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他们都动了情

作品:《男主他带球跑了

    检测心率的机器发出规律的“嘟”声,邵子濯坐在床边,望着床上唇舌泛白的人,喃喃自语:“快醒过来好不好?”


    医生敲门进来,邵子濯嘘了一声,把医生带到病房隔间的客厅:“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把报告递给他:“全身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手腕破了皮。”


    邵子濯迅速翻看了下报告的结论,忧心忡忡:“那为什么她一直昏迷?”


    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没问题的话,关小姐可能是精神受到刺激,短暂昏厥了,再观察几个小时看看。”


    隔着玻璃,邵子濯瞥向床上的人:“谢谢你医生。”


    医生刚走,刘特助带着王姨,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邵总,你惯用的生活用品都带过来了。”


    刘特助把东西放在地上,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邵子濯:“邵总,您的辞职申请,董事会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最后老邵总出面,还是同意了申请。”


    邵子濯把文件拿过来仍在一旁:“还有呢?”


    “您在邵氏所有的行政职务都解除了,股份老邵总有收回的意想。”


    邵子濯弯了弯唇:“都是我的了,怎么收回,异想天开。”


    刘特助把电脑掏出来,放在邵子濯面前:“青涟那边的事务最近压得有点多,青涟投那边几家之前投资的公司目前发展都很好,其中一家已经准备上市了,还有几家我们之前看好的公司进入了新一轮融资。”


    他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一沓资料:“青涟娱乐APP已经做好,马上上线,最近签约的小花里有一个拿了大导的电影剧本,送去选秀综艺的三个练习生都已出道了,我们投资的两部电影也将会在最近上线。”


    邵子濯心不在焉,随便翻了两下:“你把邵氏的工作交接一下,青涟这边的重大决策先放一放,等关山月醒过来,我再来处理,剩下的,让高层看着拿主意。”


    刘特助一愣,工作狂竟然说先放一放?太阳从西边出来,他面上不显,迅速地将资料和电脑收起来:“好的邵总。”


    邵子濯有些疲惫地按按额角:“还有什么事吗?”


    刘特助犹豫片刻:“邵氏最新的总裁任命也下来了,是林婉。”


    邵子濯摇摇头:“林婉也能当邵氏的总裁了,迟早有一天邵氏要破产清算。”


    他漠然地看向窗外:“不过好在,邵氏不是在我的手中坍塌败落的。”


    在外人看来,邵氏在各个行业均有涉猎,是行业头部。


    邵子濯本来也这么以为,所以一度为了邵氏跟林婉明争暗斗,但他争赢了,终于成为了邵氏的掌权人,他才发现,邵氏发展这些年,积弊已深,如果不改革,邵氏迟早会成为落日余晖。


    可他挣下这份基业的爷爷奶奶,年纪渐长,只想守成。


    几次观念冲突的火气,点燃于旗下一个子公司暴雷,被邵子濯想办法压了下去后,爷爷奶奶却责备他,将陈旧的积弊归咎于邵子濯改革影响了企业运行。


    邵子濯幡然醒悟,拿着自己从前创业挣下的钱,悄然培育起自己的商业帝国,只静待一个机会将邵氏脱手。


    本来准备打算等青涟走上正轨后再递辞呈,但林婉拿关山月做饵,他无法再静坐钓鱼台,不管不顾地提前了自己的计划。


    邵子濯又转头看向关山月,机器上的数值一切正常,可她依旧紧闭双眼。


    他对许多事都胜券在握,可唯独对她手足无措。


    关山月的意识隐隐约约有些清醒,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在柔软的棉花糖里,被温柔地包裹住,失去了与世界的链接。


    世界很安静,但似乎能听到系统熟悉的电子音,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呼叫上级,呼叫上级,宿主跟邵子濯产生情感,两人之间的交际违背剧情,剧情错误,无法修正。”


    “第二次虐点激活失败,请上级给予指令。”


    关山月的意识飘了过去,听得更加明白。


    另一个不太熟悉的电子音响起:“请务必保证宿主按照原有剧情进行,如果无法修正两人互动,就想办法抹去宿主记忆。”


    系统似乎脑子没有转过弯来:“抹去宿主记忆的话,那前面的剧情不就作废了?”


    “选择性抹除,务必让宿主按剧情进行,一切为剧情服务。”


    关山月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两个系统慌张地发出警报:“谁在哪里?”


    关山月捂着耳朵,对它们说:“我不要被抹除记忆,我不要!”


    “不消除记忆?那就直接消除这个宿主,重新换一个吧。”


    汹涌的潮水向她涌来,强烈的窒息感压迫,关山月尖叫出声,兀地坐起来:“我不要!”


    邵子濯急着冲过来,腿在桌角上磕出巨响,他顾不上腿上的疼痛,跑到病床前,又克制地停下来,轻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山月急促地呼吸着,逐渐从梦中迷幻的景象中脱离出来,她环视一周,冷白色的墙映入眼帘,消毒水味充斥鼻腔:“这是哪?”


    邵子濯轻轻拍着她的背:“医院。从车库里把你救出来以后,你就一直昏迷着。”


    她逐渐平息下来,梦中系统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她又想到那个所谓的“第二虐点”,她闭了闭眼:“邵子濯,你以为我是元望舒才来救我的对不对?”


    她好笨,为什么看不懂他的心意呢?邵子濯本来想等她彻底好起来,给她一个完整的告别,可是眼前的人病得奄奄一息,却又提起这茬。


    她好像是真的很在乎。


    邵子濯整理了下思路,准备全盘托出——那些自己都不够明晰的心意,晦暗夜晚的思念,知道她出事时的慌乱。


    邵子濯弯下腰,坐在她的床旁边:“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说过呀,你不是元望舒的替······”


    关山月瞳孔地震,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的话彻底遏住。


    在这一刻,她终于后知后觉地读懂了他的心。


    她在他这里,不是替身,是独立存在的、又个人意志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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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来救她,并不关乎任何人,只是因为她被绑架,而他在乎。


    他们都动了情,对方的言辞行动都有了特殊的意义。可她不能承认,不能聆听,他们必须在剧情的框架里,做破镜重圆的小丑。


    至此,一切虐点才开始。


    邵子濯不解地看向她,关山月心头涌起无尽的悲哀,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不能说。


    消除宿主的警告还在耳边,可活着对她来说,是从小刻在骨子里必须遵循的执念,她不可以被世界消除,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关山月幽怨地闭眼,她开口,眼泪也一并掉下来:“邵子濯,元望舒回来我就会离开你的,不用担心我赖着不走。”


    邵子濯想将她的手拿下来,可她使了牛劲,手腕上又有伤,他不敢太过用力,怕又伤了她。


    他只能摇摇头。


    关山月的眼泪彻底决堤,她一头栽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他的体温温热,沿着她肌肤的肌理,灼热着她的心,她说着词不达意的谎话:“邵子濯,我知道你能为元望舒付出一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邵子濯两只手垂在两侧,意料之外的拥抱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可这些话,他一点也不爱听,也完全与他的想法相悖,他想辩驳。


    他刚张开嘴,一个咸湿的吻贴了上来,彻底堵住了他的话。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稍纵即逝。


    眼泪是咸的。邵子濯唯一的想法便是如此,他低头,关山月已将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抵抗的姿态,她说话也嗡嗡的:“关于我们两个的事,还有元望舒,你以后都不要说了好不好,我们就这样好不好?”


    这次的事是不是给她太大冲击了,以至于今天那么反常?


    邵子濯一想起那几个绑匪,眼神都冷了几分。他已经请了最厉害的刑事律师,必然要实现最重的量刑。


    但被窝里的关山月······邵子濯低下头,眼神又重新温柔起来,既然现在她精神状态不好,那他们的事等她好一点了再说吧?


    关山月在被窝里,听见轻轻的一声:“好”


    她松了口气,又钻出来,脸不知觉地红:“这个吻,扯平了。”说完,她又赶紧钻回被子里。


    被子外没了声音,过了会,传来轻笑。


    被子被撩开,新鲜空气代替呼出的温热二氧化碳,邵子濯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关小姐,我觉得还是你吃亏,因为你是哭着亲的,为了让你不吃亏,要不你养我吧?”


    关山月把头埋在臂弯里,像只掩耳盗铃的鸵鸟:“邵氏总裁,哪里需要我一个领理财利润的人养,而且钱还是从你卡里刷的。”


    “我辞职了。”


    关山月猛然坐直:“你说什么?”


    邵子濯一挑眉:“我辞职了,现在不是邵氏的总裁了。”


    关山月愣愣地瘫坐在床上,刚才因为感情生出的欢喜与痛都烟消云散,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完了,怎么那么早就要开始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