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见田公公。铺子里除了几排柜子陈列着胭脂首饰外,最里面还有一扇门,挂着门帘,看不见里面。


    庞靛自然是不懂,可曲萧和见识过,假模假式地看了一圈,对那小二说道:“今日是我家夫人的生辰,本公子想给夫人挑选个礼物。这些都太平常了,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曲萧和从腰间掏出了两个元宝,放到了柜台上。


    小二一看便殷勤地说:“公子一看就是行家,咱们铺子里还有些首饰每款只有一个,您进包间喝盏茶,我让人送进去您挑。”


    那小二吩咐了几个女郎带着曲萧和庞靛进了内室。门帘的后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大约有七八个包间。曲萧和正想挨个包间地查看,田公公和掌柜的就从最里面的一间出来了。田公公的手里提了好大一个盒子,像是采买了许多东西的样子。


    好在曲萧和出来时换了常服,田公公没有认出来,径直从他们二人身边走过,出了店铺。


    曲萧和眼神示意了一下庞靛,庞靛立刻心领神会,对领路的女郎说:“姑娘,不知可否方便一下……”


    那女郎羞赧地笑了一声,指着走廊尽头的门说:“从那出去到后院,公子请自便。”


    庞靛向曲萧和点了点头,向走廊尽头走去。曲萧和立马随便挑了一间包间,带着那女郎进去了。


    庞靛走到刚才黄公公出来的那包间前,见后面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侧身进了那屋。屋内的桌上摆着一个火盆,还冒着一缕青烟。庞靛见那火盆的灰烬中尚有未燃烧的一角,赶紧拿了出来抖了几下。那一角上留有一条弧线,还标记了一个数字,庞靛看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便回到了曲萧和的房间。


    刚才那女郎去拿首饰了,只有曲萧和一人在房间,庞靛把刚才那一角纸交给了曲萧和:“公子,这是从火盆里拿出来的,只剩这一点了。”


    曲萧和也认不出这是什么,只得先放进了腰间。


    “颜褚来了吗?”


    “他领着马车已经等在后门了。”


    话音刚落,店铺的女郎端了几盒首饰走了进来。


    “公子,这些都是本店的新款,每一样只有一个,夫人若是戴上了整个泰康绝不会有人和她戴一样的。”


    曲萧和挑了几样,问道:“这几样不错,劳烦让你们掌柜的来一趟,再给便宜些。”


    那女郎推辞了几句,可奈何曲萧和的态度强硬,担心自己惹不起,便叫来了掌柜。


    掌柜的作揖道:“这位公子怕是第一次光临小店,小店这些独品是不讲价的。公子若是喜欢,我再送公子一件外面的首饰,您看如何?”


    曲萧和没有多说话,示意庞靛动手。


    庞靛一掌砍在了掌柜的脖颈处,又一掌砍晕了那女郎放倒在地,两手握在掌柜的腰间,抗到了肩上。


    “走!”


    曲萧和与庞靛从后门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城,将掌柜的安排进了曲家军营的地牢里。


    曲萧和还未仔细查问,军中便传来了新的军报,颜褚听后立马报告给了曲萧和。


    “公子,贺礼贺禧一路追击齐军,成功破了鄂宁郡,可就在往北进攻的路上,在北阳沟一带遭遇了埋伏,贺礼贺禧二人弃城而逃,可数万大军皆被齐军给俘虏了。陛下急召您进宫呢,您赶紧去吧。”


    曲萧和从万圣殿出来时,已是戌时。他走下殿前的台阶,那日暴雨中曲蓼严跪在殿前的身影仿佛还在那,提醒着他君臣之分。五月的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曲萧和看了一眼天边西沉的落日,走向了起阳宫。


    “鸢儿,庞靛盯着云麓宫,终于有消息了。我们跟着衣局的田公公去了西市的一家首饰铺子,田公公和掌柜的说了一会话,烧掉了一张纸。”曲萧和从腰间拿出那烧剩下的一角,递给了风雪鸢。


    风雪鸢看了那从火盆里抢救出来的一角好久,也想不出那弧线与那数字是什么东西。


    “这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田公公才会让掌柜的销毁。我且拿去问问柳医婆她们,这样看我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


    风雪鸢见曲萧和有些低落,安慰道:“萧和哥哥,你别难过了,咱们总算有一点发现了不是?”


    曲萧和强颜欢笑道:“嗯嗯。”


    风雪鸢感受到了他的情绪,问道:“萧和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是曲伯伯有什么事吗?”


    曲萧和道:“不,是阳庭。”


    风雪鸢看着曲萧和的眼神,突然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军中了齐军的埋伏,陛下命我……驰援阳庭,三日后就出发。”


    “啊?怎么会这样?”


    “鄂宁郡怕是大齐故意丢下的诱饵,陛下贪功冒进,反而中了圈套。眼下南风数千大军被俘,阳庭危在旦夕。”


    风雪鸢不想再增加曲萧和的担心,平复了一下心情,“萧和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眼下宫里有柴婆,何叶柳华,还有柳医婆杨医官,这么多人都是百草堂的人,眼下我在宫里实在是安全得很,你就不要……”


    “鸢儿,”曲萧和握住了风雪鸢的手,颤抖地说:“鸢儿,陛下虽派我去前线,可不过是带曲家军的□□千人,古滇那边一直牵扯着岳将军的那部分兵力,随时可能再起战事。去年南方涝灾,北方旱灾,粮草早已不足,我……我实在是没有打胜的把握。可我若不去,便是抗旨不遵,曲家上上下下皆要丢掉性命。可我若是去了,就是带着曲家军的兄弟去送死啊……”


    风雪鸢愣在原地喃喃说道:“你若去了是送死,可你若不去,边境打开了缺口,南风也早晚是个死。萧和哥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圣意已决,且朝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那曲伯伯呢?他跟你一块去吗?”


    曲萧和笑了一声:“阿耶不去,阿娘三日后,也要和其他几位武将的家眷到宫中的善德殿居住了。”


    风雪鸢明白了顺帝的用意,打抱不平地说:“父皇这是拿家眷们当人质呢,怕你们叛国投降吗?”


    曲萧和摸了摸风雪鸢的头说:轻声说:“这是陛下的老套路了,前几年的时候,阿娘在善德殿住的时间比在府里的都多,她都习惯了。你若是有空,就多去陪陪她吧。”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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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鸢应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安慰曲萧和。


    两人抱着站了许久,风雪鸢感到耳朵上温热咸湿,抬头一看,曲萧和的眼里满是泪水。


    “鸢儿,”曲萧和嘶哑的声音略带着颤抖,“我不怕战败了死在战场上,我怕…我怕……”


    风雪鸢问了好几遍,曲萧和才说出他究竟怕什么。


    “我怕……我怕战败了阳庭沦陷,大齐屠城,我怕战败了陛下会…会让你和亲……”


    曲萧和的担心不无道理,风雪鸢也害怕,但她总不能和曲萧和两个人抱头痛哭一通,只好先把害怕放在脑后,安慰曲萧和。


    “萧和哥哥,要是泰康城的女郎们知道小曲公子是个爱哭鬼,你说她们还愿不愿意嫁你?”


    曲萧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风雪鸢接着说:“父皇有两个女儿,怎么一定就是我去和亲吗?风雪霁以南风祥瑞自居了这么多年,南风为难之际也该是她顶上才是。萧和哥哥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的。我保证等你回来时,我亲自出城去接你。”


    “那咱们拉钩?”


    风雪鸢笑着勾起了曲萧和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萧和哥哥,那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兵家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争不下少数,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战败,让南风走到和亲的那一步的。”


    曲萧和抱紧了风雪鸢,“我答应你。”


    ******


    “娘娘,刚才侯爷递了消息进来,说三日后,陛下和太子要亲自送曲家军出泰康,并在皇陵祭祖祈福。侯爷说…娘娘您务必要称病不去。”


    贺皇后自解了禁足后一直称病不出,只是贺华亭刻意传话来让她不参加祈福,定是有别的安排。


    “彩玉,你说本宫不去,还有谁能去呢?”


    彩玉不想便知:“娘娘您若不去,那自然是木贵妃,太子之母去。”


    “哥哥还想再救那个贱人呢,他这样早晚会有一天,把贺家给作没的。”贺皇后叹了一口气,可是她也没有办法阻止贺华亭,“眼下咱们自身难保,管不了那么多了,日后怕是都要靠咱们自己了。”


    贺皇后按照贺华亭的要求,称病不能参加祭祀祈福,魏参便向顺帝进言没有国母参加礼数不全怕祖宗怪罪,不如让木贵妃以太子之母的身份同顺帝一起进香。顺帝心里还是忌惮魏参所言,便答应了,木贵妃也就顺利成章地解了禁足。


    出征的那日,风雪鸢随着顺帝的车驾来到了皇陵,远远地看见曲萧和骑着一匹白马在三军阵前。


    这是风雪鸢第一次见曲萧和一身戎装,那个温润如玉的小曲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冲锋陷阵的小曲将军。看着那匹白马,风雪鸢突然一阵愧疚。自己害死了曲萧和两匹马了,却从来没有想过送给曲萧和一匹马。若曲萧和没有遇见自己,可能现在还是骑着那匹黄骠马出征,亦或是东风。


    顺帝和木贵妃敬了香,太子也敬了香,顺帝携众人来到了大军面前。从前祭祀时,风雪鸢总是嫌礼节繁琐时间太长,可这次她却希望礼数能再多一点,时间能再久一点,让她能再多看曲萧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