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揉了揉眼睛睁开便见到商祁在翻她看的书？


    不是吧？商祁也喜欢看话本吗？


    看着商祁看话本认真的模样，司念觉得一定要好好记住现在的场景。


    她仔细的思考着话本的内容，不对，上面的描写大多比较细节，像是什么晃动，握住什么，吃下什么。


    不行不行，这种东西会不会不太适合让他看，万一他真的实施了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受不住了。


    还有商祁万一觉得她很下，流怎么办？


    他不会觉得她不太正经？


    她咬了咬唇，当即便决定，趁他还没看完夺过来。


    只是当她想要起身之时，商祁便掀了眼皮向她看过来。


    完了完了，她本以为商祁会觉得这只是普通话本，不会关心具体内容，现在她看这种话本被他发现，她还有没有面子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司念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了。


    商祁却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看着她，似乎并不生气。


    司念觉得商祁平日里也算很正经的人，不过就是有时候有点不正经罢了。


    她上前一把扯过话本，学着他的气势说道：“你你你……你不适合看这个！”


    商祁此刻却眉目疏淡，嘴角微勾，欺身上前，将人逼到床上坐下，幽幽道：“哦？为什么？那你就适合看这个？”


    司念还想揶揄她，“这只是平日里无聊消遣的普通话本！”


    商祁想到里边描述露骨的文字，扶了扶额，还是直接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司念实在没能想到商祁会问这个，觉得他定是没有细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正经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说实话可能不太正经。于是她扯了一个谎，“就……就书上的呀！”


    商祁自觉的理解成了话本中的男主人，旋即想到果然她喜欢他服侍她的感觉，这对于他而言倒是有些难。


    他好像做不到。


    *


    正值九月初，栖霞宫的红枫开了，皇后新得了些许新茶，便邀请了各路妃嫔和有权势的世家女子进宫赏景品茶，司念身为太子妃自然是要去的，她向来不喜这般宴会，但这次她却不能不参加，这次宴会商祁也不会随她过来，还好这次有薛晚陪着，她也不至于孤身一人应对。


    自打上次司念被商祁维护之后，皇后面上待她已属亲和，虽然她不知道是否出自真心，但是至少她对她还算纵容，自打上次商祁维护她之后，她对东宫的事便不再过问了。


    暗红的枫叶随风飘零，宫里的小太监见了她也不敢怠慢，小步走在前面指引着司念来到栖霞宫，司念不常见后宫众人，所以有些也不太认识，一一见过礼后，坐于席上，她们平日里不常见到司念，但看见司念倒是眼神多了些艳羡。


    司念今日着了正红色宫装，雍容华贵，她特意带上了精致的头面，姿容明艳，绛红色的唇，额头上还带了花钿，任是谁看了都是喜欢的紧。


    一个稍显丰腴一些的妃子说道：“瞧瞧，太子妃出落的真标致，怪不得太子会那般喜欢，我瞧着都觉得喜欢呢！”


    一旁瘦一点的妃子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还没听说吧，我曾听闻太子妃原先在母家之时主动上了太子的床榻，太子被她设计还护着她，这才有了赐婚一事。”


    几个皇妃眼中瞬间由艳羡变得鄙夷，“我当是为什么呢，想不到太子妃如此有心计，竟敢算计太子。”


    司念耳朵尖，她们的声音也不算太小，想听不见都难，几位妃嫔都是她的长辈，她不好反驳。


    因为这件事就是真的。


    她知道她们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她父母设计的她，她虽没有办法，但在外人看来是司家做的事无疑了。


    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设计太子的嫌疑。她虽然觉得冤屈，但这件事确实是司家做的，一直折磨着她的内心，若非司家，她压根没资格和商祁在一起，如果没有商祁，她现在恐怕早就被处置了，对她来说惩罚迟早要来，这件事被人知道她避无可避，所以她愿意承担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她不想辩驳，也不能辩驳，因为她即便说了实话，不是她想要蓄意勾引太子，也没有任何用处。她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她默默的坐着，不肯出声，她只是有些难过。


    她突然想到皇后原来那么不喜她，如果听到这些的话，会不会废了她，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能和商祁在一起了。


    一想到要离开商祁，她的心便揪了起来。她垂眸愣愣的看着一旁的茶盏，茶盏传来幽幽的香气，是桂花香。


    杯盏是浑然天成的白玉做成的，拿在手中轻若无物。她抿了一口，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薛晚见司念被众人议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挪到了司念身边，小声道：“他们说的不过是流言，你别在意。”


    司念回以微笑，司念觉得应该说实话，于是小声凑近薛晚嗫嚅道：“她们不是空穴来风，我被人议论是应该承受的。”


    薛晚没想到司念会这么说，她这么说，那传言便是真的，司念为了商祁居然做到如此地步，不过也对，商祁身为太子，是未来储君位高权重，长相俊美，喜欢他的人众多，司念喜欢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为了太子居然不惜设计自己清白才得到了如今的太子之位，也算是众多女子中最为胆大的。


    薛晚凑近她说道：“我有点佩服你。为了情爱能如此豁的出去。”


    司念没想到她会这般以为，主动设计清白对于一般女子而言最为丢脸，她没想到薛晚即使这样也会站在她这边，她觉得有必要说实话，便说道：“我也是被人设计的。”


    这下薛晚有些迷糊了，原来司念被人设计在商祁床榻，于是被赐婚了。


    怎么看怎么别扭，联想到商祁的作风，有心机且行事周全，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故意设计的？”


    司念愣神，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之前虽有疑惑，但都被她按下，她都没再提起，因为她一直坚信着是父母设计的与他无关，可是如果是商祁自己设计了此事，一切好像都说的通了。


    她有些狐疑，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商祁那时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他没有。”司念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刚开始说她的只有几个人，最后基本所有的妃嫔都在议论她，甚至连她们看她的眼神都变得鄙夷，声音也从原来的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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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变大，她想起了从前被自己好朋友嘲讽的感觉，不自觉的眼中浮现雾色，白嫩的脸上滑落一滴泪。


    接下来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司念眼眶红红的，想到等待自己的不知为何的审判她就觉得害怕。


    薛晚看到司念流泪，想要帮司念辩驳，但是她还未嫁给大皇子，她的身份在这里最是微不足道。她无法反驳她们，只能给她递了帕子，道：“此次谣言已经传了出去，太子殿下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一定会护着你的。”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穿着一身正红色宫装，走了出来。看到众妃子窃窃私语，司念坐在一旁下擦着眼泪，对于此事她心中有些怒气，自然不能作罢。她大声道：“反了反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妄议东宫。”


    众位妃子看皇后生气的样子，纷纷闭了嘴。


    他们心中所想不过是皇后以太子为傲，太子被太子妃设计一事虽是谣言，但太子妃不置一词，必是心中有鬼，皇后爱面子，又维护太子，定会为了太子名声处置司念。


    就在大家想听听皇后之后会怎么处置司念时，皇后则是走到司念身前，温柔的拉起了司念的手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司念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后和自己之前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多好。她还曾说过她什么都不会呢，如今她是在安慰她吗？司念吸了吸鼻子不再哭了。


    妃嫔一时有些摸不清皇后的心思，却不见皇后转身，便扇了说的最厉害的妃嫔一巴掌，冷声道：“本宫有管理六宫之权，容妃妄议东宫，影响太子妃清誉，罚入冷宫。”


    众人大惊，她明明之前并不是很待见太子妃的，现在居然要护着她。


    她看了看司念，见司念眼中不无对她的感激，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她这么容易便被她感动了，她叹了口气，端坐于主位之上，道：“今后太子妃的事就是本宫的事，太子妃成婚一事乃是陛下和本宫商量决定的，谁敢妄议太子妃，就是与本宫作对，与本宫作对，便是与陛下作对。”


    她此话是为了震慑后宫。身为皇后她自是经历过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宫闱秘事，她看人颇准，深知商祁当日确实有可能被人设计还护着她，但以司念的本事，她不像能够做出设计太子这件事的人。


    她虽然不大了解司念，但了解自己儿子，他儿子定是极喜欢司念的，或许此事是他一手操办也未可知。


    即便这件事是真，司念也是自己儿子维护的人，她虽然觉得她不适合当太子妃，但也会爱屋及乌，商祁有多护她，她也能看出来，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她也不追究了。


    宴会过后，薛晚拉了拉司念的袖子说道：“看来皇后娘娘还是很护短的，你有皇后娘娘护着，不会有事的，不过你回去得查查知晓这件事的人了。”


    司念不太明白到底会是谁透漏了这件事，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做的不对。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父亲母亲和春桃，再有就是寒竹，父亲母亲绝不会说出，那便只有春桃和寒竹。


    她不想考虑这些，毕竟是谁她都管不到。


    回去的路上司念便再没听到旁的声音，回门时，恰好看到寒竹和青莲聊天，寒竹感叹道：“她们居然敢妄意太子妃娘娘，太过分了，不过当初若非殿下有意指引，我才不会想到示意司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