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初到定宁

作品:《嫁给前夫死对头(重生)

    步九思从官署出来时,祝月盈恰巧正走在他身边。


    “步郎君。”


    步九思回眸:“祝娘子?可是有事要寻步某?”


    “不是,”祝月盈摇摇头,她从方才起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步郎君与农家子们闲聊的模样,与刚刚同县令阁下商谈的模样,可谓全然不同。”


    她抬眸,望进来人的眼瞳中:“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呢。”


    步九思离她近了些,声音也更轻:“吓到祝娘子,是步某的不对。”


    “不过我有些好奇,”祝月盈的注意力都在二人咫尺相隔的距离上,她随口问道,“究竟哪个面孔才是真正的步九思?”


    她下意识叫了对方的全名,方要找补几句,又听步九思先出声:“我也不知道。”


    他表情坦然,非常认真地回答道:“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他沉思几息,又眨了眨眼回神:“所以祝娘子这么一问……步某被彻底问倒了。”


    祝月盈和步九思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她能看到对方眸中倒映的自己。


    她定定望着面前的人,分不清他此刻言语中的真假,也分不出他现在面上的紧张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更加精巧的面具。


    但祝月盈已经不想分辨了。


    她退开几步,至少自己与他相处时很放松,祝月盈暗暗想着,这就够了。


    步九思意识到她抽离了这个没头没尾的话题,自然地挑起另一个:“话说,祝娘子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离开沥水县了,”步九思先坦诚道,“步某在沥水县的巡查已经完成,今日与沥水县令了解完情况,后日便要启程前去定宁县。”


    祝月盈闻言犹豫:“我才来沥水县不过几日,可能还要在此处多留一段时间。”


    “不过定宁县的确是我此行的重要地点,若是能跟从步郎君的队伍一并前去,想必会安全许多……”


    二人并肩走在回邸店的路上,步九思闻言侧目:“祝娘子也想去定宁县?”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试探询问道:“可步某记得,定宁县中似乎没有祝娘子的铺子。”


    她应当没有如此急切想要前去的理由才是。


    祝月盈如实说出:“定宁县比沥水县和沽海县都要繁华些,此处也是宝石商人常常聚集之处。”


    “步郎君也知道的,”祝月盈轻笑,“我在平宁开了一家新的首饰铺子,身为大掌柜,怎么也得为我自己的生意考虑啊。”


    沽海县离平宁较远,也没有商路途径此处,还是定宁县这十年间的发展,这才让沽海的宝石能成功进到平宁。


    步九思心念微动:“沽海县并不在步某的巡查名单之中。祝娘子可先随步某前去定宁县,届时我们在此处分别。”


    祝月盈沉吟半晌,终于点头:“嗯,一言为定。后日就出发。”


    这两天中,祝月盈都没有再见到步九思。


    二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祝月盈要调查常在定宁县的宝石商人情况,步九思要忙于给沥水县的巡查工作收尾,表面看起来都忙得很。


    祝月盈前去定宁县还有另一重考量,也就是试探安县令的情况。这是潜藏在宝石生意之下的,她必须做好准备。


    直至离开沥水县的日子来临时,祝月盈和步九思才重新在车队中碰面。


    祝月盈此时骑在马上,步九思也择一骑,不知不觉来到她身边。


    二人今日都是胡服打扮,收紧的袖口裤脚更加方便骑行。


    祝月盈一手拿着缰绳,另一只手还拿着账册。算盘垂在她腰间晃着,又被祝月盈捞回身前,放在鞍上,时不时拨弄两下。


    步九思一眼就看到了他送的那把算盘,眸底笑意更深。


    祝月盈注意到身侧的人:“步郎君?”


    “祝娘子。”步郎君手中恰好也拿着自己写的纸张,“今儿启程时辰早,祝娘子不回马车里暂歇?”


    祝月盈扣下账本,她环顾周围:“多谢步郎君的好意,不过现在我并不觉得困倦。”


    清晨的空气更加冷冽,昭示着冬季的到来。可清晨的阳光又更加具体些,在湛蓝的空中显示出一束一束的模样。


    她呼吸着清新空气,回眸朝步九思笑着:“所以,步郎君不用担心我。”


    步九思舒了口气:“好吧,是步某多虑了。”


    但他不想就此离去,他还想了解更多有关祝月盈的事:“定宁县并没有祝娘子的铺子,那步某有些好奇,祝娘子现在所看的账本是关于何物的呢?”


    祝月盈眨了眨眼,她把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他看:“这本账册是几年之前的,那时我还在宁顺侯府当世子夫人呢。”


    “是我手下的一间首饰铺。”祝月盈收回目光,“就是因为定宁县的变化,这才让这间铺子在一个月间从盈利变成亏损。”


    步九思神色认真,正专注倾听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祝月盈陷进他的目光中,不免多解释了些:“……毕竟我要去定宁县做宝石生意嘛。生意可不能只看货源,还得把握平宁的需求才好。”


    “虽说这些账本和进货单是几年前的,但这也是我手中能拿到的最‘诚实’的记述了。”


    祝月盈翻了一页:“毕竟人有时会记不清,也有自己的偏好,但数字不会。”


    步九思若有所思地颔首:“原来如此,九思受教了。”


    祝月盈看他这么认真,连忙摆摆手:“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步郎君这样认真,到叫我有些无地自容。”


    “何况,”她叹了口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也不过是因为重视这间刚起步的铺子,才亲力亲为。”


    “还是要懂得培养值得信任的人啊……”


    步九思认同她的这句话:“事无巨细也非是好事,祝娘子大才。”


    然而此时,他心中却不免想着祝月盈说的另一句话。


    祝娘子说,她的生意才刚起步。原来在她心中,现在的经商规模还远远达不到满意的程度么?


    不过,就连“刚起步”的生意都能靠钱财拿捏整座宁顺侯府,可见祝家的底蕴了。步九思无奈笑着,他摇了摇头。


    “说到祝娘子的生意,步某这里倒还有个好消息。”


    祝月盈果不其然好奇询问道:“是什么?我名下的铺子中,竟然有谁能勾动步郎君的注意?”


    “不是祝娘子的铺子有问题,”步九思策动坐骑,与对方离得更近,“是宁顺侯府。”


    他看着祝月盈亮晶晶的目光,也不禁随她一起笑着:“宁顺侯世子赌牌越来越频繁了。”


    祝月盈若有所思。


    “我离开宁顺侯府时,嫁妆中少了两千两。”


    祝月盈突然出言:“侯府的中馈我也知道,本就不算厚实,府中又没有能操持生意的明白人。”


    她揶揄看向步九思:“这样一来,侯府怕是快要被拖垮了吧?”


    “是早就被拖垮了,”步九思指正,“无非是,司所照也知道自己赌钱是见不得光的事,又从自己那些友人的手中借了钱充进侯府的库房中。”


    祝月盈冷笑:“阮夫人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学坏,账房的宋嬷嬷又不敢反抗世子,现在侯府的现状可想而知,啧啧。”


    步九思垂眸,他的嗓音与目光一样柔和:“自祝娘子与司世子义绝后,许多勋贵就对宁顺侯府关上了门,侯夫人的交际花费少了许多,故而侯府现在还能保证面上花团锦簇。”


    祝月盈哭笑不得:“这么一看,侯府反而要感激我。”


    “不瞒祝娘子,步某会拖住他们崩溃的脚步的。”


    他面上温柔笑着,话却并不如此:“这样,就可以等到祝娘子回到平宁后亲眼见证宁顺侯府的倒塌,如何?”


    祝月盈怔愣一瞬,但她想到自己的上一世,不禁展露笑颜:“步郎君体贴。”


    她心中好笑,现在的自己和步郎君就像是话本子里的反派一样。


    不过侯府现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也是自作自受,没有自己的帮衬和经营,侯夫人虚荣,世子赌钱,侯爷自己是个不管事的窝囊废,侯府分崩离析也是迟早。


    步九思此时说的话恰好与祝月盈的心声重合:“宁顺侯府总说,是祝娘子拖累了整座侯府,但现在看来,整座侯府反倒是被祝娘子的嫁妆撑起来的。”


    “没有祝娘子,侯府三年前就该倒了。”


    祝月盈拍拍他的肩膀:“听步郎君这么夸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步九思顺势退开半步:“祝娘子说的是。前去定宁县的路程还长,愿祝娘子在处理事务之余,也能享受沿途的风景。”


    二人结束对话,祝月盈重新翻开自己手中的账册,步九思也继续看向手中纸张上的文字。


    祝月盈指尖捏着账本的边缘,她目光还停留再其中的文字上,但她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她回忆着自己方才与步九思的那一番话,心中也暗暗想着,自己嘴上说要培养更多值得信任的人,但满打满算,现在自己名下就只有那么几个心腹。


    等到自己回到平宁后,就可以把挑好的第二批人从铺子中抽调出来了。


    自己的这间新首饰铺,不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祝月盈对它还有更深的期望。


    前去定宁县的路程很长,好在祝月盈和步九思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故而在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算太过无聊。


    刻着定宁县名称的石碑映入众人的眼中,祝月盈刚收起账册,就听到身旁的小满高兴道:“终于到了!”


    祝月盈莞尔,谷雨则是戳破:“我瞧小满你这几日也挺高兴的。”


    “这不一样,”小满摇摇手指,“定宁县商人多,商道也多,听说繁华程度与江南小县不相上下!”


    如沥水县一般,定宁县令派出的人也早在此处等候监察御史一行。


    可对方说出的话与沥水县的情形并不相类:“步御史,请。”


    对方根本就没给祝月盈分一个眼神,倒不如说他除了步九思谁都没看。好像在整个队伍中,定宁县令也就只能屈尊看看步九思罢了。


    祝月盈并没有因此生气,毕竟自己本就只是一位普通的民女。沥水县的县令对自己百般礼遇,是因为自己的一百万两解了燃眉之急,是恩情之下的优待,这些祝月盈都能想通。


    她想不通的是,定宁县令请来迎接步九思的人怎得这般没有礼数?


    语气强硬眼高于顶就罢了,连让监察御史歇脚整顿的时间都不给,传唤犯人也不过如此。


    祝月盈有些担忧地看向步九思。


    步九思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恶劣态度,他颔首应下:“劳驾引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跟着引路人前去定宁官署,跟从监察御史的吏从们不是没提出过前去投宿的要求,可都被县令派出的使者一一拒绝了。


    来者不善。祝月盈和步九思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终于来到定宁县令的官署,却只有步九思和几个身上带着品阶的被邀请进去。


    祝月盈又不动声色和步九思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决定在外探查有关定宁县令的情况。


    未曾想,官署中又走出一位侍从,他直冲祝月盈而来,微笑道:“可是祝娘子当面?”


    “是。”祝月盈抱臂,“有何贵干?”


    来人心中不免想着,果然是商户出身,粗鄙不堪,心情也都写在脸上,真不知道县令阁下为何如此在意对方。


    他面上假笑着:“祝娘子,定宁县令有请。”


    祝月盈自然感受到对方的轻视,但她并不在意。


    甚至可以说,她很高兴定宁县令的人如此短视。


    步九思语气淡淡:“祝娘子不过一普通商户,县令阁下邀她前去旁听步某与官署的谈话,是否欠妥?”


    来人欠身:“步郎君说笑了,我家县令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步九思看向祝月盈,对方垂眸,却指尖微动。


    他收回目光,神色依旧淡淡的:“既然县令阁下觉得如此,步某是客人,那就客随主便吧。”


    几人一同被定宁县令的人领进门去,连侍从都不准许带。


    祝月盈在离开之前,向谷雨比了个手势。


    小满立即掩护谷雨退到阴影中去,再转眼,谷雨就悄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带着祝月盈的一半暗卫离开了。


    监察御史带来的这一行人人数众多,又在刚来到定宁县时就被召集来此,根本没有人会数其中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邸店登记加以佐证,这为谷雨和暗卫们的行动提供了方便。


    而此时的官署之内,步九思正走在最前方,他也是最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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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定宁县令的人。


    定宁县令姓安,他抬眸看了一眼被带过来的人们,又旁若无人地收回目光。


    安县令比步九思的品阶要低,可他不过草草行了个礼,连起身都不曾做到。


    有跟从步九思的吏员忿忿:“县令阁下的礼数便是如此么?”


    步九思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自顾自地坐在县令身前:“安县令。”


    安县令依旧自斟自饮,他并没有分给步九思任何眼神:“步御史。”


    步九思正襟危坐,他和面前行事随意的定宁县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安县令大费周章将步某请来,是有何事?”


    步九思腰背始终是挺直的,青袍上只有很少的褶皱,且缝合线始终垂直地面。


    尽管安县令就这么把他晾在这里,步九思依旧神色如常:“安县令若是没有要事,那还请容许步某先行告辞。”


    安县令现在才正眼看向步九思:“步御史既然来了,为何又如此急着要走?”


    他斟了一杯酒推给对方,示意他喝下去。


    步九思垂眸看着晃动的酒液,不动声色推了回去:“步某不喜饮酒。”


    安县令并不恼:“步御史这便是看不起我了?也是,步郎君可是大名鼎鼎的监察御史,专门来我们这小地方作威作福的,小人怎么能这样折煞步郎君呢,呵呵。”


    祝月盈也在一旁坐着,她听安县令这般折辱步九思,心中既愤怒又疑惑。


    她此行专程前来定宁县,便是为了眼前的这位定宁县令。


    县令姓安,很巧的是,礼部侍郎家也姓安,正是同宗同源的血缘关系。


    想来安县令已经知道了平宁发生的一切,才对这位搅乱安侍郎计划的步郎君如此冷遇吧。


    祝月盈同时想着,安县令专门让人把自己叫进来,应该也是因为如此。


    步九思先一步走进了越定还的视线中,让安郎君的光芒被彻底掩盖;自己则是与宁顺侯世子和离并活了下来,让莫为莺对这桩婚事产生了疑虑,安家便不能借此牵制莫尚书。


    安县令在步九思处屡屡吃瘪,他的视线也渐渐转向祝月盈。


    这一举动更加确定了祝月盈此时的想法。


    “步御史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安县令嗤笑,“本县令好心好意请御史阁下过来,结果递的酒不喝,给的东西不吃,我说三句话才回一句。”


    “步御史的气派呐,”他摇了摇头,“就连侍郎阁下都不能比拟啊!”


    步九思被这样挤兑,可他依旧镇定从容:“县令阁下,步某领监察之责,若与安县令牵扯过深,反倒是坏事。”


    “步某是为了阁下着想。”步九思缓缓抬眸,安县令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冷意,“县令阁下觉得呢?”


    安县令始终无法让他露出额外的表情,他终于把矛头指向祝月盈:“步御史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结果呢?清正不阿的御史阁下,怎么自己出门还不忘带个娘子?真是可笑!”


    安县令嘲讽道:“这位娘子也就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一路过来,也不知究竟是哪家勋贵的淑女啊?步御史给没给你名分啊?”


    祝月盈身上没有品级,安县令如此问她,她不能不答。


    好在她作为商人,对此也有丰富的经验。


    祝月盈脸上堆起笑容,她的客套与软话已经抵至唇边,起身就要行礼:“县令阁下说笑了……”


    步九思却突然截断了安县令投向祝月盈的视线。


    “祝娘子曾被陛下称赞‘重义轻利’,她也是沥水县令的贵客。”


    步九思的嗓音依旧平淡,但祝月盈却感受到他话下潜藏夹杂的怒意。


    他迎着安县令的目光:“去岁沥水县水患,安县令身为临县之人,理应知晓此事。”


    “而沥水的水患并未波及到定宁县,这其中,祝娘子的功劳不容抹灭。”


    安县令嘴硬道:“不过是个卑贱的商户女罢了……”


    “那县令阁下又是为何要阻挠一位前来定宁县的商人呢?”


    祝月盈反问:“定宁县是商业繁华之处,县令阁下难道不这样认为?”


    安县令嗤笑:“哈!祝娘子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不就是眼馋定宁县的宝石生意吗?”


    祝月盈心下了然,柳掌柜的商路被堵塞,果然是这位安县令的手笔。


    步九思轻笑,他不急不缓地说着:“祝娘子是一位曾被陛下称赞过的商人,安县令理应欢迎祝娘子这样的人与定宁县有生意往来。”


    “但安县令竟如此抵触祝娘子……”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只有安县令‘认定’的商人才能在定宁县经商?”


    步九思骤然冷了神色:“既如此,那么安县令又是如何判断一位商人是否有资格在定宁县经商的?”


    他的话礼貌地停在了这里,可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步御史的言下之意。


    “步御史这不就是讽刺安县令跟商户索要头钱吗……”有人窃窃私语道。


    安县令自然也听懂了,他本来就在步九思那里处处碰壁,现在好不容易想用自己的官身拿捏一个商户女,却又被对方呛得回不了话。


    再让他说下去,自己就快背上吃拿卡要的罪名了!


    安县令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只言片语就能给本县令虚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祝娘子可真是好手段!”


    步九思依旧坚定站在祝月盈身前:“安县令,祝娘子不过从你的话中生发合理质疑罢了。”


    “而这正是步某作为监察御史理应分辨的事。”他微笑着,“安县令觉得呢?”


    安县令彻底被他堵住了。


    不能说不是,说了不是就是不敬监察御史,也是变相承认自己确实强迫县里的商户贿赂官署。


    可要说是……


    安县令窝火得很,这不就是向步九思低头吗?


    而那可恶的祝月盈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县令阁下怎得不说话?难不成是对监察御史的职责愤愤不满?还是说……县令心中有鬼,不愿让步御史分辨?”


    安县令迫不得已,只能应答道:“御史阁下说的在理。”


    他挥挥手把所有人都撵出了官署,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步九思与祝月盈双双站定在本县官署门前,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