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江澄立马找到Viki的微信，弹送消息过去，她有重要事情需要确认。


    江澄：Viki，Viki，你在吗？


    不过晚上十点，对方消息回得很快。


    Viki：怎么啦？


    江澄来不及斟酌文字，直接把疑问发过去。


    江澄：你男神是崇即？


    Viki：你不会遭人打假了吧？


    江澄捂脸，这个乌龙真是没跑了，辛亏已经删除朋友圈，可以让她短暂的鸵鸟一下。


    她苦着脸，编辑：不是我认出来的，是我同事。


    陈嘉怡当然不会以为两人认识，只觉得是表哥名气太大，导致对方计划失败，她急忙挽救。


    Viki:那我再给你换个怎样？这次绝对低调！


    陈嘉怡想到自己小时候，撒谎某位男明星是自己男朋友，被同学拆穿那一刻的尴尬，她对对方深感同情。


    Viki：抱歉哦，搞砸了。


    Viki：真的很抱歉。


    只是再多的抱歉也换不回来好友的尴尬了，江澄也深深知道这个事实，她宽慰对方。


    江澄；没事，我很好。


    江澄滚回被子里，把头捂得紧紧的，在心底安慰自己快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夜深，月亮高挂枝头。


    窗台洒进几缕月光，点缀静谧的房间。


    门外，敲门声骤然响起。


    崇即打开门，是深夜前来探访的李维尔。


    对方大概刚下飞机，身上的装束还是白天见过的那一身。


    李维尔举起手里的纸袋，晃了晃，“刚遇见Linda，我半道截过来，就当借花献佛了。”


    崇即眼眸低垂，表情很淡，梳起的头发垂落，遮住眉弓，一种肉眼可见的疲惫浮上脸庞。


    他侧过身子往回走。


    李维尔跟在后面，把醒酒药随手放在附近吧台上，“一个酒会，有必要把自己灌得这么醉吗，明天还要不要演讲了。”


    崇即：“我心里有数。”


    “有数？”李维尔欲言又止，“那你中途出去做什么了？”


    酒桌上有自己曾经认识的伙伴，事后发消息告诉自己，崇即因为中途离场，回来被灌了很多酒。听闻，他立马改签，把原定明天的机票，挪到今晚。


    崇即从来不是善良角色，年纪轻轻手段可畏，亏就亏在家里情况特殊，前有未退休的父亲还在掌权，后有同父异母的弟弟虎视眈眈。


    在看外是上阵父子兵，实际里外不合，内斗复杂。


    前年崇建业身体犯疾，处于半退休状况，才让崇即有翻身可能。但现在身体修养好，崇礼又不肯罢休，即便是名声大噪的年轻企业家，在一些知情的长辈眼里还是属于跟父亲搏斗的不孝子。


    崇即嗓音嘶哑，“说什么了？”


    “嗐，还能说什么，不就是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那点事喽。”李维尔眼眸晦暗，看向他胸口的位置。


    崇即白色柔软的衣领上，点缀着莹莹可见的一点口红印记。


    好友微信里言辞犀利，说小崇总磨刀不误砍柴工，事业爱情双丰收，一个酒会的功夫还能抽空去做些酿酿锵锵的事，回来还不处理尾巴，留着印记当做被人攻击的把柄。


    李维尔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能挽回好友的一点颜面。


    崇即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衬衫口袋处。


    确实是江澄靠他怀里时，蹭下的口红。


    崇即伸手，指腹擦上那处。


    温腻的手感，仿若江澄还在他的身处。


    拿了一瓶水，丢给李维尔，崇即拧开盖子，仰头灌下。


    察觉出好友情绪的转变，李维尔微眯眼眸，“那个人不会是江澄吧？”


    崇即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维尔权当他默认了，把水放到一边，举起手做投降状，“Ok，你是成年人，我不多说。”


    关门声响起，房间重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


    第二天，江澄早早醒来，经过一宿的睡眠，昨天的影响似乎对她淡了一些。


    收拾完赶到酒店早餐厅，最靠里的一桌，有人朝她挥手。


    江澄调整步伐，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同事戏谑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哇，某人酒醒了。”


    江澄小脸一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昨天喝醉了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天亮了。”


    “不知道最好。”有同事贼兮兮的笑，“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嘿嘿。”


    江澄点点头，一脸认真，“好。”


    同事们：“......”


    江澄装蒜的功夫一绝，同事又看她十分腼腆诚恳，一些调侃的话都堵了回去。


    “江澄这趴已经不重要了。”队伍里，向雨急不可耐地挥手，“相对于昨晚我看到的事，江澄喝醉酒算什么啊，顶多就是一个小插曲罢了，重头菜在我这儿好不好。”


    她偏着头，问江澄：“你还不知道吧？”


    江澄战术性喝水，“知道什么？”


    向雨靠上另一个女同事的肩头，“昨晚我看到崇总和一个女人在天台抱在一起！两个人勾勾搭搭还一起上了电梯！”


    江澄心虚的说：“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向雨：“不知道诶，崇总把那个女人保护的很好，全程都搂在怀里，没看清。”


    江澄松了一口气，有闲心的开始吃起早饭来。


    “不过——”向雨话锋一转，“我离开后又重新返回去看了。”


    什么？


    江澄抑制不住的表情开始恐慌。


    向雨笑，“哈哈，你也觉得我胆很大吧，不过我还是什么都没看清，那个女人摔了一跤，刚好倒在崇总怀里。”


    说完颇为可惜的感叹，“高手过招啊这是，崇总被吃得死死的。”


    江澄提起的心又放下，淡淡问道：“你去天台干什么？”


    向雨表情凝固，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夜景。”


    知道内幕的江澄呵呵一笑，两人默默的同时喝水。


    *


    早餐时间过半，Linda过来通知崇总不会过来。


    向雨在队伍中小声调侃，“春宵一刻值千金，崇总现在只怕起不来呢。”


    Linda投来警告的眼神，说：“大家会场上见。”


    整个上午，江澄并未见到崇即的身影，她一直跟在同事身后学习，见识了目前最前沿的科学技术，了解了政策对于新能源的大力支持，甚至还认识了一些伙伴进行愉快的交流。


    下午，专属于事好的讲座开始，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崇即隆重登场。


    他的衣服换过一身更为正式的着装，熨烫过的的西装西裤干净整洁，左手手腕扣着一枚银色腕表，聚光灯下，更添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的语音标准，一字一句间，间顿分明，以致于说出来的话更有信服力。


    台下，有人小声交谈。


    “这就是事好的总裁吧，好有型。”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呢，没想到挺有亲和力的。”


    “像这种出生就在罗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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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不。江澄在心底为崇即鸣不平。


    因为他的出生，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努力。


    他年少离家，独自在外打拼学业，更是在刚毕业的年纪，就掌管海外市场并且风生水起，他在不为人知的身后，付出的艰辛是江澄不敢想象的。


    哪怕是学生时代，也是翘楚。


    江澄记得两人互当笔友的后面阶段，原来一周一封的信，逐渐减为两周一封，她在信里追问缘由，却被告知期末临近，他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不得已把时间延长。


    江澄问他都学了什么，崇即回复除了学科上的学习，还有业余的二外，特长培训，理财思维和艺术鉴赏等等。


    江澄不信，跑去问自己的爷爷。


    爷爷笑着，拍拍还是初中生的她，“他还说少了呢，要向成为一个企业的接班人，这些只是皮毛。”


    事情的最后，江澄挑着时间，问崇即期末的成绩。


    他在信件的最后，不经意写了一句，年纪第一。


    崇即的优秀，就连崇礼也说，如果换做是他，他做的也并未有崇即这样好。


    讲台上，崇即侃侃而谈，江澄的笔记一直未停。


    相较于笔友时期的青涩，生长大后的崇即更加的稳重，经过时间的洗礼，他的气质沉淀得越发出众。


    如果问他事业上最大的成就是什么，他一定会说，会在未来。


    整场演讲结束，崇即并未停留，就连晚上的宴会时间他也没有出现。


    昨天短暂的和好仿佛只是一场梦，江澄心里说不上的别扭，她找不到事情的缘故，只觉得两人之间有莫名的隔阂。


    就仿佛他在讲台之上，她在讲台之下，虽然只有几米远，但是之间的距离，是怎么努力也跨不去的鸿沟。


    傍晚，酒会里，灯光暧昧。


    来来往往的行政丽人放下平日里靓丽的伪装，换上了更为精致的皮囊。


    同事们在和之前的伙伴交流，江澄只能在会场闲晃。


    突然，身后有人叫她名字。


    “江澄小姐。”


    江澄回头，发现是那位叫蒋泽的律师。


    “蒋律师你好。”江澄规矩的回应。


    蒋泽从江澄平静的目光里，品出了里面的深意。


    他单刀直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对方坦然直率，不由得让江澄多看，蒋泽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不用问，从弟弟上学的学校也能知道他家庭优越，能出现在会场，也证明事业也是有声有色。


    蒋泽坦诚的表态，“能交换联系方式吗？”


    若说第一次见面时，她不知道蒋泽的意思，但经过同事的指点，再结合今天对方的表现，她已经确定蒋泽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江澄微微抿唇，盘算着拒绝的话语。


    思忖间，蒋泽身后，失踪的崇即突然出现，他就站在距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双手自然插进裤兜，隔着空气与她遥遥相望。


    没有得到回应，蒋泽再次复述自己的请求。


    “江澄小姐，昨天没有交换成功的联系方式，今天可以继续吗？”


    江澄：“不好意思，我的名片还在印刷。”


    委婉又不得罪人的回应，已经是江澄想到最合适的方式了，只是对方似乎不能接受。


    蒋泽逼近一步，继续试探，“微信也可以。”


    几乎是话音刚落，崇即抽出口袋里的手，大步逼近。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两人中间。


    “如果有需要联系我的员工，可以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