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作品:《我不是幕后黑手[无限]

    与此同时,第三维度,地球。


    冷白的灯光下,孟司游握着钢笔,在桌子对面落座。


    他满脸纠结和难办,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我们先走一下固定流程——接下来我们的对话将被全程录音,感谢您对异管局工作的配合与支持。”


    “好了,我们开始吧,”孟司游转头朝监控器颔首示意,接着望向桌对面那位有史以来最特殊的笔录证人,正色道,“请问您的姓名?”


    “易逢初。”


    “性别?”


    黑发青年似乎是无语了一瞬,但还是配合着回答:“……男。”


    在一系列简单的基本信息问答后,孟司游卡在易逢初的神情逐渐不耐烦之前,切入主题:


    “所以,您表示那两个违规入侵本世界的外来异能者,于上午九点恰好降落在您的住宅附近,还主动非法**,试图威胁您的财产与……人身安全?”


    说到最后,孟司游顿了顿,表情有些微妙。


    两个歹徒在没有经过异管局监管、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在居民区使用异能就算了,干的第一票还是**神性生物……


    那两人还能留一口气在,直挺挺地被易逢初扔在异管局门口,属实是易逢初手下留情了。


    主动挑衅上位神性生物而不死,谁看了能不感叹一声歹徒命大?


    易逢初冷笑一声,回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指尖一下下敲打在桌面上,节奏逐渐加快,仿佛暴雨倾盆时急促的雨点,“他们还打碎了我家的窗户玻璃,没换鞋就踩在窗沿、柜子上……”


    毫不夸张,易逢初在见到家里一连串凌乱而漆黑的脚印的瞬间,脑海深处就有一根弦被崩断了。


    哪怕他竭力维持冷静,也有无数分身从他身上探出,银白的鳞片绞紧两个入侵者,把他们的肋骨勒断、再回溯如初,像绞湿衣服一样反反复复。


    花了一段时间,易逢初才压下怒火,把因直视神性生物而神志不清的两人扔到异管局处理。


    描述了自己惨痛的遭遇,易逢初询问:“我的反抗,算是正当防卫吧?”


    “当然,”孟司游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经过调查,两个歹徒是焚灭净土的残党,在组织被清剿的过程中流落到我们世界。感谢您对维护社会秩序做出的贡献,如果放任他们四处躲藏,造成的危害难以估量。”


    论罪行,那两个异能者也是


    恶贯满盈足以**十次。


    相比之下易逢初简直是新时代遵纪守法好神性生物。


    他甚至会把歹徒全须全尾地带到异管局报案而不是自己生吞活剥、或者采取其它什么更血腥残忍的方式他好守法!


    孟司游发自内心地感慨着。


    做完笔录孟司游合上讯问笔录簿一路把易逢初送到门口。


    独处期间他一脸欲言又止终于在迈出异管局大门后下定决心斟酌着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易逢初脚步一顿挑眉看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我觉得只要面对面和你接触过就都能感觉到……你好像比往常更暴躁一点像是有心事。”


    孟司游尽量委婉诙谐地说“最近你已经吓到我好几个巡逻路过的同事了他们都明里暗里向我打听有没有无意中做什么犯你忌讳的事。我一直安慰他们别多想嘴皮子都要重复得磨破了。”


    孟司游隐含担忧的目光落到易逢初身上。


    近来这位神灵子嗣的脾气反常地暴躁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以往大多数时候易逢初表现得并不难相处。


    虽然他的神情偏向于淡然但这种平淡不具有太多攻击性而像是蛇懒洋洋地盘绕在树枝上稳若磐石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悲伤或烦闷。


    他只是静静待在某处放任世间百态在眼底溜走偶尔被他人不带恶意地戳几下那就稍微动弹一下给予礼貌的回应。


    然而最近易逢初周身的气场更加沉凝恐怖仿佛压抑着一团无形的、足以灼伤视线的烈火。


    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视线轻轻扫过就蕴藏着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一度把异管局巡逻队里感知敏锐的异能者吓得双脚钉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动弹。


    “——像是酝酿着暴风雨的阴天给人感觉喘不过气。”


    一位巡逻异能者如此形容。


    针对易逢初最近的反常甚至有异能者大胆提出有没有可能是形似蛇类的神性生物也会有蜕皮之类的烦恼?


    蜕皮期的时候


    在夹杂着好奇与恐惧的讨论中异管局成员私底下琢磨的《命运膝下神性生物观察手记》快要装订成册了。


    但孟司游不敢让易逢初知道这些只是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


    找我。”


    “虽然能影响、困扰你的事情,我也大概率无法解决,但我想倾诉本身同样有意义。”


    易逢初思索片刻。


    他见过许多信徒,会在面临重大事件和抉择时,向他祈祷倾诉——并非为了寻求神迹的庇护,而是仅仅追求心灵上的慰藉。


    嗯……这对人类来说,真的很有效吗?


    易逢初决定亲身尝试一下。


    他模糊地简述道:“我隐约感觉到,有个以我为原型的东西诞生了。通过我们之间‘原型’和‘复制品’的联系,它能获得一些力量,复刻我在过去某段时期的部分状态。”


    “而这些是你不想要看到的?”孟司游推己及人,“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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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这个原因。”


    易逢初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一旁的玻璃窗,定定地注视自己的倒影,声音轻而低缓:“更重要的是,它所呈现的状态。”


    状态?


    孟司游摩挲着下巴,试着钻研神性生物的心理健康问题:“让你难得地长时间烦恼,甚至产生愤怒的情绪,是因为它脱胎于你,却仅仅只是拙劣地模仿吗?”


    “不,”易逢初盯着自己在窗户上的倒影,扯出微笑,眉眼间却依旧沉沉的,眼眸深黑,如同酝酿着风暴与阴雨,“恰恰相反。”


    “——是它太像我了。”


    “像曾经某个时期的我。”


    “像我自己也一度抵触、惧怕、憎恶的……被**支配的我。”


    易逢初的语气近乎叹息:“你们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可我需要付出更多、抓紧更多锚定点,才能把自我稳定在目前的肖像画上。”


    有段时间里,易逢初会在睡梦里见到一面巨大的银镜。


    而那个野兽般的他,正盘踞于镜面另一侧,跨越漫长的时光,用那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金色兽瞳注视现在的易逢初。


    “他”浑身浴血,不知道多少鲜血是自己的,又有多少来自“他”的猎物或仇敌。


    “他”的躯体由无数大大小小的蛇缠绕、**而成,显得四肢异常修长绵软,拖曳在地,仅仅有一个近似人形的粗糙轮廓,勉强维持住诡异的平衡。边缘还不断崩解,塌陷,窸窸窣窣地掉落下一条条细长的小蛇,它们满地嘶嘶爬行。


    在久远的过去,易逢初曾经嘱咐过布莱斯:


    “如果哪天我疯了,丧失人性和理智,我希望你能负责杀死我


    。”


    可他的门徒陨落在老师之前。


    于是在布莱斯死后也在黑山羊的体内蛰藏许多年后易逢初曾经陷入一段时期的疯狂。


    ——这次没有存在能唤醒他也没有存在能如约杀死他。


    最后他是怎么稳定自我意识的?


    现在的易逢初记不清


    只知道当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的时候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身旁散落着许许多多被撕裂成两半、仍然在缓缓爬动的小蛇……他吃了自己的很多分身。


    而在那一刻易逢初甚至是庆幸的:


    只是吃了分身啊……太好了。


    幸好哪怕在他最为混沌疯狂的时候他也没有给众多世界带来难以挽回的错误和灾难。


    他没有成为灾难之蛇。


    现如今那段时期离易逢初其实已经很遥远了。


    但或许是因为他胸膛内的心脏正在溶解就难免在回忆的深海里激起涟漪把过去被遗忘的一幕幕重新拉回眼前。


    易逢初倒没有脆弱到会被这些记忆碎片打倒甚至有种不太在乎的态度。


    每一次梦境易逢初都会亲手打碎银镜目睹蛛网般的裂纹撕碎自己的倒影然后醒来继续现在的生活。


    然而最近居然有力量将那个“他”带到梦境之外让易逢初感受到另一个自己如纯粹的野兽般活着。


    那是他最厌恶的过去却在现实里重演。


    孟司游大致理解易逢初近来暴躁的原因不禁目露同情。


    他是距离易逢初的日常生活比较近的人能清晰地见证神明血脉与恩宠带来的荣光之下又有怎样的阴影笼罩在易逢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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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无需自我诘问:我是谁?


    可这对易逢初这样体内流淌着神血却长在人类世界的独特存在而言却是一个不得不郑重思考的问题。


    被拉扯于星空与大地之间易逢初能看到的世界太庞大、太广袤了——庞大得令绝大多数普通人感到陌生。


    因此孟司游能想象到要在这样茫然无边际的世界里锚定自身的定位易逢初需要的“船锚”也比旁人沉重多得多。


    那一定不是件轻松的事。


    而易逢初描述中“复制品”的存在无异于在袒露他不愿意提及的过去和自己是对现在的易逢初的挑衅更是对船锚的动摇。


    “那就去解决它吧。”


    孟司


    游安慰般地拍了拍易逢初的肩膀:“你应该很擅长这个。”


    不知不觉中,所有异能者都达成这样一个共识——命运领域高位者都是武德充沛的。


    对此,孟司游也给出充分的肯定。


    但易逢初慢吞吞地说:“目前还不行……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暂时难以准确地找到它。”


    “如果没有猜错,它应该位于影界,有层层叠叠的阴影模糊了我的感知。”


    孟司游皱眉,一时间也感到棘手。


    厄运女神的领地,向来排外而孤立,外界的力量难以窥探、干预。


    久而久之,影界就成为了神秘界出名的“三不管”地带。


    就连各个教会重点通缉的叛神者,只要进入影界不出,也会被默认为物质世界的死亡,不再费心追捕。


    而事实证明,这些通缉犯绝大多数都没有再活着出现,不知道是真的在影界躲到天荒地老,还是在未知的地带遭遇了真正的死亡。


    总之,那是只有真神才能插手的地域了。


    孟司游犹豫地看了易逢初一眼,心里不太确定:叙事者会关注到子嗣的反常,干预“复制品”的事吗?


    这时,易逢初忽然若有所感地望向远方某处,语气缓和几分,喃喃道:


    “不过,应该快了……”


    在旁人看不见的视角,易逢初指尖微动,浸入如河流又如丝线的命运里,察觉到几根丝线的轻颤。


    他的记忆力很好,能记得现今除自己之外的大部分命运领域中高阶异能者,此刻瞬间就能辨认出,这分轻颤来源于谁——


    是莱娜的【命理缝纫】。


    巧合的是,她的定位同样模糊不清,并且与复制品的位置近乎重合。


    易逢初预见到,契机快到了。


    他等待着,再一次亲手诛杀“自己”的契机。


    ……


    莱娜在【人皮工厂】盖了章,接着就在附近的小巷子里,发现了矮小男人的尸体。


    鞋尖踢了踢滚落尸体一旁的望远镜,莱娜小声嘀咕:“原来之前偷窥我的那一点反光,就是你在看啊……”


    她仔细观察尸体,发现从头到尾都没有受伤的痕迹,死者死前甚至没有经历过挣扎或打斗,而是在刹那间就失去了生机。


    就好像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丝线就轻飘飘、无声无息地飘落。


    莱娜的面色变得凝重,她认出这像是自己的异能。


    看来,有人通过回忆,


    还创造出了另一个她。


    但是,这里有谁是认识她的?


    老鼠眼那批人,对莱娜的态度无疑是陌生的,不应该会反复回想到她……那是谁呢?


    冥思苦想着,莱娜陡然想到一个忽略已久的问题:她在失忆前,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


    莫非,她是跟着某个认识她的人,亦或者是紧随其后,才误入影界这片陌生的地带?


    思索间,莱娜忽地感到一阵危机感涌上心头,寒毛直立。


    她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的街道和房屋产生了层层叠叠的重影,攀在外墙上的藤蔓植物时而葱绿,时而枯黄,房屋外墙也时而泛黄开裂,时而崭新如初——仿佛来自过去、现在、未来不同时间点的多重景象交叠,产生了时间的混乱。


    而这种景象……正在飞速由远及近,向莱娜的方向逼近。


    封锁的记忆似乎被撬动,莱娜很快意识到:


    那是一把仅存在于时间视域下的无形“**,正如流星般向她射来。


    几乎是转瞬间,莱娜便在冥冥中顿悟,**来自于一位让她不快的老对手;而某个陌生而熟悉的异能名,紧接着浮现在她的脑海。


    ——这是【时间】领域7阶,所经之处时空倒转混乱的【逆序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