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为难

作品:《不止是心动【救赎】

    “和那个女生聊什么了,心不在焉的。”


    高大的男人从身后抱住女人,他只穿着一件衬衫,二人亲密贴在一起。


    “在想——”


    季禾转回身,双手抱住陆时延的腰,“你原来这么有魅力,粉丝到处都是。”


    陆时延的胸腔发出笑意,可是很快,他听见怀里的人低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影响到你……”


    “嗯?”


    陆时延蹙眉:


    “我说过,你别在意网上的舆论,那些不代表我的想法。”


    季禾仰头就这么盯着他。


    眼前的人语气严厉,季禾心里本就装着事,这下更委屈。


    “对不起宝宝,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陆时延满脸无奈,“只要你乖乖你待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被任何事影响到。”


    ——可是我想留在你身边,但不会留在这儿。


    季禾的嘴唇翁动,没有足够的勇气把申请南非的事告诉陆时延,更没办法自私地让他放弃一切和自己离开。


    十指交握缠住,季禾紧紧握住陆时延的手。


    陆时延心底叹气,想把事情尽快解决的心变得更加迫切。


    等到工作人员把西装送进来,季禾才恢复些神采。


    季禾是特意陪陆时延来取衣服的。


    西装摆放在人台上,全手工定制,质地精良,剪裁流畅漂亮。


    季禾懒得听那些设计理念,倒是很满意,更期待陆时延的上身效果,于是拉着他,道:“快去试给我看!”


    男人只得应“好”,听得出那语气下的无奈宠溺。


    趁着人去换衣服的间隙,季禾又开始挑起了能搭配的领夹和胸针。


    过两天是乔遇的婚礼,季禾的身份是伴娘,她要把陆时延带上,是以季禾男朋友的身份!


    期待又紧张。


    于是就显得季禾特别重视。


    但是没想到,陆时延最先惊艳到的人是她!


    不知何时出来的,男人站在试衣间外,如青松般挺拔,原本看起来显得清瘦的身材,在剪裁精良的西装下,每一寸轮廓线条都恰到好处。


    性感,勾人。


    季禾想到被自己锁起来的那些画报,上面的陆时延也是穿着正装,但远远比不上现在的他,像个活了的男妖精……


    内心深处突兀就冒出丝丝缕缕的酸和不愉,季禾的小手已经摸上泛着细腻光泽的面料,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圈,“怎么办,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的女人看。”


    “那就我把藏在——”炙热的呼吸惹得小巧的耳廓一片绯红,“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男人的唇瓣瞧起来只是不经意地吻触,却惹起一片战栗,陆时延在那双澄澈的黑瞳里看见了自己,季禾的瞳仁又黑又亮,瞧起来让人生爱欲。


    心底的恶意因子躁动,陆时延极为克制隐忍地覆上季禾的眼。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明明已经是极为温柔的力道,还是惹得季禾的眼尾红意更甚。


    “——陆时延,”季禾柳眉蹙起,责怪人也是又娇又瞋,“你弄痛我了!”


    心脏像是被人扼住,起初呼吸不过来,随后又跳得太快。


    几乎就是从嗓子眼里冒出的叹息,陆时延捉住那双作乱的小手,“乖一点,别闹,回家给你脱。”


    直白得季禾恼羞成怒地叫他名字。


    .


    到了最后季禾也没能亲手脱了陆时延那身西装。


    这反倒让陆时延发现了,季禾特别喜欢他穿正装时候的样子。


    尤其是那种趋近冷淡雅痞的矛盾感。


    她看见的时候眼睛里都藏着蠢蠢欲动,这让陆时延失笑。平常因为工作陆时延都是穿正装的,但私下里,他其实穿得更休闲。


    今天是乔遇的婚礼,季禾需要提前去酒店,陆时延陪她一起过去。


    巨大的落地镜前,两个人的身影被折叠在地面上,依偎在一起。


    季禾穿了一条挂脖修身礼裙,手工刺绣的蝴蝶在腰臀处,后背大片镂空,复古又妖冶。


    和就站在身后,穿着挺括禁欲西装的男人站一起,反差感极强却又是极为适配的。


    季禾抱臂侧身展示,和镜子里的男人对视,唇边缓缓勾上一抹笑,颇有些挑逗的问道,“——好看吗?”


    于是陆时延顺势走得更近。


    压迫感一下子袭来,一手就能掌握住的腰肢让季禾霎时逃无可逃。


    季禾终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然后不等她反应,那只摸惯乐器和摩挲纸张的手已经放在那大片裸露的皮肤上。


    细腻温润的白脂般的触感让陆时延眸色变得更深,他也不上下乱碰,只放在那一小处,男人指尖细微的颤抖比女人的战栗还要明显。


    当陆时延靠近身体贴近的时候,冷感的西装令季禾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靠。


    贴得更近了。


    “听见了吗?”


    陆时延的呼吸依旧平稳。


    可季禾不行,她觉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已经被身后人掌控,无意识回道,“——听见什么?”


    陆时延低头,脑袋搭在季禾细白的肩上。


    “我的心跳,它们说不想让你出去。”


    说着,陆时延的身体紧紧贴着季禾裸露的后背,似乎真想让她听清。


    季禾忍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她转过身伸手去碰上陆时延的心口,歪头睨他,“是么,那我要听一听。”


    因为她的这个举动,男人的心跳漏拍得更厉害。


    季禾不敢直视他的眼。


    陆时延浑然不自觉自己的目光多么逼人灼烫,他不错眼地盯着季禾瞧,看见她瞋瞪了自己一眼收回手,故作无事地撩了撩鬓边的头发,脸蛋慢慢变红。


    不知道是鬓边的头发太不听话,还是人太过心不在焉,陆时延低笑出声,茶色的眸子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低头,给季禾理好发丝。


    然而下一秒,不等人反应,异常强势地将人揽进怀里,喟叹道:


    “你是我的。”


    .


    酒店新娘房。


    乔遇正仰着脸方便人上妆,听见动静发现是季禾进来,歪头调侃道:“这么担心,把人栓你身边好啦。”


    “谁担心了。”


    季禾不承认。


    “那是谁半个小时已经出去两回?别担心,他的座位都在熟人那块儿,不会有人为难你男朋友,”辛慕灵如是补充一句。


    “万一有人就是要去为难他呢?”


    季禾抬眼淡淡道。


    周围的工作人员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各尽其职,三个人之间说话向来没什么顾忌。


    “前段时间方姨给我打过一通电话。”


    闻言,乔遇都忍不住回头,和辛慕灵对视一眼,问道:“她说什么了?”


    微微敛起的黑睫让人看不清季禾眼底的情绪。


    方婕在新闻爆出来没多久就给季禾打了电话。


    没恶意,还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想到那晚方婕的话,季禾讥讽笑出声。


    ——“我明白她做错很多事。可是小禾,她始终是你母亲,如果真的让她更换受益人……”


    后头的话她没有说完。


    季禾只用一句话打乱了她:


    “你知道这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对吗?想毁掉我在乎的人。”


    苏瑜音实在是太蠢。


    季禾的外婆曾留下巨额遗产,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笔遗产设立信托后的受益人却没有季禾的两个舅舅。


    两名受益人。


    一个是苏瑜音,另一个是季禾。


    她如今倒是想把受益人更换成季明松……季禾嘲讽地笑了,她当年出国前转给苏瑜音的股份,恐怕一并进了季明松的口袋。


    “没什么,只不过是担心她的小姐罢了。”


    季禾扯了扯嘴角,回答道。


    事情出来的第一晚方婕打来那通电话,季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最后还是接通了这位长辈的电话。


    只可惜还是无法避免的失望。


    年幼记忆里也曾对她很好的那个女人,所建立的这份好的基础是因为她是苏瑜音的女儿。


    季禾时常会很羡慕自己的母亲。


    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提这种事情,季禾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真心夸赞眼前已经化好妆的新娘子。


    “紧张么?”她问。


    “一点点。”乔遇握住两人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是幸福的笑容:“还是更期待!”


    有人进来唤新娘子可以出去了。


    季禾跟辛慕灵就跟在乔遇的身后,她是第一次做伴娘,还是好友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季禾反而有些紧张。


    细致帮忙理理婚纱裙摆,头纱。


    一直等到新人上场,内场氛围感十足的灯光涌入,跟在后面的季禾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具体的流程早有专人讲过,还做过排练,季禾一丝不苟地进行着自己的职责,手里拿着捧花,近距离听前面的新人誓词的时候,沉浸极了。


    丝毫没注意到台下某处盯着她瞧的目光。


    季禾今天的妆容衣着很漂亮,是新娘妆造团队特意设计的,不会喧宾夺主,也不会故意去弱化伴娘的存在,反而很融洽唯美。


    但陆时延依旧会第一眼就能看见季禾。


    新人的宣言剖白不是模板化的那一套,很真诚,连旁观者都能感受到他们对彼此的爱重。


    所以季禾听得眼睛亮莹莹的。


    陆时延贯来冷淡的眼角眉梢都挂上了不自觉的柔和笑意。


    他旁边坐着的人是乔见,看这人先前还是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样,现在又笑得特别不值钱,忍不住嘴贱:


    “怎么样,看见我姐我姐夫的幸福是不是特羡慕,眼红了!?”


    “啧啧”两声,乔见凑近了,“不过羡慕也没用,这种事呀都是不好说的,”他的胳膊已经搭上陆时延肩膀,低声贱兮兮的,“你就看我季禾姐,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婚礼吗?”


    陆时延瞟他一眼。


    这下乔见更得意,满脸写着‘你求我啊,你求我说不定就告诉你’。


    但陆时延没搭理他。


    季禾喜欢什么样的婚礼,除了她,只会有他明白。


    婚礼到了下一个流程,在周围的掌声里,陆时延的眉头稍蹙,手上动作没动,微微侧头,若有所查地朝对面某处精准看去。


    陆时延唇角的笑和态度始终未变,即使对面人的眼神可是称得上实质般的厌恶和憎恨。


    但这副冷静样子在苏瑜音看来堪称是挑衅,风韵犹存的美艳面庞即使是作大动作也不会让人觉得扭曲,只是过分刻薄的表情硬生生破坏了这份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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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的场合重要,更是特殊。


    知道季禾会出席,就坐在苏瑜音身边的季家几人,不免分神注意苏瑜音的行为。


    有怕她发作闹得难看,也有瞧这位心高气傲的主的笑话的意思。


    因此在苏瑜音面色不虞叫来方婕,偏头低语几句,有的人已然轻飘飘把眼神投向对面人的身上。


    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向来秉持轻蔑漠视的态度,现在又平添了几分兴味。


    倏忽一阵轻笑掌声。


    原来是上头的乔遇把捧花给了季禾,看着抱在一起赏心悦目的好友二人,他们又迟钝地觉得头疼复杂。


    季禾做事可是不顾及后果。


    婚宴到了最后还有敬酒环节,和辛慕灵分工明确,饶是还有伴郎,但没多会儿,季禾的脸还是染上阵阵绯红。


    陆时延的座位是乔遇特意安排的,都是她们相熟多年的好友,因此相处间倒也融洽。


    只是在不被察觉的空隙,有人轻声叫了句陆时延的名字,看见方婕那张温和的笑脸的时候,陆时延对乔见皱眉想帮忙的动作摇了摇头。


    心底猜想到几分,瞧了一眼确定季禾她们到这儿来还有段距离,便起身跟着方婕出去。


    除了有心人,他们的离开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陆时延跟在方婕身后,没拉开多大的距离,他双手抄兜,姿态慵懒却不会让人心生被忽视的反感。


    因此当两人停在一处特拱给来宾的软厢外的时候,方婕看着眼前这个挺拔高大的身影,有些恍惚。


    推大门的空隙,她低声提醒:“不管她说了什么,你不要在意。”


    陆时延提眉看了方婕一眼,没说话,提步进去。


    这不是陆时延和苏瑜音第一次见着对方,但后者显然是想让前者永远滚出她女儿的世界。


    说话也是毫不客气:“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年轻人。”


    陆时延像是没听出苏瑜音话里的机锋,先是很有礼貌地叫了声“苏阿姨”。


    大概是没经历过大的挫折,又是父母唯一的女儿,苏瑜音是一个脾气不大好的人,而这些年不幸福的婚姻生活更把她变得暴躁。


    “不过你真以为等网上的风头过去,你就会没事?”


    思及季禾违背她的不顺,苏瑜音就加倍憎恨这个男人,“趁着现在还算有点余地,你就该明白怎么做,而不是跟季禾一起出现在地方。”


    “苏阿姨。”


    陆时延依然很有礼貌。


    相比苏瑜音的强烈厌烦,陆时延的情绪十分稳定:“我没想过您会放手,就像您说的。所以也不需要您给我留余地。”


    “你就不怕一无所有?!”


    苏瑜音气得头脑发昏,什么威胁的狠毒话都说尽,面对眼前不为所动的男人有了一种在季禾眼前时的无力感,这让她恐慌愤怒。


    “本就一无所有的人,就算真的失去了又如何。对我而言,只要我的结局里有季禾,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陆时延的手从兜里放出来,垂落两侧,面对眼前始终对他不满,甚至是充满恶意的人,陆时延始终没法对苏瑜音恶声恶气。


    他会想到这是季禾的母亲。


    哪怕连表面和谐都称不上,可陆时延依旧敏锐察觉到季禾不像表面那样风轻云淡地说不在乎。


    苏瑜音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但烈焰的火星没有堙灭,她拉开同陆时延的距离,坐回沙发上。


    冷冷上下打量陆时延,直到他的眉头蹙起,已然不愉,苏瑜音嘲讽道:“呵——是嘛,真等你一无所有了,你又拿什么供养季禾。”


    “靠着那点爱?”


    “那您真的了解您的女儿吗?”


    陆时延打断她的话。


    “季禾上大学以后就开始存钱,去了国外因为断了生活经济来源,没人愿意帮助她的时候就靠给人当助理,做家教,翻译赚钱当生活费,还需要高强度的课业拿奖学金。”


    甚至因为刻意为难,她很多工作都不了了之,或者只能拿到微薄的薪金。


    陆时延到现在都难以想象当初带着王冠高贵的公主,是怎么一个人在美国孤零零生存下来的,又是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律师:


    “她这么拼命,不是为了像你们所有人证明什么。季禾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她只是想——摆脱你们。”


    陆时延的话像一记重锤,砸破了苏瑜音一直故意忽略,也不许任何人道破的事实,残酷,但是直白的现实。


    苏瑜音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泄露一丝一毫的异常。


    “要真一无所有了,我其实还挺害怕的,”陆时延轻笑,“害怕季禾真的跟我一起受苦。所以阿姨,我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让季禾受半点委屈。”


    “该怎么选择是她的自由。”


    从最开始的风轻云淡,到现在的无比郑重严肃,陆时延的态度始终没有因为苏瑜音的挑拨刻薄变化分毫。


    他深深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对他怒目而视的人,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苏瑜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她只明白,如果今天不彻底让陆时延放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你以为她有多爱你?!”


    陆时延的脚步没停。


    “一个月她又要再次离开,去南非。这一次,她又告诉你了吗?”


    男人的背影猛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