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一直还是很喜欢这只星核精的,前提是只要她不恶心人故意喊自己小姨。


    所以,她对星发过来的消息一开始并没有防备。


    刃的手机是星核猎手通用机这一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家伙也分明知道。


    银狼默认是她想找卡芙卡,于是好心打开通信准备回消息告知对方她妈咪出门购物,还不打算给她带礼物的悲惨事实。


    结果一张明显是偷拍角度的照片弹出来。


    且,银狼是用自己那一套设备直连的刃的手机。


    也就是说,那张照片直接弹在了她液冷炫彩自组机的高刷环屏上。


    人话:瞎子都能看见。


    星核猎手无剧本期间大多有自己的私人行程,除开银狼这种死宅,剩下那个往往是一副怎么还没死成状态的刃。


    一般而言,他俩互不干涉,除了银狼扭着他说用手伤好了打游戏糊弄她。


    再偶尔点,刃会莫名冒出属于成年人的监护责任心,敦促她三餐定点、作息规律。


    虽说早八晚五(早上八点睡晚上五点起)也算不上什么健康。


    这次,恰好,又或者是千里之外在庇尔波因特加班的某颗石头打了个喷嚏,刃在那一刻推门而入。


    他自己都忘了原本找银狼是为了什么。


    他只看见那张悬在虚空上的照片。


    犯病与否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听见血肉生长的声音,听见利器穿刺切割的声音,听见火焰燃烧截断风的声音。


    他的记忆涌出来,把他拖下去,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空荡的黑。


    ■■!


    声音。


    黄钟同齿轮和声高唱,人群拥挤衣料摩挲,云骑的靴子上装的护甲同地面碰撞。


    动作。


    是谁在晃动他站立的平面,还有谁向他招手带动空气。又是谁在他头上稍稍用力揉乱了随意扎起的发型。


    ■■!


    那个名字在混沌中浮动。


    他想要握紧手里的支离。他从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死亡是人类最后的警钟,他已然丧失,却还有疼痛这层自我保护。


    可那把剑消失了。


    一轮月华斩开他的眼前。


    冰凉的东西和温热的东西同时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一瞬间猜测温热的是血。他已经同它过于熟稔。


    冰凉的东西是什么?


    ·


    星核精蹑手蹑脚踏入观景车厢。她身后跟着不知为什么但先跟着做就对了的赵相机小姐。


    家里很安静,平常来往的拜访者和啪叽啪叽走路的帕姆都不在。


    久经沙场的星核精立刻竖起汗毛掉头就跑。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一条?一只?一串?青绿色的水波纹的龙从她身后卷着她的腰,非常不祸及他人的,把这捣蛋鬼冲进了车厢,然后啪嗒一声扑倒在丹恒眼前。


    一向当小家长的丹恒对小浣熊委屈吧啦的融金色眼睛熟视无睹。


    倒是半透明的通讯影像先开了口,“诶呀,摔得痛吗?”


    私下里星管卡芙卡啥都叫得出口,台面上她还是知道在丹恒老师恨不得把她也跟龙师串一串的眼神里收敛一点。


    “嗨,妈咪!这是怎么了,我听流萤说你出去逛街了,呵呵,有没有买到什么心怡的大衣和口红啊。”在那儿躺倒就在那儿狗头玫瑰花的开拓者单手撑住脑袋侧躺着开始丢人。


    这不是完全没有收敛吗?


    然后一个高大男人的影子遮盖了卡芙卡,将还在发癫的星电得蹭一下跳起来。


    行,难怪丹恒老师这么生气。


    也难得二舅见到丹恒如此稳重。


    原来是被控了。


    “……”她难得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


    是,确实是自己惹出来的祸。


    可是……


    算了,没有可是,事已至此,先(告诉丹恒)吃饭吧。


    她向仍在车厢门口探头探脑的同伴求助。女孩们是真正的心有灵犀。三月七冲进来,拽着丹恒的手开始夸张地演绎欲盖弥彰。


    “走吧走吧,今天晚上景元将军请客吃饭,快陪我去换身衣服。”


    丹恒本来张嘴想问,以往没见你参考我们俩谁的意见。


    不过能干弓兵的女孩手劲不小,总是把他拉着拽走了。


    现在整个车厢里就只剩下星和对面刃的投影,也许还能加上一个在暗中观察的卡芙卡。


    他们互相对视着。一双眼睛如同血色的烛火,另一双是漂亮的明星。


    在这种仿佛幼稚的比比谁先说话的气氛中,作为晚辈的星核精决定尊老,“二舅,有什么事找我吗?”


    对方果然为这别扭的称呼皱了眉,不过本来他就一脸女鬼相,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阴森多了一点而已。


    “你那是什么称呼?”他张开嘴,喉咙里可能还有血结成的块,因此听上去格外沙哑,好像有东西摩擦。


    小浣熊故意把眼睛垂下去,让她看起来变得可怜兮兮,“我上次叫你阿刃,你又凶我。那我就只好跟着妈妈的辈分叫啦。”


    刃猛地回头,暴露了卡芙卡就在他左后侧方的事实。他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可能是刚死了一回起猛了。


    什么时候她们俩混的这么熟了,还管上卡芙卡叫妈的关系了?


    艾利欧给他发的剧本又发错了?还是自己的魔阴身根本没有接触,其实这会儿都是在魔阴身给他创造的幻觉里?


    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小浣熊立刻暴露本质,迅速投出另外的炸弹致力于把人炸得晕头转向想不起自己原本兴师问罪的意图。


    “哦,对了,你还记得陶德吗?就是那个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满足与否的愚人。他的学生来了罗浮替他整理后事。”


    “还有,呼雷死了。”


    她特意把前头那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说的复杂,为的就是凸出后面这几个字的力专。


    呼雷,镜流抓回来的呼雷,同他一样无间剑树之刑的呼雷。


    卡芙卡在一旁心说她这便宜女儿可真是有本事,选的每一件事都在刃的雷区上跳芭蕾,还跳得非常诚恳。


    她能感觉自己的蛛网被剧烈地触动了。那些情绪在撕扯挣扎,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去发泄。


    好在刃刚刚死过一次,倏忽赐福的力量被消耗过,因而无法支撑那些情绪作乱,能让这个阴沉沉的芝麻酥安静一会儿。


    但星核精要是再这么刺激下去,可能也快犯病了。


    她刚打算出手,她那好女儿又说:“所以二舅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哦,原来先说前头那两件事的意思是,罗浮现在乱得翻天,所以她也很忙,有话快说。


    刃被她劈头盖脸一顿大招打得有点懵,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发出锈蚀摩擦的咔哒声。


    开拓者立刻乘胜追击,“如果没事我就挂了,你也听见了晚上景元请客吃饭。”


    她什么时候和景元这么熟了,同样的疑问在男人的脑袋里蹦出来。


    然后生锈的齿轮开始运转,从云五到代三,再是仙舟,而后是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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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明。


    他被烫了一下。


    “那张图……”他感觉脑子里有什么要钻出来,“你从哪里得来?”


    残缺的记忆像竹一样突破桎梏,长得很快很猛,以至于本该被引动的魔阴甚至没有跟上。


    卡芙卡已经迈出一步,但刃的动作更快一步。


    他向前扑出。


    倘若不是虚拟的投影,没什么警惕性的开拓者应该已经被他拎着领子按在地上。


    好在只是一个投影。


    他只是晃动了一下。开拓者也只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两步。


    卡芙卡已经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只要给她一个机会——


    “明知故问呐二舅。”女孩迅速恢复了神采,“你不认识那照片上的人你犯什么魔芋爽啊。”


    应星也好,刃也好,他们至少有一点相似,那就是脾气。


    卡芙卡眼疾手快拽住了他背后飘动的红色绸带,不然刃应该是去踹银狼的门让她把自己传送到列车上。


    “听我说,刃……”


    也是奇景,刃追去列车不是为了杀丹恒,而是为了开拓者。


    一阵鸡飞狗中,暂且没人注意未关的通讯投影。


    星望着晃动的影像,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给白露发消息。


    【星:你说得对,不是情绪也不是记忆】


    【星:应该说不全是】


    白露曾经详细和她介绍过魔阴身。那时候星就觉得这里头不全是他们传统的理论。


    记忆会褪去,情绪也会平淡。


    即便是短生种那样短暂的人生,能够刻骨铭心改变人生的经历也是少数。


    你让他们再谈起这些经历,也大多会得到已经过去了的坦然。


    更何况长生种拥有更漫长的年岁。


    又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是那么风起云涌的。


    【星:我还是觉得是衰老】


    很奇怪,他们一行人里有能转世褪生的持明,有不知道年龄几何的冻龄美少女,但最接近永恒生命的其实应该是她这个星核容器。


    除非星核炸了,不然她不会死。


    可偏偏是她第一个想到了衰老。


    只有衰老,没有人能逃脱。


    魔阴身就像是长生种的衰老,无法逃避,将一个个灵魂扭曲成认不出的模样。


    一直想要为众人救苦的龙女对这种说法也不太满意。


    她俩坐在金人巷里。她从开拓者手里接过貘馍卷,狠狠地咬了一口,“说起来我今天好像见到了一个丰饶……民。”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似乎有什么力量让她不愿吐出这些其实很伤害感情的字眼。


    “他很……特别。”年轻的龙女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一瞬间他就站在了那里。我本来要过去问一句,但他马上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开拓者嘴里的东西还没吞下去。


    龙女摇头。


    她没有说对方看向她的眼神像是旧相识,也没说他看上去一如常人,可自己就是在第一眼就知道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该是长生种。


    他也不该是仙舟天人。


    “我总觉得,他跟别人不太一样。”白露试着描述那身墨色的大衣,留着红色发梢的长发。


    开拓者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我昨天晚上不是应该把这两个神仙送走了吗。他们怎么还留在仙舟?


    但白露的脑子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太奇怪了。


    为什么陌生人的眼神能够传递出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