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瞥了眼对方手中的拐杖，嘴上随意道。


    “回阳根在哪儿能找到？”


    “嗯……？”佝偻身影听到这话略感诧然。“你只为问这个？”


    “那不然还能问啥？”


    “哈哈哈……”佝偻身影再次沙哑作笑。“谨思眼快，目标清晰，不为他事所误。


    小友能技压群英，老朽不奇怪。”


    “技压群英？”姜瑞略微压了下眉。“这话何意？”


    佝偻身影笑着捋了捋白胡。“历届以来，唯有以碾压之势来到这的，才有资格拿回阳根。


    同时，这也是最容易获得的冥宝。只需往前再走几步，路边随处可见。”


    说着，老人深邃的目光缓缓落在姜瑞身上。


    “这两三百年以来，老朽见过很多优秀后生，不过来寻回阳根的却没几个。


    你是第三人。”


    见姜瑞不接话，老人笑着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的平视着前方大山。


    “老朽隐在阴阳两界百载，从不以真身示人。


    世人皆对老朽身份好奇，漫天猜测。


    未曾想，世人绞尽脑汁寻找的真相。在小友眼中，不及区区回阳根。


    哈哈……


    还真是世事人生，人生世事呐～”


    对于佝偻身影说的这一堆，姜瑞没啥感觉。


    “谢了～”


    礼貌一声，他满不在乎的准备离开。


    “小友留步！”


    佝偻身影完全没料到，姜瑞居然说走就走。


    看样子，似乎对他这个传言能飞升的高手，毫无半分兴趣。


    “还有事？”


    姜瑞平淡的反问，给佝偻身影整得有点不好接。


    “小友，你就不好奇我和九大道门有什么关系？


    也不好奇老朽身份？


    就算这些你都不在意，选拔少袍天师的最终目的，总该感兴趣吧？”


    “行。”姜瑞点了点头。“那你说吧。”


    “呃……”


    于这一瞬，佝偻身影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好像是差了个什么环节…..


    短暂愣神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差了啥。


    差了故扮高深莫测，以及享受年轻人的恭维。


    果真应了那句话，当你什么都不想问的时候，别人就会什么都想说…….


    “小友请坐。”


    佝偻身影客气的作出请礼，自己也缓缓坐于石凳上。


    待姜瑞坐下后，他放下手中拐杖，抬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


    “请～”


    姜瑞没动茶杯，只是平淡道了声。


    “说吧。”


    佝偻身影抬起茶杯轻抿一口。“老朽道号府平子，乃灵夜长廊的老板，也是这阴阳恳的主人。


    未请教小友？”


    “万劫。”


    “万劫……”老人点头低喃。“万方扶道，道亦是劫，属乃上谓！”


    “不对！”姜瑞轻摇了下头。“阻我道者，万劫不复，乃此万劫！”


    听到这话，府平子垂目老态的面容微微一怔。


    “敢问小友师承何……？”


    老人话未落地，姜瑞直接抬手打断。


    “你年纪大了，我不想对你无礼，我的师门你别问。”


    出乎意料的是，府平子听到这话是不急也不怒，反而做出歉意笑容。


    “老朽失礼了。”


    简单几句下来，姜瑞发现这老头干什么都慢吞吞的，说话也全是些废话，看着像是在拖延时间。


    随后姜瑞索性直接开口道。“你拖延我没啥用。


    无论你想帮谁，只要我不同意，他就回不了阳间！”


    果然！


    此话一出，府平子老厚眼皮下的眼珠，顿时有着明显的颤动。


    看到姜瑞如此直接，他也不再掩饰。


    “小友，走不出阳界，会不会把话说得太满了？


    凭你那十只关内恶鬼，恐怕办不到吧。”


    听此，姜瑞面无半分波澜。“你可以试试。”


    霎时间，一股微妙气氛自二人当中升起，并迅速笼罩整座凉亭。


    与此同时，姜瑞还从这微妙气氛中，察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


    不过他始终一副云淡风轻之色，别说表情，就连目光都未有半分波澜。


    而对面的府平子，则是下意识紧拧起发白的双眉。


    “此子不过炼虚，为何面对我全部道压，竟能如此从容？


    莫非他隐藏了道行？


    不可能！


    即便是那九个小家伙，也无法轻松抵挡！”


    一时间，府平子眸中满是复杂，心头也情不自禁的升起一丝忌惮。


    而对姜瑞而言，这老头指的道压他是丝毫没察觉。


    除了发现一丝杀意之外，再无其他。


    见对方迟迟不说话，姜瑞想着懒得和他浪费口舌。


    “你还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这满不在乎的一声，迅速让府平子回过神来。


    他满脸迟疑的看着姜瑞。


    “小友，这么说来，本届少袍天师你是志在必得喽？


    你知道少袍天师意味着什么吗？知道它背后隐藏着什么吗？”


    说完见姜瑞没作声，府平子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姜瑞。


    “少袍天师绝不是一个名头那么简单，背后牵涉着九大道门，甚至整个明面道统的利益。”


    “明面道统利益？”


    “没错！”府平子试探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友是否愿意听老朽唠叨？”


    姜瑞客气作了个请势。“洗耳恭听。”


    随即，府平子的沙哑苍老声缓缓响起。


    “四百年前，天地大变，天下道门遭受前所未有的道劫。


    天地灵炁不足，道赋人才凋零。


    魔涨道消，妖孽纵横。


    世间苍生苦难，闻妖胆寒。


    情势危急之下，天下道门修士以自身道行性命，合力镇压了为祸苍生的五只凶妖。


    无奈凶妖早成气候，哪怕一众修士拼了性命，也无法将其彻底歼灭。


    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将五只凶妖暂时镇压，令门派弟子世代守护。”


    为了能最大限度镇住凶妖，修士们费尽心思将妖身分离，分别锁在中原各处。”


    姜瑞没接话，继续听府平子说着。


    “经此一战，虽镇压住了凶妖，道门却也损失惨重，说是死伤殆尽都不为过。


    正派道统实力十不余一，已达灭门边缘。”


    姜瑞听完略感疑惑。“这跟选少袍天师有何关系？”


    府平子笑着摆了摆手。“小友莫急，此中关系匪浅呐，请听老朽慢慢道来。”


    “不好意思，性急了。”姜瑞略带歉意的抬了下手，示意对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