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南去上班之后,宋舒然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套上好几个口罩,把床单全都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她总觉得房间里不干净,干脆做了一天的大扫除。


    最后喘着气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她忘了准备今晚的晚餐了,宋舒然懊恼想着。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跳动在页面上,喊她去教师公寓一楼拿外卖。


    ……可她没有点外卖呀。


    一头雾水,她在宿管阿姨那儿拿到了写着自己电话号码和名字的外卖。


    宋舒然一边重新爬上楼梯,一边仔细端详着。


    外卖的包装很是精美,但也甚是怪异。


    被人陷害的次数可不少,宋舒然也不是轻易就能被哄骗的天真孩子。


    这是一份来历不明的东西。


    她已经来到了宿舍门口,直接手一扬,丢进了垃圾桶中。


    “——诶!你这是干什么?”


    颇有分量的外卖丢进垃圾桶,扬起一阵尘灰。


    与此同时,宋舒然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司少南下班了。


    他慢了宋舒然一步,眼睁睁看着外卖被宋舒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丢弃。


    司少南有点失落:“你不喜欢吃这家的菜式吗?怎么连看都没看就直接丢了……”


    宋舒然没想到这竟然是司少南点的,讪讪看向他:“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给我点的。”


    司少南抿着嘴:“我一个小时前发微信跟你说,你没回,我还以为是默认的意思。”


    这家店很难点,司少南怕自己下班路上堵车,特意吩咐人给宋舒然送过来。


    可显然,宋舒然不接受他这份好意。


    宋舒然一顿:“我没有看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她和温如玉出差那段时间,司少南就已经删了她的好友。


    以至于她没有办法及时告知他孩子的事情,从而造成自己被强迫流产的局面。


    而现在,司少南怕是贵人多忘事吧?


    还是说,想把责任全都推脱到自己身上来?


    宋舒然眉眼当即淡薄下来,“下次不用麻烦你给我点外卖了。”


    当她要走进宿舍准备晚餐的时候,司少南的突然发问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司少南:“你为什么要把这床单丢掉……这不是昨天刚换上的新床单吗?”


    两人目光交汇,又十分有默契地落到垃圾桶里、外卖底下垫着的显眼床单处。


    宋舒然神经紧了紧,暗道这是她的疏漏。


    绝对不能让司少南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解释:“下午我不小心把脏东西撒在上面,挺脏的,洗起来很麻烦。”


    然而,司少南捕捉到了宋舒然躲闪的眼神。


    其实原因不难明白,因为他昨晚迷迷糊糊在她床上睡着了。


    她还讨厌他,以至于连她这么朴素俭约的人,都把他只睡过一晚的床单丢掉。


    ……她真的还没有原谅自己么?


    他们曾经可是水乳相融的人,但现在,界限如此分明。


    司少南眼里泛出一抹无措,木讷回道:“啊,这样么。”


    心虚让宋舒然赶紧转移司少南的注意力:“你吃晚饭了没?我要准备了。”


    只有先盯着司少南,不让他继续对床单有什么好奇心,才能隐瞒这件事。


    因为……除了狼藉的液体和纸巾之外,宋舒然还在床单上看到了一小片血迹。


    同为女人,宋舒然猜测,是昨晚“嵩小姐”的处子血。


    颜色暗沉,在她眼里却红的惊人。


    司少南果然眼里一亮,“还没吃。”


    其实他已经在公司里随便吃了点垫肚子。


    但既然宋舒然要邀请他,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宋舒然的邀请让司少南又恢复了信心。


    化解矛盾总是需要时间的。


    宋舒然愿意迈出这一步,那剩下的路程他愿意去走,只要宋舒然给他这个机会。


    然而,好不容易扬起的斗志在踏进房间的那一刹,就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彻骨寒心。


    因为司少南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就和门口已经沾染上灰尘的床单一样。


    仿佛作为宋舒然的意识,明晃晃地不欢迎他的到来。


    宋舒然对他的和善,只不过是虚伪的面具,只不过是为了表面的和谐。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