的眩晕让蒋轲玹一阵遽然耳鸣,眼前的画面迅速破碎又重组,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跌进了那邪恶又阴险之物腥臭肮脏的罗网里。


    古怪的甜腻气息铺面,像夏天闷热的屠宰市场,又像断电多日被无意打开的旧冰箱。


    她看见了祂,祂也发现了她看见了自己。


    “十,九……”


    不!


    面前的一切光景如褪色旧电影般模糊闪烁,窗外浮动的微风也变得艰涩卡顿起来。


    她回头,看见了宿同尘清冷的背影。


    以及闪着红光的颈环。


    “五,四,三……”


    「只要在短时间内转移注意力。」


    蒋轲玹转身,目光和手指同时碰到了对方薄凉的唇瓣。


    柔软,又引人无限遐思。


    一触即离,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如浮光泡影。


    天亮了,第一束破晓的橘色浮光混着天边粉紫的云,在秋日的清晨中,与璀璨的露水一同散落人间。


    ……


    蒋轲玹浑身无力,趴在课桌上cos软掉的冰淇淋。


    昨晚,她几乎通宵。


    寄居在九区公寓楼的异常在凌晨六点左右终于离开了,按宿同尘的话说,驱散祂的是升起的朝阳。但接下来的几天,祂仍旧会每晚继续到访,直到祂确认房子里的人类被祂影响的可能性为零。


    蒋轲玹的脑袋昏昏沉沉,像经历了几场世纪大爆炸,随时都能睡个昏天黑地。


    可恶!明明凌晨两点才下课,却要上早八?哪个大学生过得比007还惨?原来是她啊。


    看着朋友圈里一群宿舍聚餐的照片蒋轲玹就那一个酸。


    “来一杯?”


    落满水珠的冰美式贴在了蒋轲玹睡眼惺忪的眼皮上,她一激灵,彻底醒了。


    “你们大早上喝这个?”蒋轲玹看着篙祭炅手里的咖啡,面露难色,表示婉拒,“我还不想那么快体验社畜的生活。”


    “小蒋昨晚几点睡啊?”乜修雅坐到她旁边,“你现在看起来可以直接去隔壁戏剧社彩排了,妆都不用上。”


    “戏剧社今晚有演出?”即使上早八,竺雀大小姐依旧光彩照人,全妆登场。


    篙祭炅淡淡:“晚上八点,《咒怨》舞台剧。”


    蒋轲玹:……


    真有那么吓人?


    她扭头看着几个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不可置信,“我怎么记得昨晚我们三点才散啊?你们几个睡眠质量这么好的吗?”


    “我昨晚回去刚眯了一小时,就被老头子拖去处理一个空大附近的C级异常了。”乜修雅从纸袋里摸出杯浓缩美式猛吸一口,瞬间没了半杯。


    蒋轲玹皱起脸,她坐旁边都能幻视那股直冲脑门的苦味。


    “昨天晚上我们家宴,通宵请仙。”竺雀倒是没喝咖啡,她的身体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节奏,几乎进化掉了睡眠。


    “我去了铜水山一趟。”篙祭炅淡淡道,他没说具体干什么,但在座都能猜到估计和污染有关。


    铜水山,A区名山,但即使不算上山的时间,从空保大学到那里一来一回没五个小时下不来。


    蒋轲玹:好家伙,所以都没睡是吧?


    看着女孩崩溃的表情,乜修雅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刚来不适应也正常,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这个节奏。”


    “习惯了就好。”


    蒋轲玹天塌了:我不想习惯!


    “你别吓她。”篙祭炅不赞同地看了乜修雅一眼,对正在吐魂了的蒋轲玹说,“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强度太低的话可能会适应不了之后空保局的工作。”


    蒋轲玹:……


    你讲话也没多好听。


    她就知道月薪三十万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的,每一分都是她的买命钱啊!QAQ!


    “喏,这个送你。”一个写满英文的银色小盒子递了过来。


    蒋轲玹抬头,看见了竺雀微红的脸。


    “全新的,我觉得这款眼霜去黑眼圈效果不错……”说完她又一副心虚的模样,找补道:“只是因为不小心买太多了,用不完怕浪费,不是特意送你的!”


    蒋轲玹愣愣地接了过来。


    竺雀看她那样子,以为自己唐突了,“如果你不喜欢……”


    抓着小盒子的蒋轲玹直接抱住了竺雀,像只开心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疯狂往她怀里钻。


    “谢谢大小姐!”女孩小声叫道。


    从没被人如此热情对待过的竺雀:她的妆!


    几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其他小圈子也热闹非凡。


    “你们听说了吗?早上的认知型异常发展史,好像是那位给我们上噢……”


    左上角传来窃窃私语。


    “谁啊?青丘会长吗?老天,我真的太喜欢会长的脸了,温柔挂的天菜。”


    “不是啦,咖位更大。”


    “还能有谁啊……等等,你是说?”那人反应过来,“不可能吧,给新生上课怎么用得着这种咖位吗?”


    蒋轲玹悄悄竖起耳朵:谁啊?哪个大佬要来?


    “哈欠,万幸我早上没穿睡衣来……”


    “他来讲课好像是因为新生里有他的学生。”


    还没说完,人群一片哀叹。


    “不是除了副会长,他就没再收过学生了吗?平时空保局任务量那么大,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收新学生啊?”


    “什么?导师已经挑完了?不是双选吗?我爸还让我去走走关系,能不能挂他门下……”


    “没有,好几个导师名下都空着,应该是他比较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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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吗?挂他名下?你这几年是不想安生了吗?他有多严你不知道?看犬……”


    议论声越来越小,尽管蒋轲玹听得再仔细,也听不清他们只言片语中隐藏着的信息。


    到底是谁啊……


    “哇……看来是真的,那位竟然会来给我们上课。”乜修雅看似捧着手机在玩游戏,实际上将周围的闲言碎语尽收耳中。


    “你也知道吗?”蒋轲玹好奇道。


    反倒是篙祭炅表情很奇怪,“你不知道吗?不应该啊……”


    蒋轲玹一头雾水:我应该知道吗?


    “是空保局的负责人啦。”竺雀直白道。


    蒋轲玹对着两个男生指指点点:看看人家,谜语人最讨厌了。


    “所以来的是我们未来的大老板?”蒋轲玹脑子里已经有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模样。


    篙祭炅的表情更奇怪了:“这人你认识啊。”


    蒋轲玹:谁?我?


    “嗒。”


    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是一声心照不宣的密令,混乱的大教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汇聚到门前。


    青年穿着空保局统一的黑色制服,黑色高马尾在身后轻轻晃动,他手上依旧是那双黑色半指鹿皮手套,裁剪修身的军装包裹着修长的腿,凌厉地像一把出鞘利刃。


    他走到讲台中央,隐匿在无人幽森一隅的平静深湖般碧绿的眸子扫视全场。


    是种久居高位的,权势极重的迫人气势。


    带着青年独有的矜贵薄凉。


    “各位上午好,我是这节《认知污染型异常发展史简述与应对思路探讨》的讲师,我姓宿。”


    “全名宿同尘。”


    宿同尘?


    宿同尘!!!


    蒋轲玹:哈??????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生怕一不小心来个尴尬对视。


    篙祭炅一回头,就看见蒋轲玹化了一样摊在座位上,脸色比刚刚还差。


    “喂,你什么情况……”


    蒋轲玹惨淡一笑:“哈,没事,就是要死了而已。”


    怎么从来没人告诉她,宿同尘就是她未来大老板啊?好吧,这可能是你们圈子的常识,但是她几个月前还是个一无所知的麻瓜啊!给她科普点文盲小常识是很难的事情吗?


    蒋轲玹开始疯狂回忆自己几个月来把对方当学长,做出的种种“以下犯上”。


    两小时前,自己,宿同尘,嘴对嘴……


    啊啊啊啊啊啊!住脑!不许想了!这也太尴尬了!她好不容易忘记掉的!


    缩在角落里的蒋轲玹用头锤墙,疯狂心理暗示:那是工作那是工作那是工作那是工作!


    生死时刻啵个嘴怎么了?!不都是为了救人吗?!说起来都是宿同尘的错,谁让他不讲武德半夜小测!而且玄宿还是她养的猫呢!她啵一下自己养的猫……的人形怎么了?!


    抱头自闭的蒋轲玹忽然感觉头顶一凉。


    一抬头,讲台上的人目不斜视地打开PPT教案,看起来似乎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错觉吗?刚刚怎么感觉有人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的惊呼便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疯狂生长。


    “真人怎么比照片好看那么多啊啊啊啊啊!”


    “我愿意为空保局打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能不能把我的工位安排在老板办公室对面,我想每日聆听老大的谆谆教诲!”


    “别想了,人家每年有三分之二时间都在全球到处飞,你还是去竞争上岗人家秘书吧。”


    “我服啦,他们一个个嘴怎么这么严啊,要是我姐早和我说那谁长成这样,都不用她逼好吗?我天天头悬梁库库学。”


    “现在认识了?”篙祭炅一脸“你还骗我”地看向蒋轲玹,“庙落村的时候不还是他把你抱走的?”


    “你们关系不应该很亲近吗?”少年语气怪异地说,“难道他没告诉你,自己是空保局的负责人?”


    隔着人都能闻见酸味的乜修雅:……


    吃瓜不语真君子的竺雀:……


    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攻击到残血懵逼的蒋轲玹:……等等,你说谁?


    谁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