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前的这段时间，江澄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尽管行程如此紧凑，她还是抽出了一些心思担心周六的会面。


    深夜，江澄靠在崇既的怀里，在他胸膛画着圈圈。


    “你说明天李淑萍会不会在饭桌上骂我？”


    崇既亲吻她的发丝，“不会。”


    “有什么不会的。”江澄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间，露出红痕遍布的肌肤，“之前你在的时候，她也没少给我脸色看啊。”


    之前还有崇礼可以帮她，现在估计崇礼也站到对立面了。


    江澄一下就激动起来，“还有哦，崇伯伯万一又叫我去书房怎么办，我都对那个地方有阴影了。”


    将人重新搂回怀里，崇既道：“相信我，我请了惊喜嘉宾。”


    “谁？”江澄眨眨眼，总不会是崇爷爷从地里爬起来给她撑腰吧。


    崇既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天空蔚蓝得如同一面刚清洗过的镜子，倒映出陵城繁华绚丽的一面，江澄的心情被好天气感染，被拖着去机场时，没有半分怨言。


    崇既亲自开车，江澄坐在副驾，捧着一束新鲜娇艳的玫瑰，还在纳闷。


    “到底是谁啊？”


    崇既正在倒车，后视镜里侧脸冷硬认真，江澄小脑袋飞速旋转，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人物时，她长大了嘴巴。


    崇既刚好看过来，深色的瞳孔里流动赞同的光芒，他在示意她说出来。


    江澄歪头：“小瑾阿姨？”


    崇既展露笑颜，空出大手在她头顶拍了拍，表示她的猜测。


    这下轮到江澄不好了，她全身上下散发一股莫名的焦躁，“不会吧，你怎么没提前说啊，我今天都没好好打扮呀。”


    她刚结束完一场会议，用得是日常上班最常用的口红色号，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甚至都没精心挑选，想着只是去崇家吃饭，根本不需要重新打扮。


    可崇既的妈妈宋瑾女士，在国外主理一家珠宝品牌，旗下许多分支都有耳熟能详的产品，粉丝囊括十六岁到六十六的万千女性，大家亲切地称呼她为：连呼吸都是艺术的艺术家。


    跟这样的人见面，不说要提前三天美容SPA，至少也得提前一天好好打理自己吧。


    江澄丧气地倒在座椅，崇既不合时宜的安慰在耳边唠叨，“不用紧张，我妈妈很好相处。”


    那是因为那是你！妈！妈！


    江澄抱着手臂，生气地扭向车窗一侧。


    轿车很快行驶到机场，江澄的毛还没有被捋顺，下车时，还在埋怨他应该提早告知。


    一股怨气从她头顶散发，附近三米的陌生人都不敢靠近。


    直到一个热烈的拥抱冲她拥来，那股火稀里糊涂的就被浇灭了。


    宋瑾换了另一家航班，到达时间比原先的要快半小时，但她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而是提前在航站楼等待。


    直到两人出现接机口，她的热情比她的人更早一步表示欢迎。


    毫无征兆的，她直接跑向了撅着小嘴朝自己儿子抱怨的江澄，江澄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一个意外的拥抱。


    “好久不见，小澄朋友。”


    崇既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行李，拆台道：“好了妈妈，你吓到江澄了。”


    江澄从崇既的说辞里，了解到面前染成火红头发，穿着白色短袖羊绒衫，和一条格子裙，骑士靴的女性就是二十年没见过面的小瑾阿姨。


    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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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的地点从车里换到老宅。


    即便宋瑾就和崇建业离婚，也不妨碍她曾是这个家主人的存在。


    她的影响渗透到老宅的方方面面，明明过去二十年，她的一些习惯甚至都深刻烙印在大家的脑海。


    “张厨，我的老习惯，加糖不加奶。”宋瑾刚到大宅，便熟稔地吩咐起家里的佣人。


    崇建业闻声，从旋转楼梯下来，一份报纸比他更快一步扔到沙发。


    “五十多的人了，还改不掉饭前喝咖啡的习惯。”


    “某人的说教味倒是随着年龄越来越浓。”望着他，宋瑾唇边的讽刺拉倒最大值，“纸媒被淘汰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一起淘汰，现在哪个正经人，还从报纸上获取信息。”


    江澄就在两人身后，她在崇建业身上看到她从未见过的压制，就连骄傲的李淑萍，也只敢瞪眼不敢吭声。


    她的担心被小瑾阿姨的出现清除，老宅享用的这顿晚饭，前所未有的愉悦。


    *


    新产品的发布会，选择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宏达邀请了不少业内人士。


    作为产品的负责人，江澄身着一身职业套裙，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崇既坐在她的身旁，当灯光照在他身上时，他会将最炽烈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给予无声的鼓励。


    台上主持人拿着手卡，在璀璨的聚光灯下，完美演绎新产品的概念。


    ——有家，就有归处。


    台下，崇既调侃她。


    “银行贷款书寄到家里了，小江总这是押上了所有身家呀。”


    江澄挑眉，头一歪看着他，“这不还有你吗。”


    两人相视一笑，双手在无人瞧见的椅下紧紧相握。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