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惨叫声撕裂夜空，两个恶徒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连连惨叫，满地打滚。


    空气中充斥着油脂与焦肉的刺鼻气息，其间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舒苒华冷眼旁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两个恶徒凄厉地嘶吼着，承受着油煎蚁噬般的痛苦。


    然而，或许是刚刚咬破舌尖的狠意还残留着，或许是知晓当前处境大为不妙，凶狠毒辣的天性又重新主导了他们的意识。


    没多久，两个恶徒便互相搀扶着，挣扎着爬了起来，怨毒地盯着舒苒华。


    他们的皮肤裸露在外，不仅布满了凸起的红点，还散布着大小不一的水泡，个个晶莹饱满，泛着微弱的光泽。有些水泡已经破裂，露出淡黄色的脓液和嫩红的肉。


    两个恶徒阴狠的视线紧紧钉在舒苒华身上，透着浓浓杀意，似是要与她同归于尽。


    舒苒华眼神微凝，为什么还没人来？


    *


    那方天幕的红光越来越亮，数缕灰烟缭绕上升，薄薄的黑灰随风飘在空中，缓缓地落下。


    顾相璟匆匆瞥了一眼天幕，心中充满了焦灼。


    她没事吧？


    “哒哒”——


    沉重而齐整的蹄声从后方传来，他回头一望，只见街道尽头，一队身着红褐色圆领长袍的骑兵正挥鞭疾驰，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火把、木桶等物，匆忙跟随的步卒。


    潜火兵的动作也太慢了！


    顾相璟皱眉，重新将目光投向前方街道，尽头隐隐可见那抹红光，他快到了……


    等我。


    *


    在两个歹徒爬起身时，冬青早已悄悄捡起他们扔掉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她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悄声靠近两位恶徒。


    娘子已经做得够多了，她不能拖娘子的后腿。


    今晚阴沟翻船的耻辱和身上痛痒交加的煎熬，激发了两个恶徒的凶性，使他们身体陡然涌上一股力量。他们撇开手，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阴毒的视线紧紧黏在舒苒华身上，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见状，舒苒华眉毛微蹙，暗暗地给冬青递了个眼色，让她莫要轻举妄动，眼下恶徒凶性发作，非她们所能抗衡。


    冬青会意，紧握匕首的手微微放松，等待合适的时机。


    就在两个恶徒冲上来的刹那，舒苒华将手中空酒坛猛地朝他们砸去，酒坛撞上身躯，碎片四溅，使他们脚步一顿。


    舒苒华趁机从腰间药囊中取出一包药粉，手腕轻轻一抖，借着风势，粉末迅速向两名恶徒飘去，被其吸入胸腔。


    他们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喉咙间发出“嗬嗬”的声音。


    恶徒的攻势因此一滞，这瞬间的破绽被冬青敏锐捕捉，她紧随其后，挥舞匕首，朝刀疤男的背部猛刺过去，刀刃没入皮肉，刀疤男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一晃，却仍未倒下，他转过身子，凶狠地朝冬青扑去。


    这时，舒苒华已跑至近前，连忙拉开冬青，躲过一击。


    冬青将另一把匕首递给舒苒华，自己紧握发簪，两人并肩而立，凝神以对。


    *


    院子相当开阔，由砖石铺就，火焰暂时无法蔓延过来，一时半会她还算安全。为了避免吸入烟尘，她将绣帕沾湿，轻轻遮住口鼻。


    焦灼地等待了一小段时间后，当烟味愈发呛人，焦虑愈发强烈时，她正打算出去查看一番，突然看到大门被踢开。她倒吸一口凉气，见到了两名歹徒的面孔，以及他们向自己的女儿扑去的情形。


    她惊骇之下，来不及多想，猛地冲进旁边火势较弱的厢房，顶着火焰的热浪和头顶传来的木头断裂声，小心翼翼地捡起两块刚燃烧的木块，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她本应该早些想到的，她怎么能让女儿独自面对这样的危险？华儿带上热油显然是为了泼那两个恶徒，那她便负责递上火种。


    “哐当”一声，燃烧的房梁猛然砸落在宋婉宁面前，截断了她的去路。她本能地缩起身子，紧紧护住手中的火把。


    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照在她眼中，心跳急促如擂鼓，不经意间吸入了几口烟雾，她剧烈地呛咳着，差点没握住手中的火把。


    待呼吸稍定，她紧咬着唇，迅速环视四周，发现了火势尚未蔓延的区域，便屏住呼吸，小心地闪躲着火焰与烟雾，沿着尚未被火舌舔过的空地往外奔去。


    不一会儿，她终于逃离了火海，踏在庭院的砖石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地喘息着。


    几息后，她深吸一口气，向大门疾步冲去。刚到门口，宋婉宁便看到女儿和冬青正与恶徒对峙，不由加快了步伐，跑到女儿身边。


    火焰的热度袭来，舒苒华侧身一瞧，只见额前渗着细汗的娘亲朝自己递来一根燃烧着的木棍。


    来不及多言，舒苒华接过木棍，将匕首交还给冬青。


    两个恶徒见她们三人手中各执武器，瞬间激发了凶性，面目狰狞地扑了上来。


    三人迅速散开，冬青灵活地侧身避开三角眼的一扑，手紧紧地握住匕首，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三角眼一扑落空，猛地一扭身，正准备再次向冬青发起攻击。


    这时，宋婉宁紧握着燃烧的木棍，用力朝其背后挥去。


    三角眼感受到背后的热意，瞬间跳开，拧过身来，眯起眼睛，凶光毕露。他的拳头紧握，咯吱作响，却见宋婉宁毫不退缩，用力地挥动着火把，试图逼退自己。


    然而，她并非练家子，动作间多有破绽，三角眼很快捕捉到一丝时机，迅速朝宋婉宁冲去。


    冲至近前，三角眼精准地侧避开挥过来的火焰，左拳化刀，“嘭”地一声，狠狠地劈在她的手腕上。


    宋婉宁吃痛，火把脱手而出。


    三角眼跟着紧握右拳，拳势迅猛，凶狠地朝宋婉宁的肩膀砸去。


    眼见拳头逼近，宋婉宁急忙闪躲，但肩膀还是挨了重重一击，巨力袭来，她连连倒退几步，身体传来的剧痛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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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稳身子。


    三角眼得意地狞笑，然而笑容未尽，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他痛呼一声，本能地将蒲扇大手掌往后挥去，却什么也没抓到。


    他转身一看，却见冬青手中匕首滴着鲜血，眼神坚定而发狠。原来她刚刚一击即中便连忙跳开，所以才躲开了三角眼的反击。她深知不能硬抗，便想着利用速度和灵活性，寻机给他添道伤口。


    三角眼怒火中烧，猛地向冬青扑去。


    另一边，舒苒华弯腰躲过刀疤男的拳风，却遭他一腿扫来，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火棍也脱手飞出，咕噜滚落一边。


    刀疤男狞笑一声，抬脚就朝舒苒华踩去。


    舒苒华心中一紧，就地一滚，勉强避开了这一击。


    刀疤男一脚踏空，脸色扭曲地咒骂一声，紧接着又向舒苒华扑去。


    舒苒华迅速爬起，一边往后退一边紧紧盯着对方挥动的拳脚。在躲闪间，她忽然瞥见地上的火棍，心中顿时萌生一计。


    趁刀疤男再次挥拳，她猛地蹲下身子，抓起火棍向上一挑，火焰瞬间舔向他的脸。


    刀疤男惊呼一声，捂脸退后，舒苒华趁机站稳，一手紧握火棍，一手摸向腰间药囊。


    在他再次冲过来时，舒苒华屏气凝神，一手舞动着火棍，逼迫他保持距离，一手则猛地挥洒药粉，粉末四散，直扑对方的面门。


    在药粉迷住他眼睛的刹那，舒苒华紧握火棍，狠狠劈中他的腹部，火焰燃起，顺着残留的油迹蔓延，霎时将他烧成了个火人。


    刀疤男痛苦地惨叫，胡乱拍打身上的火焰，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舒苒华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转身援助娘亲和冬青。


    这时，宋婉宁也缓过劲来，迅速抓起掉落的火把，勇敢地迎向三角眼。


    而冬青再一次灵活地避开三角眼的攻击，握紧匕首，伺机再给他划一刀。


    此刻，面对着三人的围攻，耳畔又传来阵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三角眼见势不妙，正想扭身逃跑。


    但舒苒华眼疾手快，一把掷出手中火棍，正中三角眼后腿，他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


    恰在此时，冬青猛地冲了上去，将其狠狠撞倒在地。


    舒苒华疾步上前，捞起地上火棍，走至近前，手一松，火棍掉在三角眼的背上，火焰应声腾起，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背上的火焰。


    火焰被他就着地面碾了几下，渐渐弱了下去。


    瞧着恶徒受刑般的惨叫，宋婉宁握紧手中火棍，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舒苒华迅速夺过火棍，向三角眼投掷过去，火势顿时为之一涨，瞬间吞没了他的衣服。他发出凄厉的惨叫，霎时变成了一个火人。


    当顾相璟策马赶到时，便见到了眼前这幅令人震惊的场景：两个人形失控地在火中挣扎，形态可怖，仿佛堕入地狱的恶鬼。


    舒苒华三人远远站在一旁，彼此慰藉着，身后是熊熊燃烧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