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探班篇1.
作品:《京雪将至》 京市近来连续下了一段时间的小雨,终于天晴,胡同巷里的瓦片上方露出钴蓝色的天空。金槐伫立在街道两旁,黄色的树枝如棉丝般缠绕,不少白鸽在天线上飞来飞去。南桑同节目组在胡同四合院搭建的棚内录制访谈节目。前一天提前和主持人这边进行了交涉,南桑已经熟知访谈内容的所有问题和流程但是碍于最近备受新闻八卦的苦恼,她在接受主持人访问期间,心底还是有些忐忑不已。南桑担心类似于之前的那种事情会再次发生,例如主持人会故意为难自己在访谈内容里增加一些没有进行过采访和事先沟通过的内容。毕竟这次访谈也是全平台直播的形式,有数10万的在线观众进行观看南桑尤记得那会儿主持人言语刻薄,提出的问题每句话都如枪子般打来,频频针对自己。当时,她完全不知所措,大脑一片漆黑,感觉这场直播可能就要翻车了,她已经预料到直播完毕过后,会有铺垫盖地的流言向自己袭来,但所幸的是直播中场,薄宴西及时到场,保护了她。那时,他如天神般降临, 就像一道光温暖的覆盖在自己身上,原本的黑暗瞬间被驱散开来。可现如今。南桑听着主持人时不时,隐晦的提起有关于最近的舆论报道新闻。她觉得心脏像是被钳子给抓握般,有种窒闷的痛感。南桑明白,现在她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他不会出现在这保护她,再也不会替她解决所有事情因为,他和赵箐已经订婚了.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南桑每天躺在床上,想着过往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美好的画面很多,大多数她都很快乐。他的确给她制造了很多从未拥有过的,甚至是不切实际的幸福感,就像亲自给他造了漂亮华丽蚌壳,把她细心护在壳里面,但是现在他又亲手将这个蚌壳给碾碎。其实南桑有点恨他,恨他前期把这个假象制造的很完美,现在她才会碎得这么惨烈。直播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南桑的神经全程高度紧绷着。她细心的听着主持人们的各种话题,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回答错误一个字,自己会被网友们审视,辱骂直到中午时,进入休息时间。这场直播下来,南桑所有的经历都已经消耗殆尽。大约是这一段时间她都连续转轴。昨晚凌晨才从西北那边飞回来,到京市这边已经是5点左右,然后她还要赶来节目现场和工作人员做沟通整个过程她都没有休息过。直播间在休息室内。南桑坐在沙发上有些心力交瘁。
小姬走了过来,将早已准备好的饭端过来,对南桑道:“桑桑姐,你先吃点儿东西吧,恢复一下体力。
南桑有气无力的回了个“好’字。
她仅用五分钟时间吃完了饭,然后侧卧在沙发上,躺下来一瞬间,大脑天翻地转。
不一会儿就没有了意识。
小姬在外面和工作人员交接着,大家都在忙碌,休息室里就南桑一个人。
约莫是太累,她睡得很安稳。
安稳到全程都没有醒来过。
以至于那个穿着黑色羊呢大衣,身材高大的男人踏进门槛走进来时,她全然没有任何知觉.
男人静静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瑞风眼深深落在她恬静白嫩的面庞上。
他伸手拿过旁边的毛毯,搭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薄宴西发现,仅短短的一个月内她瘦了不少,颧骨上的肉都已经凹进去了。
在他印象里南桑是那种有点婴儿肥的脸蛋,身材珠圆玉润,他不禁有些心疼的伸出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想到这段时间,她肯定因为自己和赵晴订婚的事情受了很多的委屈。
男人心中很是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阳光静谧的从雕花格子窗内弥漫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又零星洒在南桑乌黑柔顺的长发上。
他坐在那儿,静静的陪着她,真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看着她浓密的睫毛栖息着,像猫的一撮弯弯尾巴,耷拉在如鸡蛋壳般柔滑的脸蛋儿上。
薄宴西的心被牵动着。
男人微微俯身,面庞朝她凑了过去,闻到女人身上那股淡淡冷茉莉混合桐叶般,碾碎后和牛奶混煮的雪甜香。
大脑神经隐隐的抽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嗅到这股令人上头的香气。
独属于她的气味。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鼻尖凑到了她的鼻头,轻轻挨在一起。
薄宴西不敢惊动熟睡的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那股冲动。
但不知为何,一旦凑近对方,他就感觉自己所有紧绷的神经顷刻间瓦解。
南桑的嘴唇就像是有吸铁石般将他吸了过去,他不由自主的就吻上了那两片柔软。
光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就感觉到自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然后终于找到了点水源,有种久违的解渴感.
他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她的唇瓣,很想撬开,然后从里面直接席卷,裹住她的舌尖细细品味。
忽然,他看见女人的眉毛微微蹙动起来
男人意识到什么,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只是将额头抵着她的下巴尖,略显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轻微的叹气音像针刺般扎着南桑的耳膜,她左右的翻滚了一下,手指突然抽动,眼睛猛的睁开来
大片的阳光刺眼的落在她的眼睛上,令她有些晕眩。
南桑朝这个略显陌生的房间内望去,大脑意识回溯,她才缓缓的想起自己现在正在录制访谈节目的间隙
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自己不过睡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
而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她刚才却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面的每一帧画面都有他。
和他已经断联一个月,南桑屡次下定决心要把她从脑海中摒除,但他却每次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最可笑的是刚刚,她竟然梦见自己和他正处于很甜蜜的时期,甚至和他竟然在梦中拥抱,深深的接吻。
南桑伸于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感觉心一阵一阵的闷痛,为什么明明是梦,而刚刚的那种触感却异常的真实,就像确切实际发生过的一样。
可明明那个男人现在正在筹备和另一个女人的订婚典礼。
南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应该彻底的清醒过来,不要再想着他
不然他就像是给自己下蛊一样,这后半辈子如果都忘不掉的话,她要怎么度过?
南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羊毛毯子从胸口缓缓的滑落而下,
她疑惑看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温度仍然覆盖着白己的身体。
南桑眼睛再朝旁边转去
直接那边桌上有吃完的饭菜,而放在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水杯旁放着几块儿巧克力。
南桑恰好这时候有点口渴,将那个保温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微甜的滋味儿在口齿里化开,还感觉全身瞬间恢复精神。
竟然是红糖水。
南桑手里握着巧克力,再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这条羊毛毯,想着刚肯定是小姬把这些东西拿来的。
对方知道自己近期工作太劳累,有低血糖的反应,所以对他悉心照顾
南桑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应该快点打起精神,努力工作,忘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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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黑色劳斯莱斯不合时宜的停在胡同巷口里,四周都是胡乱停放的摩托车和电动车,挡住了狭窄的路道.
男人坐在车后座,头微微仰着,下颌线的线条锋利流畅,神态略显疲倦。
利唯在前方说道:“薄总,您这一段时间偷偷探班南桑小姐,已经被赵总那边的人发现,这两天那边一直在派人跟踪我们的车。
“为了南桑小姐的安全着想,咱们后面还是不要再来打扰了。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秉持着沉默,从旁边的扶手箱内拿出黑色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只雪茄含在唇边。
淡淡烟雾在眉宇间缭绕,他鼻尖仿佛还停留着她身上那股冷茉莉香气。
利唯见他沉默,坐在前方什么话亦不敢说,
这段时间,薄宴西每次在工作忙碌之余,都会腾出时间偷偷去探望南桑
他会令他把车开到她工作的地方,出现在工作人员之中,观摩她工作时的样。
也会把车停到她拍摄广告的路边,坐在车内远远望着她。
甚至在几次和赵沆那边应酬结束,连番呕吐多次后,醉醺醺的把车开到天鹅湖畔小区。
在南桑家楼下待一整夜。
利唯发现薄宴西每次在得空下来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办公旁,一动不动看着手机里南桑的照片。
他会把她过往给自己发的所有信息,分享的内容反复看很多遍。
有时候,利唯给他送咖啡的时候听见他在反复的播放南桑的语音
这时候,利唯就会默默的退出去,不做打搅。
利唯知道,即便他现在表面上和南桑断绝联系,但实际上却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对方的举动,甚至比以往更在乎,关心她。
当时,他和赵箐订婚的新闻消息第一时间发布出去,薄宴西首先做的事情就是让利唯去处理公关舆论的问题。
他不允许任何舆论波及到南桑.
但凡对于南桑不利的新闻,他都花高价都令封锁,全面屏蔽。
男人抽着烟,皱着眉宇,声音沉闷的说道:“我担心这件事情过去后,她不会原谅我。
利唯:“薄总,其实你已经为南桑小姐付出很多,我相信,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肯定会理解你的。
男人闷笑一声,徐徐道:“不原谅也罢,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弥补她。
“只要事成之后,我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出我的身边。
随便她怎么惩罚他,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来好好的惩罚。
录制完节日后已经是傍晚,天成一片浓郁的黛蓝色,南桑从四合院里走了出来。
小姬打开商务车的门,南桑坐了进去,工作终于结束了,她如释负重的舒缓了一口气.
这会儿南桑有点饿,她打开了那块比利时的巧克力咬了一口。
浓郁的可可香气化在口齿之间,心情稍微好了点。
小姬在前面对南桑汇报着晚饭吃什么,南桑点了点头说:“都行。
小姬笑道:“桑桑姐,我怎么觉得你下午的状态要比上午那会儿好一点?"
南桑淡淡回应,“是吗?
小姬点头。
南桑平静的说道:“可能是下午时,主持人更专业了一点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主持人下午比较配合,提问都是电影相关的话题,没有再像上午那样,时不时的问一些舆论的报道来为难她,
所以整个访谈的工作也进行的比较顺利,上午时南桑还会紧张,到了下午,她完全放松了下来,还会时不时和屏幕前的观众粉丝进行互动。
聊到这,南桑对顺带对小姬说道:“对了,小姬,谢谢你的红糖水和巧克力,最近表现不错,给你加薪。
小姬懵懂的“诶?”了一声,她正欲回答,但却接到董贺娜打来的电话。
南桑吃着巧克力,把头朝窗外看去,忽然就想到了某个黄昏日落时。
他和她曾经在这个巷口的车内
颠鸾倒凤.
大脑的神经被刺了一下,她连忙垂下头,心情低落起来。
不由得伸手轻轻抚摸着唇瓣,为什么中午的梦那么的真实?
让她近来即便是特别想要忘记这个人,但今天却频频的想起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条引|线将她牵动,不知是不是窗外的风因为车速关系,频频吹在自己面颊上,她竟然在风里都能似乎闻到一种来自于他身上的味道。
南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敏感起来,
就连手上的这块巧克力好像都有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皮革混合香根草的气味。
很浓烈,令人上瘾。
努力想要忘记他,大脑偏偏全是他,眼泪“啪
一声,不自觉低落在手背上,
还有多久。
谁能告诉她,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慢慢忘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