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鲸骨水族馆(完)
作品:《我不是幕后黑手[无限]》 第19章鲸骨水族馆(完)
【餐盘与使徒】
暗沉而汹涌的大海之上,银白的巨蛇被蛇群簇拥着,鳞片之下睁开无数鎏金的眼瞳,与茫茫海雾对峙。
更准确来说,是蛇群吐着信子寸寸前进,而海雾如同感到惧怕一般,在易逢初前进的方向退却、弥散。
远远望去,海雾像是被通天的利刃劈开一道深刻的缺口,犹如摩西分海。
然而,哪怕这雾气无法伤害易逢初半分,他还是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缥缈动听的海妖歌声中迷路了,寻找不到“定位”的方向。
正当银色巨蛇茫然地匍匐在海面上时,一道祷告声跨越空间和雾气的阻隔,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脑海。
“叙事者先生……银白群蛇之王……”
伴随着祷告声的出现,易逢初于冥冥中感应到,他与某个定位点的联系正在迅速加深。
曜日般的硕大蛇瞳向下望去,只见在那一片漆黑的幽邃深海之下,一点光芒骤然亮起,并且光线愈发明亮,像是一座灯塔般照亮重重迷雾,为他指引了方向。
飘荡在苍穹下的海妖吟唱声染上几分凄婉哀怨,似乎也预感到了某种颓势不可挽回,接着就在隐约的哽咽中渐渐低下去,直至彻底消失。
无数金瞳齐齐睁开,易逢初若有所思地盯住“灯塔”的方向,只听祷告声继续道:
——“恭迎您的降临!”
此刻正处于半梦半醒似的混沌中,易逢初不理解这种召唤——或者说“神降仪式”在神秘学上的原理和作用,他只是凭借着直觉想,他决定回应他的信徒。
他应允,
因此他降临。
于是这梦境中的空间骤然坍塌折叠,在巨蛇眼前凝聚出一道如同鲜血构筑的门扉。
门扉之中,流动的猩红如同泼出的红油彩,覆盖了海面上的波涛和风暴,取而代之的是水族馆内部的场景。
透过这道血门,易逢初能够看见一道熟悉影子跪拜在黑暗中,四面八方皆是向她伸来的苍白手臂,而在她身前接受跪礼的,则是一条盘踞在行行血字之上的细小银蛇。
这正是罗笙乐所在的空间。
经由血液与祈祷为媒介,未知的伟力降临在仪式现场,将那处空间重叠在易逢初前进的道路上。
易逢初没有犹豫,游动着庞大如山脉似的躯体,进入这道扭曲空间的门扉——降临在呼唤他的信徒
面前。
罗笙乐对此早有准备她维持着深深跪拜的姿态
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想……
罗笙乐死死咬着牙不断地在心底警告自己。
尽管如此她仍然能感到某种沉重的、恐怖的力量降临在她周围几乎凝成实质的压力让万事万物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咔嚓咔嚓……”
罗笙乐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脊椎……不是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骨骼都在脆响如同病入膏肓者痛苦的呻.吟。
同时精神上的冲击和影响令温热的液体从罗笙乐的七窍中缓缓流出。
这并非物理层面的伤害更接近于身体面对精神污染的下意识抵抗和排毒没有带来丝毫痛觉故而罗笙乐直到舌尖尝出鲜血猩甜的气息才迟钝地意识到:原来她在流血啊。
可罗笙乐很快明白这已经是叙事者先生对“信徒”有所优待有意克制力量的结果。
罗笙乐不敢抬头但她能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那些苍白溺尸的动静。
在叙事者降临的瞬息之间从这些尸体早已被海水腐蚀的咽喉中就爆发出了非人的尖叫似乎经历了无比恐怖而痛苦的事物。
但这尖叫只爆发出一秒就像是被扼住嗓子掐灭了转而代之的是身体在地面上翻滚蠕动、鳞片在地面上反复摩擦以及吐出蛇信的声响。
罗笙乐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叙事者先生把溺尸们转化成了另一种形态……另一种更贴近于祂的眷族的、蛇类的模样。
此刻这些溺尸应该是正在经历蛇蜕皮的漫长过程不得不忍受着脱胎换骨的痛苦可唯有褪下那一层带着黏腻水渍的鱼皮长出整齐美丽的蛇鳞它们才能获得真正的“新生”。
成为……更接近那群蛇之王的存在。
仿佛被这些巨大的动静惊醒整座水族馆都开始剧烈震颤。
雪白的墙皮簌簌掉落穹顶的吊灯“哐当”一声砸落在地甚至连最为坚硬的承重柱和墙壁都开始倒塌。
砖块崩裂倾倒一点点露出了那在水族馆墙壁之中隐藏几十年的——
一具苍白的骸骨。
怪不得航海家曾经的错认因为它看起来确实像是鲸鱼之类的骨骼有着鱼类特有的流畅线条白骨优美的曲线勾勒出一道蜿蜒的海浪显出一
种圆润的美丽。
如果这是普通的生物,那这具骨架必然已经**,连尸骨都早已腐朽,与灵魂一同归于冰冷的死亡。
但海潮圣子,是流淌着真神血脉的神性生物。
对于祂们而言,生与死的边界并没有那么分明,所谓的“死亡”,也是一个异常漫长的过程。
就像宇宙中的星球在熄灭之后,仍然会向外辐射数以万计年的能量;
这只海潮圣子死后,祂的意识仍然徘徊在两排如立柱似的肋骨之间,心脏仍然在缓慢鼓动,带来绵长如海风似的呼吸。
在遥远的曾经,海潮圣子的尸体就静默地沉没在海面下,任由海浪日积月累地冲刷着。
渐渐的,祂的尸体开始腐朽,开始崩解,但祂还在呼吸着,思考着,清醒地等待母亲的归来。
祂本应该一直停留在海底,在亿万次的希望和绝望中坚持等待下去,直到那一天,远航的人类航海家意外地发现了祂的一块骨骼,并设法将其拉回了陆地。
在陆地上,海潮圣子目睹了那些本该被母亲统治的子民们被关在水箱里,被剥夺自由和天性,成为供人观赏的展品……
于是祂的怒火不可遏制,在漫长等待过程中积攒的失望和痛苦,似乎终于寻找到了一个闸口,宣泄而出:
——是否是这些人类亵渎的行为让母亲感到失望,母亲才久久没有回来?
——对,一定是这样……母亲不可能抛弃祂们,所以一定是其它地方出了问题。
——那么作为母亲最亲近的子嗣,祂应该惩戒他们,希望某一天能够借此得到母亲的宽恕。
从此,诅咒的阴霾盘旋在水族馆上空,蔓延在陆地上的人群之中。
白天,人群熙熙攘攘地行走在海潮圣子骸骨的内部,殊不知当他们参观水族馆的同时,也有无形的视线如影相随,在来往的游客和玩家之中精心挑选着祭品——那既是给祂自己的祭品,也是用以取悦潮汐之母的献礼。
易逢初只是向那墙中的骸骨看了一眼,就像是看电影一样,瞬间知晓海潮圣子的生平命运,但他对于这些并不关心。
他唯一关心的是……
“你看起来死得有点久,也不够肥美。”易逢初伸出蛇信,上上下下打量海潮圣子一番后,遗憾地叹息道。
群蛇纷纷发出兴奋的嘶嘶低鸣,连易逢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刻说出口的语言不同于地球上存在过的任
何一种语系,而更像是更原始的、更纯粹的……
蛇的“语言”。
幽幽叹息之后,易逢初勉强抖擞精神,自我安慰:“不过还好,勉强足以果腹。”
话音未落,群蛇便已自巨蛇身躯下延伸而出,蜿蜒地爬行在地面上,如同一道道骤雨中的银色闪电,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无数双冰冷的金色眼瞳在黑暗中亮起,缓缓靠近、包围住隐藏在水族馆里的骸骨,眼底流露出面对大餐的期待和渴望。
然而,没有蛇贸然动口,它们似乎都还秉持着某种矜持一般,优雅地轻轻吐着蛇信子,极有分寸地克制着食欲,像是一位位坐在餐桌前整理刀叉的绅士。
面对沦为盘中之餐的境地,海潮圣子安静一瞬,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哀鸣:“母亲——母亲母亲母亲!”
海潮圣子的声音有几分像传说中的海妖,轻盈而灵动,即使是这濒临绝望的尖锐哀鸣,也如同奏鸣曲的高音部分一样动听。
瞧瞧,多美好的食物啊,还会自己奏乐唱歌呢。
易逢初心里想着,更加食欲大开。
受他愉悦的心情影响,群蛇肉眼可见地变得兴奋起来,嘶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海潮圣子听着,雪白骸骨颤抖得更加剧烈,引起一阵大地的震动。
对这一阵动静,跪在地上的罗笙乐感受得最为清晰,她将手掌贴在地面,惊愕地张开嘴喃喃:“土地下,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仿佛数条巨型的蚯蚓在土地下翻动,不多时,就有几根长满眼睛的粗壮触须拔地而起,掀起的土块和尘埃像是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污垢打在罗笙乐和溺尸们的身上。
海潮圣子猛然挣脱开土地的束缚,拔出原本扎根于地面深处、还未腐烂的触须,高高举起,抽向天空!
虽然祂不是巨蛇的对手,但祂拥有一个无可比拟的优势——
这里可是祂的梦境!
祂无法击退易逢初,甚至无法用常规手段逃离,但祂可以让自己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触须不断向天空延伸而去,直入云霄,接着像是抽动一颗玻璃珠似的,狠狠打碎了黑暗的天幕!
霎时间,苍穹之中裂开一道缝隙。
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很快就遍布整片天空,来自物质世界的光线透过数道罅隙照进这里。
整个梦境都如同一颗被碾碎的水晶球,四分五裂、摇摇
欲坠。
罗笙乐发出一声惊呼,在她那双被鲜血浸染的眼睛里,万物都在迅速扭曲、崩塌,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再度像是上次从梦境惊醒一般,巨大的眩晕感卷席了她的脑海,让她支撑不住似的趴在地上。
明明罗笙乐已经尽力让她的身躯紧紧贴着大地,但她却有种整个人被甩到半空旋转的不适感,心脏顶着沉重的压力越跳越快,快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很快,从遥远的天幕,到尽在眼前的墙壁、地面……
目力所及的一切,尽是裂痕。
罗笙乐试图伸手抓住墙壁稳定身形,五指抓挠出深刻的痕迹,但还是不可抵抗地掉进一道裂缝中,离开了梦境。
海潮圣子发出低低的鸣叫,祂似乎沉浸在即将求生成功的喜悦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猎食者的视线范围。
隔着逐渐支离破碎的梦,易逢初看穿了祂的庆幸,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了,现在无关人员离开餐桌,我终于可以尽情享用美餐了。
他向来恪守人类的礼仪,例如:进食前,先要打扫好餐桌。
“……?
高举的触须停滞在半空,海潮圣子无声地表达着疑惑。
在祂眼前,梦境分明已经完全破碎,化为无数散落悬浮的碎片,像是火堆燃烧殆尽后的焦黑余烬。
祂的梦境,明明已经破碎了,结束了……
但祂,还没有醒来。
这一刻,在潮汐之母庇护下从未感受过恐惧的海潮圣子,竟是深刻感到难以描述的畏惧和绝望,颤栗感仿佛从触须尖端迅速蔓延而来,要将祂这整具尸骨冰冻。
海潮圣子不禁发出绝望的尖叫,而祂面前逼近的巨蛇已然伸展开望不见尽头的蛇尾,以一种护食的姿态,一圈圈盘绕在海潮圣子身周。
这只曾统领海洋的,对于凡人而言已经大得超乎想象的神性生物,在完全展现身姿的巨蛇面前,居然被衬托得无比娇小而羸弱。
就像是一碟被摆在餐盘上,精致可爱的小甜点……
群蛇嘶嘶着评价。
被困于包围圈中,海潮圣子来不及发出更多悲鸣,白骨和触须就被银白的蛇群淹没,巨蛇硕大的脑袋同样低垂,将猎物的挣扎与嚎叫尽数吞没在巨口中。
这样才对嘛。
易逢初一边享用美餐,一边满意地点点头,好的食材,应该是不会主动跳出餐盘的……
银白的鳞片彻底覆
盖住海潮圣子,蛇群享受着难得的佳肴美馔,连尾巴都愉悦地卷曲起来,向上微微翘起。
待这场盛宴来到尾声,银白如潮水般退去,易逢初困惑地看着眼前仅存的“残渣。
这是被海潮圣子用几根触须紧紧拱卫护住的珍宝——一颗散发着鎏金光辉的眼球,瞳孔是一道漆黑的竖缝,与人类的眼睛迥异。
在眼球周围还环绕着几道淡金的光环,就像围绕行星的行星环一样,极有规律地缓缓旋转。
好眼熟的眼睛……
因在梦中而思维迟钝的易逢初,严肃地思考着,他总觉得不久之前刚刚见过一模一样的眼睛。
想了想,易逢初低下头,与自己鳞片下睁开的金瞳对视一秒,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他自己的眼睛吗?
是什么时候沦落到小甜点手里的?
虽然他身上的眼睛很多,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走在路上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球啊……
直觉告诉易逢初,这颗眼球对他来说很重要,甚至不是鳞片下那些眼睛可以比得上的。
于是怀着疑问,巨蛇低下头,将这颗流落在外的眼球衔在嘴里,循着他来时的路径,慢慢地往回游去。
……
副本中,罗笙乐蓦地睁开双眼,自梦里惊醒。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自言自语道:“好吧,这也不算是坏事,好歹我不用担心自己被两位高位者之间的战斗误伤了……
回想起梦境中的场景,罗笙乐又想,“不对,这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叙事者先生单方面的狩猎。
虽然之前的事情发生在梦境里,但那毕竟是神性生物的梦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作用于现实。
故而,罗笙乐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眼眶中同样流出一道猩红,厚厚的血痂凝结在睫毛上,将她的视野渲染上隐隐的红光。
手脚冰凉发软,罗笙乐不得不像具尸体似的瘫在床上片刻,目光无聚焦地落在天花板上。
不一会儿,她所注视的天花板忽然像是被无形的巨口咬了一口,凭空消失了一块。
这……这不会是叙事者先生吞食猎物造成的影响吧?
罗笙乐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想到什么,立即拖着软绵绵的手脚强迫自己起床。
匆匆忙忙地背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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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包,罗笙乐解除了林烨的昏睡效果,然后赶在林烨睁开眼睛前夺门而出。
一边走在走廊里,罗笙乐还一边发出喊叫:“醒醒
大家都醒醒!着火啦快往屋外逃……”
她不确定那些被神秘力量影响思维的人能否彻底恢复正常但她认为大部分员工还是罪不至死的更别说还有像林烨这样新来没几天的倒霉蛋……君羊——**吧**钯****伊**六
一时间水族馆员工宿舍内乱作一团四处都是匆匆趿拉拖鞋、撞开大门的声响。
“发生什么了?”
“好像说是着火?”
“天呐!天花板怎么在凭空消失……小心楼上的设施砸下来!”
听着背后传来的惊呼声罗笙乐毫不犹豫地推开水族馆的大门向外奔去。
在她跨出大门的瞬间诸神游乐场系统出现了充满科技感的半透明任务面板变成异常的红色几个大大的感叹号浮现出来:
「警告!警告!副本数据错误正在重新解析……」
「解析结果副本已发生不可逆转的摧毁任务异常!」
什么意思?难道由于叙事者先生的介入系统会不承认她这次的任务?
罗笙乐神情错愕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任务判定中……」
「根据游乐场第一条原则神祇的意志高于一切。」
「故判定为任务成功;该副本永久性封存。」
“神祇的意志高于一切”……所以在系统认定里叙事者先生属于真正的神祇?
她一直以来通讯的存在居然真的是一位掌握完整领域的真神……
罗笙乐愈发感到敬畏和感激她不知道这位神秘的神祇因何而帮助她但她觉得祂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这几份恩情会让她铭记一生。
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报祂的恩情哪怕是一星半点……叙事者先生会缺信徒吗?
但区区一个异能三级的游玩者对祂而言应该可以忽略不计吧。
罗笙乐羞愧地想。
任务面板卡顿一下随后系统声音冰冷地宣布道:
「恭喜您通关B-级副本“鲸骨水族馆”
「探索度:90%
任务一:在水族馆里存活三天。(完成)
任务二(支线):平息海潮圣子的啼哭解除水族馆的诅咒。(完成)」
「评价:你的个人实力有一点欠缺但你抱大腿的能力弥补了这一点。赞美伟大的命运主宰!」
「恭喜你获得积分一千点;额外奖励特殊光环“命运的注视”该光环效果未
知、不可解绑直到祂不再关注你祝你好运。」
「最后祝贺你回归你的世界。」
话音落下罗笙乐就被吸入一道大门中等她再度回过神她已经回到公寓中。
“呼……好惊险还好有叙事者先生的眷顾还是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松了一口气罗笙乐只觉得浑身肌肉都隐隐酸痛起来。
由于时间流速现在现实里的时间是接近中午。罗笙乐卸下登山包摸了一把脸上干涸的血迹满身疲惫地走向浴室心想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而在她对门的公寓里易逢初也刚刚醒来看上去几乎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手机询问:【睡得如何?】
“吃得很好。”
舌尖仿佛还残存着海苔味的香甜气息易逢初下意识回答一句然后无力地解释道“咳咳我是说……睡得很好。”
手机:【……】
如果它是人类那手机现在可能已经止不住地叹气了但很可惜它不是只能以沉默表示无语。
照常起床、洗漱完之后易逢初本想看一看常用社交软件里的新增消息却发现在手机主页右下角多了一个小小的展柜就像一只不会动的屏幕宠物。
展柜四面都是通透的玻璃顶部贴了一圈LED串灯均匀地洒落一片星辉似的暖光在纯黑的壁纸上显得格外醒目。
但最显眼的却是展柜中唯一的“展览品”——一颗金色的蛇瞳眼球它静静地悬浮在玻璃门后与周身的光环一同匀速旋转。
“咦这是什么?”
易逢初抓了抓头发努力回忆昨晚的梦境“只记得我好好地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就记不清了……”
【又是你梦游捡回来的】手机机械的声线里居然诡异地掺杂一分欣慰【你终于能带点有用的东西回来了。】
感叹完手机解释:【你可以把它当作……你的眼睛。就用这只眼重新看一看崭新的世界吧。】
“你这么说形容得好像我以前都是盲人一样……”
易逢初默默吐槽一句起身走到窗台前拉开了窗帘。
随着窗帘缓缓敞开正午温暖的日光透过窗户迎面落下易逢初的神情也变得惊愕起来他终于明白手机口中的“崭新世界”有什么含义:
在易逢初的视野里从高处向下望去形形**的路人身上都交缠着银色的丝
线一圈又一圈地缠住他们的手腕、手肘、脖颈、脚裸……犹如纤细的毒蛇或是禁锢囚徒的锁链。
所有人都像是被丝线牵引着、在舞台上舞动表演的人偶无论是怀着希冀还是疲惫都将被无形的力量引向既定的方向。
伴随着这些人的走动这些丝线彼此重叠又分离纷繁复杂地交织成细密的网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这是……”
易逢初惊奇地立在原地太阳映在他深黑的瞳孔中心将双眼灼烧得有些刺痛但他还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一幕嘴唇无意识地张合发出轻得几乎融化在空气中的低语。
他怔怔地想先前的他在手机看来确实与盲人无异——或者说在这样的视野里世人皆被蒙住双眼、束缚手脚惶惶无知地走向未知的迷雾中。
手机的语气还是平静的可易逢初敏锐地从中察觉出了些许骄傲:【这是命运的丝线。】
【它是牵引众生的绳索、缠绕世人脖颈的毒蛇是所有人不可知觉、亦无法抵抗之物。】
“不可知觉?”易逢初低声重复一遍“但我可以直接看见这些……‘命运的线’?”
手机肯定道:【所以我们是特殊的。】
“这就是你选中我的原因之一么真是让我越发好奇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易逢初的心绪只浮动一瞬便被按捺回平静。
在禁忌知识与危险挂钩的神秘世界面前他一向很擅长克制自己的求知欲。
掠过右下角的小展柜易逢初从头开始检查手机里的软件寻找除小展柜之外的异变。
手机虽然不是人类文明能够正常打造的科技产物但它可以模拟成普通智能手机的功能连网、通话、摄像等功能一应俱全市面上那些五花八门的软件也只需要易逢初提出手机就可以自动下载。
好在易逢初常用的软件并不多
很快他就从一列软件里找到了一个陌生的软件图标上面画着一条扭成正无穷符号首尾相连的银色小蛇软件名为“眷属点评”。
不是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像某个餐饮点评平台……
沉默一下易逢初深吸一口气谨慎地点开。
软件内部的设计很简洁主页面以深邃的宇宙为底图中心显现出那条小衔尾蛇的图标最底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