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始乱终弃了一个疯批》 “她在里面。”
秦敕收回视线,侧身略过她,气息冷冽,抬步跨过门槛,身影渐远。
薛苡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竟屏住了呼吸,周身的压迫感退去,脚下一软,扶着廊柱大口大口喘着气。
缓过来些许,才小心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探身进去,里面是氤氲的香气。
登时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么浓重的香,因为这样的香往往昂贵,给人一种奢靡之感。倒是薛薏,从来都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心,就像她的人一样,生来就是开在红尘中的富贵花。
层层叠叠的纱帐,屋里有些昏暗,给人的心境也蒙上了淡淡的愁绪,薛苡轻轻走到她床前,看到薛薏面色苍白躺在床上。
她好像瘦了。
拢了裙摆坐到床边,薛苡颇有些心疼地将她脸颊的碎发理到耳后,注意到她的眼睫微颤,顿时欣喜,果真下一秒人就醒了过来。
薛薏扶着有些钝痛的头,在薛苡的帮助下半靠在了床头,眉头紧皱。
其实原本她是装晕的,只因为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那个局面,秦敕应该是第一时间给她把脉就看了出来。
她分明感觉到秦敕原本没有生气,在察觉她装晕之后扔下她的手腕,轻蔑一笑。
她逃避,只能证明她心虚,不能坦白解释。
她当然不能,难道要她说这其实都是秦寒生做的吗?那她又要如何解释自己给秦寒生钱,破财消灾,暗地里转移财产说不定也会被他查到。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更何况秦敕原本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她已经老实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圆过不去,三缄其口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后来装着装着,腹部真切传来了一阵绞痛,痛得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秦敕看她面色不对,重新攥住她的手腕,神情顿时一变,快步带她回了揽云阁,才没有顾得上其他。
后面的事薛薏就不记得了,隐约间有人轻柔地帮她盖上被子,然后擦去了她头上的汗。
薛薏视线缓缓转回,薛苡对上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手足无措,委屈瑟缩,薛薏只觉得头更痛了。
既然知道回来她会生气,为什么要回来?
质问道:“你是不想信守承诺了吗?”
她明明答应过她,守口如瓶,还有,再也不见。
薛苡觉得她的神情和语气十分冷漠,过于伤人,原本关心的话也卡在嗓子里说不住口,一双远山眉微蹙,天生哀怨,心中也不免有气。
她不欠她的,薛薏凭什么这么对她?理直气壮就抢了本属于她的功劳。
赌气道:“是,我就是看不惯你骗人,就是来让真相大白的。”
薛薏视线定定看着她,好像忽然涌起了没有边际的无力感。这么多年了,一次,甚至一次都没有,薛苡能站在她这边,她这个妹妹当真让她觉得如此不堪吗?
多年积攒的怒气一瞬爆发,薛薏指着门的方向,吼道:“好!你去啊!你去说,说我就是个骗子,让他弄死我。”
秦敕若不顾念当年的恩情,放开手脚来报复她,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知道吗?她不知道,她只会守着自己心里那一套善良和正义。
薛苡一时被她吼懵了,冷冷站着沉默良久,才道:“我会为你求情的,我不要他报恩,只求他放过你。”
薛薏摇了摇头,苦涩笑出了声,“没用的。”
他那么自负,也会将恩情和仇怨分得清清楚楚。
“我自认为这么多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待你真心,应当不会被你如此相待。”
但薛苡执意要拆穿她,确实也是她活该,她就是这么一个贪图富贵,虚伪又势利的人,她也没有办法。
很早以前,薛薏就知道这世上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但她是她亲姐姐,她们从前有过相互依偎着取暖的时候,她下不去手。
她笑得悲凉,让薛苡听着心酸,吸了吸鼻子,仰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说话更有底气。
她不理解,薛薏究竟在执念些什么。
忽然就想起了母亲曾给她说过的蜂的生存方式,为了防止自己受到伤害,它们受了惊吓就会用尾刺攻击对方,可是没了尾刺,蜂自己也活不长久。
薛苡眸中流出伤痛,劝道:“你难道就要一辈子活在谎言和欺骗当中吗?”
就算她不拆穿,也会永远横亘在他们中间,她不认为那样薛薏会幸福。
而且凭借薛薏的能力,完全足够安身立命了,就像她小时候一般,为什么非要追求那浮云般的权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得简单一些不好吗?
如果说薛苡原本将薛薏视作救星,那么现在地位全然翻转过来,她想拉她走出泥潭。
受到了生存的威胁,薛薏刺猬一般竖起了自己全身的刺,完全也听不进薛苡的话。
“我已经那样活了半辈子了!”
薛薏反驳道,语气恶劣。
薛苡以为靠着至纯至善她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过因为她是她姐姐。
这个世道,永远都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她有多苦,她不知道吗?
薛从义从前高高在上,她连过冬的炭火都需要朝他摇尾乞怜,可现在她只需要一场茶会就能堵死他的官路。不只是他,直到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处,这就是她追求的。
薛薏冷静下来,也找到了拿捏薛苡的方法,扶着床沿剧烈咳嗽,险些跌下床。
薛苡慌忙上前扶她,抬头,正对上薛薏盈润的双眼,没等她躲开视线,薛薏先攥住了她的手,一道清泪适时滑落,滴落在她手背,一阵凉意,心中也泛起涟漪。
“姐,不能连你也欺负我。”
薛薏难得表露脆弱,一时间薛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扶她坐稳以后,慌乱背过身去,想用手抹把泪,低头却看到手背上的水痕,换成手绢,匆匆抹了把眼角。
收拾好情绪,重新坐回她身边,语气平稳:“九皇子他,他是个好人,他也会帮你的。”
几日相处来看,他也喜欢薛薏,而且起码比秦敕强。
秦敕,薛苡想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段孽缘,如果早知道他会伤害她妹妹,那么当年……
她还是会救他,那是她的人生行事准则,只不过不会再让薛薏掺和进来。
薛苡语气缓和,薛薏就知道自己说服她了,起码她不会主动揭露,稍稍松了口气。
闻言,薛薏眼睑微敛,让薛苡看不清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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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道:“好人可不会将我是好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只是因为她骗了他,秦旷差点将她逼死,冬禧也死了。现在变了策略,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变了,比从前的商女更有几分利用价值。
他们从本质上都没有区别,蔑视一切,她靠着秦敕纡尊降贵拿到了那张入场的门票,她不想输。
薛苡去桌上拿了个橘子剥给她,听到她嘟囔,神情茫然看向薛薏,“什么?”
薛薏微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她手中的橘子塞进口中,酸涩的味道一瞬间在口中,面不改色道:“没什么。”
说了她也不会信,她只会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你是如何打算的?”
薛苡将橘子给自己留了一半,刚吃了一瓣酸得皱眉,再没动手里剩下的橘子,朝薛薏问道。
不如趁这个机会和离,另觅新欢,近几日晋王妃和九皇子之间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应该也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忠,薛苡暗示着。
她不觉得秦敕是良配,巴不得薛薏离他远远的。
薛薏躲避着这个问题,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问起薛苡在九皇子那里住得如何,料想她在靖州受了委屈,不愿意回去,就在她这里住着也行。
说着薛苡脸上泛起怀念的意味,“九皇子待我礼数很周全,他身边有个侍女,叫筝儿,是我的好朋友。”
她们几乎无话不谈,从她的气质谈吐来看,全然不像是个侍女。说是侍女,也不见她在府上有什么差事,每天只和她说笑喝茶。
她说是九皇子差她来给她解闷的,薛苡遂也没有深究。
她害怕秦敕,不过想起靖州懦弱的表哥和凶狠的婆婆,最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住在薛薏这里。
“九皇子说,准备给父亲提职,他们应该很快也会来临安了。”薛苡想着说道,常住在晋王府也是叨扰,等父亲迁来,她还是回家住好。
没注意到薛薏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王扶筝跪在书房,面前就是秦敕,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色不明。
似乎害怕他不信,王扶筝语气着急,笃定道:“若是不信,大可审了薛苡,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薛苡不是受得住审问的人,她今日来,是背着九皇子偷跑来的,不愿看他受欺骗,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违抗了秦旷的命令,他不会放过她,王家也决计不会收留她。
破釜沉舟,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秦敕了。
秦敕指节上戴的玉扳指,一下一下敲在案上,在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书房,有些瘆人,加诸他眸中翻涌的情绪,分分钟能绞死一个人。
“哈……”
他当然信,就像一直未完成的拼图终于找到了缺失的最后一块。
他当薛薏想隐瞒的是什么,不惜闹出这么大的绯闻,怒极反笑,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
她确实需要感到恐惧,毕竟从来没有人如此欺骗他,两次。
秦敕朝王扶筝轻轻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王扶筝抑制不住地欣喜,爬起来就靠过去,然而下一秒,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缓缓低头。
她想用双手捂住脖颈处源源不断喷出的鲜血,但一切只是徒劳,最终面目狰狞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