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得对。”百里泽的眼中满是阴郁，“我没想到他要制造更多受害者，如果那些器官真的移植给我，那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在他的眼里人命到底算什么？”


    他拿出一个蛋形的物品，分成两半后中间的光球直指向赤霞洞深处。


    “这是我们上次出行时找到的东西，我私下破译了。”百里泽指了指光线延伸的方向，“它所指向的东西，有关于空腔人的秘密。”


    百里泽一扫刚才的情绪，恢复了他那张标准霸总脸，大手一挥：“你就在外面一起等吧，我找你出来只是为了不让父亲起疑，这里的任务我自己能解决。”


    云落星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别扭发言，不想拖累别人还要装一把。


    “行行。”云落星晃了晃通讯器，“任何问题，别要脸，要命。”


    眼见百里泽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个字，气呼呼地进了洞，云落星嘴角微动，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出来了？”池砚等人还在洞口整理设备，“还这么开心？”


    “没事，和百里泽贫了两句嘴。”云落星没多解释，“他要自己进去。”


    “池前辈——”旁边的工作人员招呼着大家去看，他所操控的屏幕上展示着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其中一处金色光点被红点包围，呈现一张网状。


    而不远处一个绿色光点正在急速朝着那堆光点靠近。


    “怎么回事？”池砚滑动了几下屏幕，“检测不到生命类型吗？”


    “检测不到……”那个工作人员汗都要下来了，“怎么办，联系不上百里少爷，要通知百里先生吗？”


    这地图算是一种结合科技与仙术的制品，雷达不仅仅能显示方位，照理还能显示物种或是物品类型，但现在除了表示百里泽的绿点能识别以外，其他的光点都无法识别。


    金色光点识别不出很正常，世界上有太多未收归的物品类型。


    但是红色光点……大部分的生物都在记载中，若是识别不出，只能说明这种生物十分强大无法记录。


    “先别通知。”云落星及时制止了工作人员，“我能联系。”


    通讯器没过多久就被接起，众人颇为紧张地看着地图上的小绿点放缓了速度。


    “我不是……”


    “百里泽，你前行的方向约有百只左右的生物无法识别。”云落星怕百里泽接起通讯又说废话，干脆抢了话，“包围着一个同样无法识别的物品，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进去接应。”


    “……好像被发现了。”


    听见百里泽这样说，众人赶紧看向屏幕，这地图略有延迟，过了一会儿那些红点果然不再保持网状，倒像个水滴，尖端朝向百里泽。


    “啧，百里泽，先出来。”云落星拉上池砚就往洞里跑，“你们在门口准备接应，随时做好重伤手术的准备。”


    “百里泽，百里泽？”


    通讯器几次呼叫都没有反应，云落星头都大了，这得是什么东西能速力双强？


    池砚一把拦住了前行的云落星，将二人塞进了洞壁的一个坑洼处。


    “是梦魇。”


    他的嘴唇擦着云落星的耳垂，说话时的震动声一阵酥酥麻麻的，双手不同于幻境外的池砚，热得有些发烫。


    云落星掐了一把自己，什么时候了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梦魇？”


    “啊？”


    云落星看不到池砚的表情，但是他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多问，解释了起来：“一种随着仙术被发现而定义的东西，以前有很多种叫法，通俗来说，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鬼。”


    “汲取生物的恐惧，放大并反哺。”池砚脸色有些沉重，“严重的情况下可能会死亡。”


    “所以算是仙术那边的东西咯？用仙术可以攻击吗？”云落星有些愁，这种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最难搞了。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池砚悄悄取了提灯出来，“梦魇需要科技和仙术共同作用才能真正受到伤害，并且对两边的攻击力要求都很高。不过我正巧合适。”


    随着提灯被某种仙术点燃，发出幽蓝色的光，远处的一切被照得清清楚楚。


    密密麻麻的黑影盘旋在山洞内，发出阵阵呼啸之声，其中几只在低空一动不动，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百里泽。”池砚用灯指了指被梦魇抱住的人形，“一会儿我出手解决梦魇，你当心自己。”


    提灯的灯壁解构重组，为内里燃烧的火芯包裹了一层不知名的材料，云落星见他使过这招，威力确实大，群伤，而且专攻这种没有实体的，对有实体的生物反而没什么攻击性。


    子弹很顺利地在梦魇群中心解体，外壳散若星辰，每一粒碎屑都燃着灵火，远远看去像是无数晶屑将梦魇群笼罩起来。


    咚咚。


    心跳声无比清晰，却难以辨别方位，像是山洞本身的震动。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比梦魇群更远处的黑暗中疾驰而来，穿透了池砚的防御，正中胸口。


    那光芒竟如存在实体一般，从池砚胸膛上流过，转而冲着云落星打去。


    云落星的防御倒是反常地多抗了一会儿，却也没逃脱被击中心口的结局。


    不过……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云落星疑惑地看向被击中后宛若时光凝结原地不动的池砚，探测了一下他的身体数据，生命迹象稳定。


    她垂下眼思考了几秒，还是开启了心脏的魅惑功能。


    这是从幻梦妹那移植来的心脏，她一直没换，此刻开启功能，全身血液泵入特殊的成分，在每个物种眼中，她现在都是同类。


    云落星将心绪放平，大大方方地走向梦魇群中，它们果然对云落星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有梦魇稍许放开了些百里泽，留下的空位似乎在邀请她前去。


    可行。


    地上的百里泽双眼大睁，瞳孔无神，嘴里还念叨着些“空腔”“父亲”之类的词语。


    云落星尽量不去看百里泽，手缓慢地朝着百里泽的手腕探去。


    手指即将覆盖的一刹那，百里泽忽然反手抓住了云落星，瞳孔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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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着紧盯她。


    “中……中转……不要……”他忽然开口，“亏欠……”


    这异样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其他梦魇的注意，它们晃晃悠悠地包围了二人，在云落星身旁飘来飘去。


    云落星虽然没什么恐惧供梦魇吸食，却仍是不免紧张起来，心脏的魅惑原理就是供给特殊的血液，血液中成分稳定就能保持融入，若是……


    怕什么来什么，越来得越多的梦魇挤成一团，终于有一只梦魇贴在了云落星裸露的皮肤处，那种透心的刺骨引得她一颤。


    瞬间，所有的梦魇齐刷刷地转向了云落星，属于百里泽的恐惧层层放大，最终将云落星也笼罩住。


    百里泽的恐惧中。


    “欠你……”百里泽震惊地住了嘴，被云落星一个过肩摔撂在了地上。


    “你现在是真的欠我。”云落星恨铁不成钢地补了两脚，“你什么时候唠叨不行？现在好了，大家都得坐牢。”


    百里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什么意思？”


    “算了，没什么意思。”云落星平缓了一下情绪，“对我来说有什么后果？”


    刚才一进到百里泽的恐惧中，她就被迫看着百里泽激情发癫了一段，那道金光原来就是他在找的真相，只有打在空腔人心口才有效果。


    一瞬间百里泽的脑中补全了空腔人和中转者的新认知，只是还没等出去，就被梦魇发现。


    他絮絮叨叨地重复了好几遍“我不要你凝结”“中转者和空腔人是互生的诅咒”之类的，剩余时间便是亏欠来亏欠去，直到被云落星暴力制止精神才正常些。


    “……”百里泽神情凝重，“从此之后，告别仙路。”


    云落星眼皮一跳，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中转者的“凝结”，其实是这个世界中凝灵骨的行为。


    如果本就有灵骨，甚至能凝出第二根，让自己的能力瞬间翻倍。


    她当年百分百没把凝结的灵骨给男主，若是不出问题那确实能无痛带飞一路通关。


    但是她这趟为了更快更稳的通关，回到现实，基本没睡过，才从某个非法研究组织中得知空腔人是没办法飞升的。


    云落星席地而坐，运转起体内灵力，引导它们去“抓”特殊器官中的能力。


    “你做什么！”百里泽焦急上前，却被云落星体内散逸的巨大灵力流弹了个趔趄。


    灵力流裹挟着云落星的全部能量，先是急剧膨胀，后又压缩至小小一块，连带着周围的风都朝着二人席卷而来。


    周身刺目的光终于消散，百里泽看着那样庞大的灵力流，最终聚成一块散发着柔光的小骨头，不禁眼睛有些酸涩。


    “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啊。”百里泽扶着面色苍白的云落星不让她倒下，“我认你是我的朋友，我怎能用朋友的路，换我的路！”


    云落星没劲儿搭理他，只是将手中灵骨塞给了百里泽。


    “这是……？”


    百里泽震惊片刻，大喜过望，颤抖着手将东西塞回给云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