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关掉手机睡觉，结果就接到了方洪的电话。


    “喂？”她迷迷糊糊地打开灯，然后坐起来。


    “小林啊，听说春明山出事了，你快过去一趟。”


    自从林霜她们拿下了AI换脸聊天房的那件事之后，方洪也厚着脸皮陆续捡起了之前的人脉。


    “好的。”虽然现在时间很晚了，但林霜反应迅速，问也没问就立马掀开被子起床。不过她还蛮佩服老方的，年轻人熬一熬没关系，他怎么这么晚也没睡觉，看来下次要给他带点助眠的茶了。


    她快速换好了出门的衣服，蹑手蹑脚走到玄关打算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侧卧开门的动静，吓得她一激灵。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是沈温言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林霜有点奇怪，明明她已经把动作放到最轻了，怎么还是把人吵醒了，“你还没睡？”


    沈温言是个很养生的人，基本上十点左右就会上床睡觉了。林霜之前就感慨，觉得这简直不是现代年轻人会做的事。


    “你要去哪？”沈温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林霜没有开灯，现在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穿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有点冷硬。


    “春明山那边好像出事了，老方要我过去一趟。”林霜解释，她第一次看到沈温言这样的表情，觉得有点不习惯。


    好像察觉到了林霜的不适应，沈温言缓和了神情，“这样，要我和你一起过去吗？”


    “不用了！”林霜急着出门，解释完就立马推开门，“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温言没有坚持，而是走上前来拿起鞋柜上的车钥匙递给她，“那你开我的车去吧。”


    这次林霜没有拒绝，这么晚了确实不好打车，“谢啦！那我走了，你快回去睡觉吧。”说完她接过钥匙就走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沈温言并没有听她的话回到卧房，而是如同一座雕塑般在沙发上坐下了，墙壁上投下他的影子，数根触手在他周围舞动。


    由于是沈温言的车，所以林霜上车后调节了一下座椅靠背。还是第一次坐在这车的驾驶座上，林霜虽然新奇，但毕竟现在时间有限，也没时间好好感受一下。


    快两点钟了的马路上什么都没有，她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林霜就到达春明山脚下了。


    她到这里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其他地方的记者、治安局的调查员，甚至连救护车都来了好几辆。


    林霜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看这阵仗可能是发生大事故了。


    她拿出记者证挂在脖子上，然后朝着包围圈里面走去，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秦探长！”


    秦无云正在和黄添交代现场的事情，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去就看了一张他不太想看到的脸。


    “林霜。”秦无云有些无奈地说。


    有熟人好办事，林霜厚着脸皮跑到他旁边，“这是出什么事了？”


    秦无云还没开口，他旁边的黄添倒是替他回答了起来，“交通事故，一群富家子弟在这里飙车，结果撞了。”


    还没说完秦无云瞪了他一眼，黄添很无辜，“这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啊对啊，秦探长你别这么小气嘛，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战友了吧。”林霜对着他套近乎。


    “哦，原来你就是林霜啊？”黄添扬起笑容，朝她伸出手，“你好啊，我叫黄添，是他的同事。”


    “你认识我？”林霜扬了扬眉毛，伸出手礼貌回握。


    “秦探长和我说起过你。”黄添哈哈大笑，很不正经地问她，“好不好奇他说了什么？”


    “不好奇，肯定不是好话。”林霜撇撇嘴，秦无云尴尬望天。


    “也算好话啦，”黄添辩解了一下，但不多，“说你很有勇气。”


    就是说她很鲁莽的意思，林霜没有在意，而是把话题拉回今晚的事情，“所以说具体发生什么了？”


    黄添却没有继续回答她，而是委婉地指了指那边的救护车，“我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做，你可以去问问那边的人。”


    “好的，谢谢你啊，下次请你吃饭！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林霜知道他们今晚肯定很忙，所以也没有纠缠，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霜的背影，黄添用肩膀推了推秦无云，还油腻地炸了眨眼睛：“我挺喜欢她的，又漂亮又干脆。”


    “人家都结婚了。”秦无云知道他什么德行，想让她别乱来。


    黄添作为一个同事当然无话可说，但就是对待感情有点随便。


    “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人蛮好的。”


    “就只见了一面你就看出来了？”秦无云摆出队长的架子，“作为调查员怎么能凭借第一印象就下定论。”


    “诶呀，我这是直觉嘛，而且和你熟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我这是相信你。”黄添朝他眨眨眼。


    “别贫嘴了。”秦无云抬脚往山上走，“今晚要干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不是遇见了你的熟人吗！诶，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了，等等我！”


    “你好，请问可以接受一下采访吗？”林霜在人群里兜兜转转，最后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女孩。


    她穿着清凉的牛仔短裤和吊带背心，长长的卷发被打理的闪闪发亮，但美中不足的是那张精致小脸上的妆容全晕开了，现在正披着毛毯端着杯热水坐在救护车后面泣不成声。


    林霜左掏掏右掏掏才终于在后面口袋里发现一张皱皱巴巴的卫生纸递给她，“擦擦吧，是干净的。”她强调了一句。


    女孩此时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抓起纸就胡乱地往脸上擦，“我...我差点...呜呜差点就死了——”


    听到这句话，林霜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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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手机的录音软件，特意用很温柔的语气说：“没事，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慢慢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抬起泪眼看向她，“你叫我蓉蓉就可以了。”


    “好的蓉蓉。”林霜坐到她旁边，“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今晚和我可可一起陪裴少过来——”


    “裴少？”林霜打断她。


    “裴少就是裴炳文，是南山建材家的二儿子。”


    “好的，请你继续说吧。”林霜在本子上写下南山建材和裴炳文几个字。


    “裴少说要去跑两圈，就选了可可陪她上车，我本来还有点嫉妒，谁知道居然发生车祸了呜呜......刚刚我还看到不小心看到了他和可可的尸......尸体，全焦了根本看不出谁是谁......太可怕了！”


    那说明车辆发生爆炸了，林霜思索了一下又继续问，“你知道车祸的原因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和cici还有白少待着山脚，然后没过几分钟就听见了爆炸声。白少觉得不对劲，开车上去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觉得林霜会问白少是谁，所以立马说明了一下，“白少就是白皓宇，他妈妈是康瑞大药房的老板。”


    没想到这里也能碰到“熟人”，不过林霜没有做声。


    蓉蓉继续说，“她上去之后，我和一起留下来的cici越来越慌，要是这些少爷出事，我们就完蛋了，于是我们也借了辆车往上面开，没开多久就看见了现场。”


    话说的越多，蓉蓉也镇定了下来，从容地描述着她在现场看到的景象，“裴少的车撞在了一辆红车上，那辆红车则是横着撞在了山壁上面。”


    “那时候车辆已经发生爆炸了，全是大火和黑烟往上冒，我们也不敢靠得太近。但是cici看到了躺在地上晕过去的白少，我们连忙冒着危险把他拖到了过来，接着就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说到这的时候，蓉蓉瞥了一眼林霜。


    “好的谢谢你。”林霜先是表示了感谢，然后话音一转问道，“那么你觉得这件事像单纯的事故吗？”


    蓉蓉有些紧张，又恢复到了语无伦次的状态，“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


    林霜明白她停下的原因，关掉了录音。


    见此，蓉蓉才凑到林霜耳边悄声说，“裴炳文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意外的话，多半是冲着他来的。”


    林霜点点头，并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的：“那辆红车呢，开它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蓉蓉摇摇头，“这里的人我也不是每个都认识。”


    “好，谢谢你。”林霜收起本子，“你好好休息。”


    “记者姐姐，”蓉蓉扯住她的衣角，“我很害怕但又忍不住庆幸，我是不是很坏？”


    “怎么会。”林霜拍拍她的手背，“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