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宋元恩的心里，沈银河已经和她心里的女主角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对方看起来已经对摄影并不那么热衷，但是想让宋元恩放弃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任务，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她这个人叛逆，甜不甜的另说，她就是想扭一下。


    那次的初见，让她更想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那位国民偶像。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之后，她约人的手段可谓层出不穷，可能是好笑的偶遇，也可能是可爱的送礼物，似乎她真的成了她忠实的粉丝似的。


    沈银河看看手里立体书，露出一个哑然失笑的表情。


    她转动了身体，抱着书朝着有照的台灯走去，灯光洒在了她的手上，同时也照亮了那本书的样子。


    她轻轻翻开其中一页。


    如同打开一个电影的序章。


    书的那一页，那小小人穿着一件小裙子正在台上似乎是说着什么，另外一个小人则是在台下热烈的鼓掌。


    她指尖触摸过手绘上色的立体小人，似乎还能感受到笔留在纸上的痕迹，有些粗糙但是绝对真心。


    不用想在底下热烈鼓掌的人一定是宋元恩。


    站在她身侧的经纪人则是侧目看她，随后视线又落到立体书之上，总觉得内容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不是你参加百想的时候吗？”


    那衣服都还是她找的。


    沈银河合上书，点点头，那确实是她参加百想的那一次，但是她不记得她也入围了。


    “你知道宋元恩吗？”她抬头起头问站在身侧的经纪人。


    “当然了，谁会不知道她。”经纪人的回答很肯定。


    只是他没有想到能从沈银河的嘴里说出这个名字。


    宋元恩最近这个名字风头正盛，1998年她的名字比总统的名字更加被大众提及和熟知。


    各种各样的报纸，三天两头的说她又获得了什么奖。


    就在前几天，朝鲜日报还说《欲海情杀》在东京斩获大奖，在国外一口气批发了好几个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角回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部b级片，把查无此人的女主角带的人尽皆知。


    现在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那位女演员的广告。


    之前接触沈银河的一些角色甚至有一些都掉头去找了那位女演员。


    多现实的娱乐圈。


    谁红和谁玩儿。


    但是就在前段时间他接到了这位导演发过来的试镜。


    那个试镜韩国大部分女艺人都去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被选上。


    他也看过那个本子，剧情虽然是大女主戏可是对于演员并不是十分友好，特别是像沈银河这样的体验派，过度带入角色则是会伤害演员本人。


    所以他委婉的给拒绝了。


    毕竟自己的演员现在精神状态确实有些萎靡脆弱。


    爱情似乎让她变成了冰晶，随便一碰可能都会立即崩溃。


    经纪人自认他不是一个多好的人，对待艺人的态度也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商品，但是商品也分好坏，沈银河就是那个顶好的商品，所以他对待她的态度会更加小心，这样好的商品才能继续持续给他带来好的利益。


    这就是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艺人似乎对那个会让她崩溃的作品产生的兴趣，“我知道你肯定收到剧本了，我有点好奇，拿给我看看吧。”


    经纪人眉毛一挑，“我以为你最近都不想工作。”


    “但我是个演员，不是吗？遇上好的作品我肯定也会心动。”她又低头看了看立体书，说。


    而且她也开始好奇了。


    好奇宋元恩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宋元恩的工作一下就顺利了起来，一口气敲定了所有的角色演员人选，其中除了女主角以外，男配角的演员也是她一眼就定下。


    那位演员就是自己男朋友的好兄弟。


    久闻大名的李政宰。


    她在男朋友的口中几乎次次都能听到这个名字，频率高的吓人。


    而她也如男朋友所愿，给了对方一个面试机会，几乎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觉得她是他要的那位。


    李政宰一时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和兄弟吐槽的时候说：“什么叫做我有骗子的气质？”


    他站起来转了一个身，完全想不通他有哪里像骗子。


    “我明明就是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你女朋友什么眼光？”他又不满的嘟囔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为获得角色感到开心，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宋元恩给片酬非常爽快，不会为了几十万韩元扯皮，和他以前合作过的导演很不一样。


    大款。


    有钱就是硬气。


    他也想当有钱人。


    要是以后真的有钱了，他大概也会演而优则导，他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演员，不想自己做导演，起码他不在这一类人当中。


    而作为男朋友的郑雨盛很为女朋友高兴。


    毕竟她选角的事儿已经烦闷很久了，现在能解决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我要告诉元恩，你在背后对我说她的坏话。”他对着李政宰说。


    李政宰真的觉得郑雨盛变了，变成一个小宝宝了，都几岁了还玩告状那一套。


    “你说啊，你要是说了的话，我就去告诉她你买了他那么多DVD的事。”他也立马幼稚的回应。


    “你真无聊。”郑雨盛说。


    李政宰听到这话立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除了你以外。”


    要是幼稚能得奖，郑雨盛绝对是头奖。


    这个时候宋元恩开门走了进来，这里是她男朋友的公寓，她有钥匙也是理所当然的。


    屋内的两个人对她的出现也丝毫不惊讶，因为原本就是约着要一起出去吃饭，只不过吃饭的地方在郑雨盛家附近，而且宋元恩也要来他家放个东西。


    郑雨盛见到她立马坐不住了，张开手臂想要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他们早上才见过面。


    李政宰抬脚就想踢他一下，“你简直像是一个看到骨头的狗。”


    宋元恩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神看向了郑雨盛，也张开了双手，但是话却是对着李政宰说，“他就算是小狗，也是最可爱的那只。”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李政宰就会由心感叹一句话：爱情真是没有道理，再聪明的人遇到它也会变成傻子。


    就连宋元恩也变得不正常。


    他嫌弃的离远了一点，然后看着这对热恋的情侣欢欢喜喜的拥抱了起来，又嘟囔了一句：“有必要那么粘吗？”


    说那句话的时候那味道微微的有些酸。


    可是又说不清他究竟是在酸谁。


    他们一起去的餐厅是一家韩餐，郑雨盛和李政宰是那里的熟客。


    但那却是宋元恩第一次去。


    傍晚的阳光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温度，懒散的扑撒在这个区的所有角落，而那家餐馆就在一个僻静又毫不起眼的地方，低低的矮楼紧邻着街尾，房子还是那种老式的木头结构，但生意很不错，从半开的窗户里已经能窥到里面的热闹景象。


    李政宰先一步拉开门。


    “刷——”的一声。


    比眼睛更先欣赏到景象的是鼻子，她先一步品尝到了店里面的热闹，那是一股家里面的大酱味道，有一点点发酵的臭，可是这种臭对于大多数韩国人来说是家的味道。


    宋元恩当然也不例外。


    耸耸鼻子。


    她感觉像是回到了小的时候，奶奶经常在她放学回家的时候煮上一锅大酱汤，他和姐姐就坐在厨房外的餐桌上举着勺子的等开饭。


    此刻宋元恩站在男朋友身侧，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而她此时眼里满是好奇，东看看西瞅瞅，就像是一个去到了新环境的孩子，好奇的同时她的身体却下意识的贴向男友。


    这个时候，郑雨盛微微转头看了看宋元恩。


    只是那一眼他就不由得又被她吸引住了，他又挨近了她一些，从原本手拉手的姿势变了，他伸出手臂搂住了她，下巴亲密的贴在她蓬松的黑发之上。


    他变成了好大一个抱抱熊。


    在宋元恩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会露出一个又憨又可爱的笑容。


    kiyo～


    “你想吃什么？”他边走边问，余光落在了他们经过的餐桌前，那是一对小情侣在聚餐，男方正在帮女方拌饭，收回视线之后他推荐，“他们家的石锅拌饭很好吃，要试一试吗？”


    李政宰也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说话，在听到郑雨盛说推荐菜的时候皱了皱眉，“你不是不吃胡萝卜吗？”


    上一次试镜完之后一起吃了饭，虽然说是吃饭，但真的只是非常简陋的工作餐，一群人在办公室里面边吃边讨论工作。


    而他恰好就注意到宋元恩一直在用筷子挑挑拣拣，她虽然手上的工作不停，但是她脑自己运转也没有停，一直在说着她的要求和告诉别人要如何达到她的要求，一个十足工作狂的状态。


    吃饭似乎对于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工作狂恋爱起来也会变得很可爱。


    真可怕。他又一次在心里感叹。


    郑雨盛也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钝感力十足的回答：“我知道啊，我会让人不放胡萝卜的。”


    他不仅仅只是知道宋元恩讨厌胡萝卜，还知道她讨厌所有味道大的蔬菜，其中还包括芹菜、香椿……


    光是闻闻味道她就会立马摇头，然后苦着脸走开，臭脸小猫说的就是她。


    随后又低头问，“要吃吗？”


    宋元恩无所谓的点点头，她食欲并不算旺盛，并不热衷于美食。


    喜欢吃的东西不多，但讨厌的东西绝对不少。


    李政宰觉得他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只是耸耸肩，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随后他们三个人坐到了一个小隔间。


    说是小隔间则一点也没夸张，两排凳子紧紧的挨着有些老旧的木制桌面，桌子的一角上还放着一束快要凋零的垂下头的□□，它的花瓣外围都已经泛着一圈焦色，抬眼看过去似乎都能听到它花瓣掉落时脆响的声音。


    而隔间外则又是另外一幅广阔的景色，恍惚间天的尽头就在眼前，巨大的落日掉进了远处的公路尽头线内，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昏沉的暮色。


    苦苦觅食辛苦一天的飞鸟在空中扑扇翅膀，随后又落在窗台不远处的电杆上，用一双黑色纽扣一般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是在好奇这群人在干什么。


    郑雨盛坐在了宋元恩旁边，他伸手先提起茶壶往筷子和碗上浇去，热气腾腾的茶水呼呼的冒着白气。


    他有些笨手笨脚以前或许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儿，可是态度却足够的认真。


    眼睛仔细的盯着碗筷看，防止他自己有任何一个疏漏的地方。


    坐在他们对面的李政宰翘起了脚，膝盖抵住了桌背，手拿起了面前的菜单，只是他的关注似乎不在手中，先是飞快的看了一眼郑雨盛的动作，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宋元恩身上。


    当然。


    他其实并不想看她。


    只是他就坐在了对面，避无可避。


    在他心里觉得，会看到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儿。


    宋元恩的头发已经不如来时那般高高扎起，昏黄的橙红暮阳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有些尖细的下巴，为她有些苍白冷艳的眉眼撒上温和的光彩，窗外的微风吹过，有一缕头发在她脸侧飘动着，发尾微微有些卷曲。


    晃荡，晃荡。


    牢牢的吸引住人的视线。


    随后他翘起的脚也跟着那个弧度在晃悠。


    这个时候，她山茶花似的单薄的唇微微张开，很快唇角蹙起一个笑容。


    带着些调皮和戏弄的说：“这位先生做的非常不错！”说完之后还鼓励的拍拍手。


    李政宰猛的缩回视线，手指蹭了一下鼻子，若无其事的又把视线移开。


    郑雨盛被宋元恩调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把烫好的碗筷放在了宋元恩面前，用一种可爱的语气抱怨的说，“你是在嘲笑我吗？”


    “阿尼。”她否认，“真过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郑雨盛xi我要生气了。”


    说完她也故作一副我要生气了的表情。


    郑雨盛听完之后乐呵呵，猛的凑近她面前，瞬间放大的五官让人心头一颤。


    他的眼睛闪着光亮，让人无端的联想到划破天空的流星。


    “哦多尅，宋元恩xi你会生我的气吗？”他问。


    宋元恩刚想要回答，李政宰不适的发出几声咳嗽。


    “你们是故意的，对吗？要不我走算了？你们这样我要怎么吃饭？”他抱怨，似乎满是一副被情侣膈应的不轻的样子。


    他也确实丧失了食欲，用餐过程中就只夹了几块紫菜包饭，甚至还有心情慢悠悠的挑出胡萝卜之后再送入口中，似乎好像这样会让食物变得更好吃一些。


    *


    电影前期的筹备工作十分繁琐，宋元恩作为导演要把控整个方向，但她也知道，要是把所有事情都紧紧抓牢在自己手里，不会是一个好的结果，只会把自己累死，她虽然有控制欲，但没有变态到那种地步。


    所以她开始把一些职责下发出去。


    找场地做器材，因为这一次投资很充足，所以她基本不怎么care钱这一方面的问题，要是像上一部那个投资的话，她就基本不可能再去找一些高片酬的演员，她宁愿去大学里面找戏剧表演的学生。


    当然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使劲压缩自己的时间，想要在最短的期限搞定手上的事情。


    那件事儿就是——分镜。


    宋元恩有些完美主义和轻微，总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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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把事情做到最好，随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又重新画了一遍曾经有些潦草的分镜，要是要是有人打开她的工作室，一定能被遍地的纸张吓到。


    不算大的空间到处都是她创作过的痕迹，就连腻白的墙壁上也随手规整的贴着她写的一些想法。


    那些想法对于她来说是灵光一闪，可以用也可以不用。


    她暂时还没有想好。


    真正的留下来的分镜则是被她整齐的放在桌面上，起码有两个指节那么厚的一本，这一本的内容都是她想在自己的这部电影里面呈现出来的构想。


    可谓是心血。


    每一次拍摄前期宋元恩都有一种回到高三准备考大学的时候。


    累……


    所以在结束完工作之后她总是会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又或者直接被送进医院，可谓是透支了生命力在干活了，家里人总是对她唠叨：要是继续这么下去就不要干了。


    宋元恩听了也就只是听了而已。


    导演可不是什么容易的工作。


    那种什么都不用准备，只需要带着自己大脑拍摄的导演虽然也存在，但那些导演的的状态大多会极其不稳定，可能上一部是佳作下一部就是毒药。


    宋元恩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除了画分镜之外，导演还要拉起一个专业的摄影团队。


    这一点儿她也无法假手于人。


    她受不了别人的摄影构想和她想呈现的东西背道而驰。


    而在这里她刚好有一些人脉，冥冥之中有种就是为了今天的错觉，她看看这些电话号码有一些心酸，那个时候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打他们的电话说出邀请的话。


    宋元恩那个时候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拍长片的可能。


    可现在看一看，那些心酸的经历何尝不是宝贵的经验，那段日子让她认识了很多人，也见识了很多事儿，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她迅速成熟起来。


    宋元恩联系的人和她关系都不错，接下来没有工作安排的，直接就在电话里同意了她的邀约，而有工作的就只能遗憾的说下一次再继续合作。


    他们似乎在电话里面还很惊讶，惊讶于宋元恩居然还记得他们。


    但宋元恩本人却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语气那么讶异，似乎她给他们打电话是什么天方夜谭的奇事。


    他们有才，她欣赏他们这件事情难道很奇怪吗？


    从见过他们的才华之后，她就深刻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天才真的不少，只是大家都缺少一个被人看见的机会而已。


    她有这个机会，那何乐而不为呢？


    在宋元恩大刀阔斧开始筹备电影的时候，大家对于她的争议还是一直不停，圈内只要是个人都知道cj投资了她，只是这不差钱的豪气样着实是让很多人眼红了起来，更让人眼红的是cj甩手掌柜的态度，要知道，每一个导演都是控制狂，他们难以忍受有人会对他们的拍摄指手画脚。


    而宋元恩是谁？


    她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背景的新人。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了进来，没有拜任何山头，迄今为止，她连一次导演协会组织的聚会都没有去参加过，所有人在私底下都说这姑娘傲的可以。


    但无论别人怎么说，1998年的年度新人王这个称号放在她身上是当之无愧。


    《欲海情杀》虽然是一个r级片，但是小成本大回报这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有消息穿出圣丹斯国际电影节这部影片也入围了，消息灵通一点儿的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而消息不灵通的大概要明天看报纸才会知道。


    圣丹斯国际电影节对于亚洲电影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可是它的含金量绝对不低。


    这个电影节于1984年创办，是一个专为独立电影人和独立电影影片而设立的电影节，在美国犹他州的帕克城举行，是许多小成本电影绝对不会错过的一个地方，有好莱坞人才市场的称号，许多叫得出名字的有名的导演都曾经带过自己的作品到圣丹斯电影节。


    可想而知它的含金量和底蕴究竟是如何。


    而这么一个电影节亚洲电影几乎没有入围过，可能是文化差异，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所以导致它对比欧洲三大电影节来说，名声不是那么高。


    可是在宋元恩入围之后，韩国各大媒体开始了科普运动，力求要让韩国所有人知道这一个电影节其实一点也不拉。


    *


    在1998年的12月31号早上十点十分，宋元恩走出了家门，屋外的空气吸入鼻中，让肺都痉挛抽动一下，她拉高了围巾跺了跺脚，把双手塞进大衣的口袋中迎着冷空气步履没有丝毫停滞的往前走。


    天空的颜色呈现一片灰蒙，来往的人群中很难看到亮色，大家裹紧了衣服低着头往前走，口中呼出的热气迅速凝结变白，模糊了人的面孔，整个汉城一到冬天就是这样冷酷又压抑的色彩。


    “老板我买报纸。”宋元恩冲着报亭的老板说。


    坐在店内烤着炉火眼皮半垂头一点一点的老板吓了一跳，睡意消失之后他站了起来搓了搓手，语调高昂的和宋元恩打了招呼态度很熟稔。


    她是老顾客，从上大学之后就有观看各种各样报纸的习惯，经常会到这儿来买报纸。


    老板开始给她翻找起她经常买的那几类。


    粗糙的手指早已染上了黑色的痕迹，他精准的抽出一份报纸递给了宋元恩。


    “真了不起啊！今天所有报纸上都是你。”他找零的时候还在说。


    宋元恩低头一看，果然没错，上面赫然就是她的大名。


    《宋元恩！！韩国人民的骄傲！！》


    她又看了另外一份。


    《韩国电影复兴新希望，那个不得不说的那个人，宋元恩。》


    又翻了另外一份，内容也是大同小异，就连严肃的时政报都在评论她这件事儿。


    那种熟悉的脚趾抠地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慌忙的又拉起下巴处的深色围巾，好像上面说的不是夸赞她的话，而是通缉令一般。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夸赞她可坦然了，但是自从电影成功之后，一些媒体对她的夸赞变得格外的夸张，让她有一种烈火烹油的感觉，似乎下一秒他们就要捅她一刀了，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


    上一秒还在夸赞她，下一秒他错失了某个奖项的时候，就会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指责嘴脸，指责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优秀。


    虚假的媒体，虚伪的夸赞。


    真信了的话就是把自己骗到了。


    眼不见心不烦的把报纸卷了起来随手塞到包里，任由它们挤压变形扭曲的不成样子，她不在意。


    接过零钱之后宋元恩又猛的走入到人群当中，步履变得有些烦闷了起来。


    下压的眉眼透露出几丝郁闷。


    最近不是在鼓吹世界末日的言论吗？怎么这些家伙还有闲情逸致来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