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作品:《折姝

    这话一出口,翠红心跳如雷,禁不住捂着胸口。


    从前她或许不信,可昨日撞见大哥儿那样待她家姑娘,早已超出兄妹之间的界限,那么逼疯了姨娘,若真是大哥儿所为,或许也就说的通了。


    看了眼墙角里疯疯癫癫的张月娥,又想到这些种种,全是大哥儿所为,翠红也没了主心骨,急得要哭了。


    只能问沈姝:“姑娘,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大哥儿他…”


    一句话未落,就听她家姑娘说:“我去见见他。”


    沈姝看上去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之事。


    她淡声说:“我亲自去找哥哥。”


    翠红听了这话,吓得连忙阻止她:“姑娘,你…你不可以去啊。”


    “万万不可,万一,万一…”昨夜里的画面,让翠红脸颊滚烫,却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对于翠红的顾虑,沈姝又何尝不知?


    可眼下她早已退无可退,就连唯一能证实她身份的阿娘,也被逼疯了。


    她除了亲自去找哥哥质问,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翠红,不用担心,横竖他也不会吃人。”


    她轻飘飘的嗓音,听着无助又迷茫,可还是想要咬咬牙,博一把不可。


    想到这里,她似下定决心,又说:“有些事总要弄清楚,总比这样不明不白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可…可是奴婢怕…”翠红说着,又道:“姑娘,不如去求求老爷吧。”


    “姑娘去求求老爷,指不定老爷就心软…”说到末了,翠红也没了底气,声音不免小下去。


    只因她看着沈姝眸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


    “谁知道呢。”她似笑了声,语调凄凉,那是一种比心如死灰还要冷沉的寂静。


    翠红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心酸难受,却是再也说不下一个字。


    --


    “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来那么多活菩萨?既是死当,按死当的银钱兑换便是,孙老你做这行几十年了,如何还不清楚?要我再说一次?”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账房里传来,钱掌柜闻言,不由满脸羞愧,只是低头连声应道:“是,是我糊涂了,大哥儿心细如尘,是我看漏了眼,我知晓怎么做了。”


    沈少珩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看成色是极好的,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与次等货色相比较,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


    眼看钱掌柜站着不动,他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不由问:“还有事?”


    “是…是。”钱掌柜两鬓斑白,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咧嘴笑了:“还有这个月的账目,一时忙忘了,还忘了给大哥儿过目。”


    说着从怀里掏出账本,小心翼翼递到了案桌前,沈少珩只是嗯了声,眼皮子也没抬一下,点了点头。


    丢下一句:“且搁着,我等会看。”


    眼看那清清冷冷的人,眼底云遮雾绕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掌柜一把年纪的人了,有时也害怕和他这东家对视。


    “大哥儿,还…有一事。”


    沈少珩看着他,钱掌柜只能硬着头皮,连忙说:“这个月的工钱,迟了五日,大哥儿您看几时能够…”


    从前每个月月钱,月月准时,还从未逾期过,头一回迟了这么久,难免不让人心慌。


    他全指着这点钱,拿回去养孙儿呢,前几年自打他儿媳妇跟人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儿子又不成气候,靠不住,成日借酒买醉,钱掌柜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想到这个,钱掌柜也是愁得不行。


    沈少珩点了点桌上的账目,随手翻了两页:“一时忙,我也忘了,钱掌柜若等着用钱,只管去孙文那处先领着用,预支出来的银子,让孙文从这个月月钱当中,把你扣下来便是。”


    孙文是账房先生,也是管银子的。


    当铺里的支出流水,一向由他负责,钱掌柜一听,喜上眉梢,连声道谢:“是…是是,多谢大哥儿了,我这便去,这便去。”说着就要转身退出去。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嘈杂声,从外传进来:“四…四姑娘,你不可进去啊。”


    “大哥儿不得空,四姑娘,诶…”是怀安的声音,人已到了账房门口。


    账房是当铺重地,闲杂人不得入内,可沈姝算不得闲杂人,可来当铺里寻人,还是头一回被怀安遇见。


    他心里拿不准大哥儿如何想?又眼看四姑娘眼眶红红,倒像是来寻事的,府里因着姨娘的事,早已是闹翻了天了。


    怀安如何能让她这个时候进去?


    说话间,沈姝人已到了门口,怀安伸出的一只手,堪堪快要碰到了她胸脯,吓得脸上一红,又连忙缩回了手。


    趁着这空隙,被沈姝抢先一步,门咯吱一声,发出轻响,被她从外推开,她脚步带着一丝风,走得极快,几乎是冲进了屋内。


    里头那双眼睛和怀安面面相觑,正是一脸懵的钱掌柜。


    他不认得沈姝,只觉得这姑娘生得怪好看的。


    又听怀安唤她一口一个四姑娘,心道莫不是沈家未出阁的四小姐。


    正心里忖度着,要不要打声招呼,只听怀安哆嗦着说:“大…大哥儿,小的无能,没能拦着四姑娘。”


    沈少珩目色依旧,眼里看不出喜怒,他只是背脊贴着椅子,慵懒着身子,往身后斜斜靠去。


    “你们出去。”这话是对怀安和钱掌柜说的。


    声音听着极为柔和,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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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春风,嘴角也噙着一抹笑。


    怀安跟着他身边多年,听着他语气,背脊无端发凉,不由瞥了眼沈姝,也不敢再看,连忙垂头应了声是。


    钱掌柜虽一把年纪,可也算是个有眼色的,听了这句话,也不敢多做停留,连忙起身告辞,这才和怀安一前一后,出了账房。


    他们随手带上了门,屋里只留下兄妹二人,确切来说,是曾经的兄妹。


    随着屋内安静下来,沈姝有些不自在,她捏了捏手心,来之前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眼前人。


    心里的恐惧早已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到嘴边的话,也差点忘得一干二净。


    直至一声低笑,落在了耳边,打断了这无声的静谧。


    “四妹妹你平日里能说会道,如何来了又什么也不说,反倒是哑巴了。”


    “四妹妹若不愿开口,我自是不会吝啬,乐意奉陪,等四妹妹你开口。”


    他笑看着她,极有耐心等着她说话,像极了一个温和可亲的好兄长。


    可谁也不知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皮囊底下生出的那颗妄心,是多么卑劣无耻,就连沈姝也不会相信,她视为血缘至亲的哥哥,会是那样的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疯子!


    想到了她身上的遭遇,还有阿娘疯癫的模样,她呼吸加重,吸进去的每口气,皆是让她肺腑生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那封信是伪造的对不对?是哥哥你一手伪造,根本就没有什么野男人,全都是哥哥你设局,逼疯阿娘,是你逼疯了她!!”


    “没有阿娘指证,我便成了不明不白的私生女…”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夹杂着哭腔,就快喘不上气:“哥哥这么做的目的,全都是针对我一人。”


    “哥哥这样害人就不怕…遭报应么?”她激动之下,呼吸几乎要窒住,起伏的胸口,让她闷痛难忍。


    一张小脸惨白如雪,只是勉强站稳了脚步,才没让自个倒下去。


    “报应。”迎面人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不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四妹妹怕是睡糊涂了吧。”


    他凉凉看了她一眼,方才的温和不过片刻,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像淬火的冰,沈姝被他盯得心里发麻,只觉得肌肤被灼了一样,生生的疼,让她胸口的闷痛,猛地加剧。


    下一刻,她骇得猛地睁大眼。


    便见他人从椅子上起身,似乎那句话惹恼了他,只听一声椅子撞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高大的身影,也倾身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影拢住,身后是墙角,门就在身后不远处,她被他逼退到了墙角根,带着他身上的冷冽气息,似茶叶的香气,又似说不出来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