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作品:《临官建禄

    正心堂。


    廖婆婆给老夫人端来一碗牛乳蒸羊羔。


    老夫人摆手:“真当我老了?一桩小事而已,补什么补?喝碗粥即可。”


    廖婆婆吩咐完大丫鬟,给老夫人捶背:“今日若是大夫人在,哪里用得着您操心。”


    老夫人闭目眼神:“哪一个都不省心。”


    廖婆婆没说话,但心里是认同老夫人的话的,大夫人擅长交际,但也擅长敛财,二夫人倒是对钱财没有那么看重,但见了当官的就怵,至于三夫人,深居简出,对所有事情都没有兴致。


    老夫人问起了淮叶:“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廖婆婆思索后评价道:“聪慧有余,稳重不足。”聪慧这点不用多说,无论是敬茶、抄经书,还是刚才驳斥老妇人,都能看出淮叶是个聪明人;至于稳重不足这一点,则是因为淮叶的意图太明显了,还得修炼。


    见老夫人没反应,她补了句:“不过叫老奴意外的是,淮娘子竟能说出‘穆府养马,为己,也为国’的话。”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廖婆婆见状,便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才是老夫人想听的内容,于是继续往下说:“老奴斗胆猜测,您叫淮娘子明日来,正是因为那句话。”


    老夫人看了廖婆婆一眼:“知我者,你也。”


    廖婆婆连忙跪下,惶恐道:“您可折煞老奴了。”


    老夫人叫廖婆婆快起来,笑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担得起。”然后说起淮叶来:“我原本对这丫头不抱什么期望,府上养着自生自灭得了,如今却觉得,这门亲事也没有那么糟糕,这丫头能用。”


    廖婆婆继续给老夫人捶背:“您的意思是调教调教?”


    老夫人点点头:“这丫头调教调教,将来也好协助三郎,不然三郎一个人打理家产很辛苦。”


    廖婆婆有些惊讶,但她惊讶的地方不是老夫人要培养淮叶,而是要把家产交由三郎打理。她忍不住问:“大郎他们呢?”


    老夫人叫廖婆婆不用担心:“大郎他们我自有安排。”


    廖婆婆正好奇什么安排时,大丫鬟端着粥进来,她只好先服侍老夫人喝粥。


    老夫人喝了一口,含笑道:“就是这个味道,当年我和老爷每做成一笔生意,就会喝碗乳粥,我喝两碗,你猜老爷喝几碗?他啊,能喝上五大碗!”


    廖婆婆听到这里,也不着急想知道老夫人对大郎几个的安排了,她笑着说:“老奴以后让厨房天天给您做。”


    老夫人摇头:“天天做,天天喝,会腻。”


    她回到刚才的话题:“大郎,二郎,还有四郎,六郎几个,统统参加科举,不求当多大的官,只求能踏入仕途,如此一来,穆家有官有商,将来互相帮忙、相互扶持、互相照应,可七世不倒。”


    廖婆婆听的很明白,老夫人打算让三郎打理家产,让大郎、二郎、四郎和六郎走仕途之路。


    虽说商人地位提高了,可士农工商,“士”在第一,她原以为老夫人把家产交由三郎打理是器重三郎,如今看来,老夫人只是想让三郎当好大郎、二郎、四郎和六郎的钱袋子。


    她也清楚,老夫人这么做,是因为三郎血统不纯。


    这牵扯到一桩陈年旧事。


    三郎不是三夫人所生,而是穆宁昌与一胡姬的孩子,后来三夫人一直没有身孕,这才把三郎记到了名下,可名分和血统是两码事。


    其实从几人的名字中便能看出三郎不受待见:大郎穆清瑞,取“瑞”字,有吉祥征兆之意,二郎穆清宏,取“宏”字,有广大广博之意,四郎穆清宇,取“宇”字,有上下四方之意,六郎穆清柏,取“柏”字,有坚韧不拔之意;而三郎,穆清临,取“临”字,只是因为家里有了一个孩子而已。


    说到底,老夫人还是偏心。


    廖婆婆之所以如此为三郎考虑,是因为三郎是她真正的主子。


    老夫人突然问道:“大郎是不是快回来了?”


    廖婆婆立即换上一副轻快的语气:“还有五天就要回来了,大郎勤奋好学,为了求学,恨不得住在州学,老奴瞧着都心疼,大郎却乐在其中,依老奴看,大郎是文曲星下凡,将来科举定能取得一个好名次,老夫人您就等着当状元祖母吧。”


    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廖婆婆是大郎的人呢。


    老夫人大笑起来:“你这张嘴啊,还文曲星,状元,哎呦,我可看出来了,你啊,一提大郎,声音都透着高兴。”


    廖婆婆笑着说:“可不只有老奴,老夫人您声音也透着高兴哩,老奴是真心盼着大郎能考一个好名次,风风光光当上官,为您争脸,也为穆府争脸。”


    老夫人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


    食野苹。


    淮叶刚回去,二夫人那块一米高的和田白玉就到了。


    黄矾高兴坏了:“娘子,这么大的和田白玉,可有市无价。”


    淮叶摸了摸这块和田白玉,顿时明白过来,二夫人这是把她站出来讲话误解成了帮忙,她心想:误解的好啊!


    绿矾生怕有诈,问:“娘子,收不收?”


    淮叶眯眼一笑:“收。”这不是她贪财,虽然她看到金的银的玉的心情确实会更好,而是因为她不收,二夫人会睡不着觉。


    橘矾给淮叶端上茶:“娘子,您之前可是想让李娘子帮忙?”


    淮叶浅啜一口:“我想问她投产业的事儿。”


    她昨天整理嫁妆时发现,她没有一个能生钱的营生,而其他人,像孙溪云、李絮柔,什么田地、铺子、宅子、庄子……应用尽有,只要经营得当,就能有源源不断的收入,相当于一份养老保险。


    她一心追求稳定,绝对不允许自己没有养老保险,所以必须投资。


    黄矾转了转眼珠:“娘子,您站出来讲话,不仅收获了二夫人的感激,李娘子待您也多了分真心,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婢子觉得,您可以让李娘子帮一个更大的忙。”


    淮叶正有此意:“容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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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是一石二鸟。”


    黄矾一愣,不是一石二鸟?她是不是漏了什么?


    淮叶笑道:“老夫人。”她站出来讲话是为了获得老夫人的赏识和重用,二夫人和李娘子只能算是意外收获。


    她放下茶盏,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老夫人既然明确说科举是穆府的出路,那就表明穆府之后一切工作都要围绕“科举”这个核心展开。


    淮叶快速梳理了一遍脑海中关于科举的信息。


    大周朝科举分为贡举、制举。贡举每年定期举行,常设科目有明经、进士、明法、明算等,其中进士科最受欢迎,并包括乡试、省试和殿试三级,乡试在州县举行,时间为每年十月,第一名称解元,省试在京城举行,时间为每年十二月,第一名称省元,殿试在皇宫内举行,由皇帝亲自主持,时间为次年三月份,第一名称状元;制举考试时间不固定,考试科目随意性很大,但题型十分固定,为试策。[1]


    淮叶一看:这不就是古代版国考吗!


    她看向绿矾几人,问道:“你们可清楚科举的情况?”


    绿矾恭敬道:“丰州重视科举,书院、学堂众多,其中州学是官学,大郎、二郎、四郎和六郎都在州学读书。”


    淮叶想了下:“府上有谁要参加科举?”


    黄矾回答道:“据婢子了解,大郎和二郎准备参加今年十月份的乡试。”


    淮叶皱了下眉:“那三郎呢?不在州学读书读书?也不参加科举考试?”


    黄矾挠了挠头:“其实婢子也纳闷的很。”


    绿矾补充说:“三郎一直在外经商,或许是因为没有时间。”


    淮叶略一思忖:“难道穆府不打算让三郎踏入仕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穆清临将来如何做到位极人臣?


    黄矾猜测说:“会不会是因为三郎自己不喜欢读书做官?”


    橘矾觉得有道理,分析道:“每个人天分不一样,有人读书天分好,有人经商天分好,三郎可能属于后一种吧。”


    淮叶没有立马下结论,不过她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甭管穆清临从政还是经商,爱干啥干啥,她只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让橘矾准备笔墨纸砚,橘矾一愣:“您要抄经书?”


    淮叶卷起袖子,目光灼灼道:“我要押题。”


    橘矾一脸不解,押题?她的思绪还停留在科举上,想到娘子的阿耶是教书先生,于是问道:“娘子,您要预测科举考试的题目吗?”


    淮叶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她虽然有原主的古文储备,但绝对做不到预测科举考试的题目。


    橘矾好奇道:“那您押什么题呢?”


    淮叶一笑:“我要押明日老夫人必问的问题。”


    橘矾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娘子,是什么问题呀?”


    淮叶拿湖笔写下: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这便是她押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