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作人员按下直播结束的按钮，确认所有的设备都已经关闭，李长桉才终于有时间稍微放空一下大脑。


    其他人瞥见他的脸色之后都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那个最近闹别扭的伸出手又收回去，最终只是咬着嘴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就走了。


    唯独李灿荣握住他的手然后用手指抵在自己的鼻子上，又做了一个标准的猪鼻子。


    李长桉笑出了声，奖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脸。


    觉察到对方的指腹流连在脸侧似乎是在寻找着残存的脸颊肉，李灿荣蹲在他腿边：“如果Andy想的话，我可以多吃点胶原蛋白让脸胖起来。”


    李长桉摸摸他的头：“不用了，小猪要是太胖的话，会被捉起来吃掉的。”


    最近这家伙真的cosplay宠物上瘾了。


    明明没答应他来着。


    “但是你就说Sakuya可爱。”李灿荣抓着李长桉的手指不太服气地哼哼，“是温哥说要亲Sakuya的时候，你还说如果输了的是你，你也不介意亲。”


    李长桉拍着他的猪头：“我又没真的亲，只是说了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况且他走的就是这种婴儿路线。Sakuya有他的队长管他。”


    再说了，别的组合的成员就算是发面、发腮、谈恋爱、塌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不至于是往竞争对手碗里下增肥药，但是他人性也没有光辉到还会操心起别团成员身材管理的份上吧。


    李灿荣见他抽走了手，也跟着站了起来，像跟随气球那样追在他身后：“Andy……”


    “以后在镜头前不能直接喊我名字，知道吗？”李长桉刷卡进电梯之后感觉对方又贴上来了，他清了清嗓子警告。


    李灿荣很乖巧地慢慢点头，随即意识到李长桉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之后又开口：“我知道了。”


    “我不是在意辈分这种事。”李长桉回复来自各界问候短信的同时分了一个眼神给他，“只是我们在韩国发展的话，我不希望别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挑你的错。”


    李灿荣用力点头：“我知道的！”


    Andy本来就对他怎么样都可以。


    “尤其是最近，可能会比较敏感。”李长桉回复他亲哥的信息之后又看见了来自金桐儇的每日萌宠照。


    他看着视频里游动的小鱼勾了勾嘴角。


    觉察到对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李灿荣偷偷踮起脚尖从他背后试图偷看手机屏幕，可惜李长桉早就换成了防窥屏。


    “Andy的家人一定很担心吧？”李灿荣只好套话。


    一定是因为看见了家人的消息所以他才这么开心放松的！


    “还好吧。”


    李长桉其实自己都有察觉到从今年3月开始他对亲哥都不再是无话不谈。


    他并没有跟家人说过文泰一的事情。


    毕竟有些事，如果不是身处其中，可能是无法理解的。


    况且他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处理好。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动不动就跟家人告状。


    李亚源要是知道他现在跟队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必定二话不说就开始筹备解约。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正站在他旁边，浑然不觉地还打算继续撒娇。


    李灿荣说：“我妈妈也很担心Andy。”


    “担心我打你？”李长桉在电梯门打开之后就走了出去。


    他确实很想再把这小子吊起来抽一顿。


    “才不是。”李灿荣哼哼着反驳，“她怕你真的受到欺负了。”


    李长桉淡淡瞥他一眼：“你没告诉阿姨当时你脸上的淤青都是被我打的吗？”


    “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啊。”李灿荣扒拉着门贴在锁边上就是不想走，“你还在生气吗？要不然你再打我一顿吧？”


    “我为什么要出力气做坏人然后让你爽？”李长桉扒开李灿荣走进房间里面，然后在走廊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伸腿踹他试图把这只猪赶出房间。


    李灿荣目光幽幽看着他：“我也可以让Andy……如果你愿意的话。”


    其潜台词不言而喻。


    “滚。”李长桉发现美国人一向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每次给点颜色这家伙就染坊开起来了？


    “太可惜了。”李灿荣淡淡松开了扒拉着门框的手，“你为什么都不愿意尝试一下呢？”


    李长桉冷着脸：“你多花点时间精力在练习上行吗？”


    一想到开会时那群智障高层居然把“目前离开洪胜汉的RIIZE成员实力还没有足够达到我们当时制作组合的预期”当成让他归队的理由，李长桉就恨不得给这帮人一人一拳。


    包括他自己。


    如果做的再好一点。


    如果再完美一点。


    那他们是不是就没有理由让洪胜汉回来了？


    现在居然还能让他们找到借口，偏偏还是所谓的“综合实力”。


    李长桉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破防。


    是他现在的进步还不够大吗？


    他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Andy……”李灿荣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之后意识到一定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他试图再去做一个猪鼻子来哄对方开心。


    可是李长桉目光已经收回去了。


    他没再多看李灿荣一眼：“我累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就又一次把门拍在对方的脸上。


    他其实应该放低对周边人的期待。


    就算是他的队友，就算是命运共同体，但他确实没有什么权利来管控别人想走的人生路。


    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个不完美偶像。


    【今天在Summer Sonic表演的很开心！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与热情，炎热的天气中享受舞台表演的同时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


    （后台与Dua Lipa化妆间合照）


    （登台前组合全员合照）


    （浴后对镜浴袍上身自拍）】


    李长桉在睡前更新了weverse。


    一般按照SM的尿性，在这种面临争议事件的新闻点都是直接会没收手机的。


    毕竟现在首尔林变成首尔陵的消息都从首尔传到全球各地了。


    但李长桉作为话题中心人物不仅做出了回应，同时还在五中心按头直播澄清“争议”以后营业。


    这并不符合艺人“置身事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法则。


    “Neo Production那边的消息是，他们已经开始推进与文泰一解除艺人合约的流程了。”李长桉在电话里向亲哥报平安，“我这个时间点发post有点落井下石，不太符合完美受害人的期待。”


    李亚源却难得夸赞他：“为什么要成为完美受害人？装可怜卖惨养出来的蛊，太过头了你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我觉得我的粉丝已经很辛苦了，从出道以来就一直因为维护我而被骂，现在又听说我在公司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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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了‘霸凌’……”李长桉不是没被公司培训过所谓的虐粉固粉手段，“可能这话旁人听起来会觉得不太舒服，但我通过成为爱豆这件事本身，收获了这么多的爱意和支持，我也希望我能给他们带来的影响是正向的。”


    “你能把这段话编辑一下然后私信发给C罗吗？”李亚源说，“当年我跟梅西粉丝对骂的时候他但凡说过这种话，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拿回来微博账号。”


    李长桉服了他：“你没办法共情你就别说话行不行？”


    “不行。”李亚源正色道，“听着太像阿根廷人了，而且是智商身高升级进化版的，让我这个前罗密身心不适。”


    “我算是知道你说的养蛊是什么意思了。”李长桉被亲哥气的已经没有力气无病呻吟，“那天在香港叫邓紫棋球王的人一定也有你吧？”


    李亚源纠正：“不好意思，那天我在多伦多，我怎么可能为了见阿根廷人特意飞一趟？我觉得他的粉丝还是不够理智——当然了，追他的人能有脑子首先就是一个伪命题——他们被正主背刺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没有形成肌肉记忆？自己给自己选的就是本虐恋剧本……”


    一天到晚逮着追星女疯狂猎巫的人最好还是先去看一看竞体男粉都是个什么脑残样子。


    踩一捧一辣菜对方正主，造对家甚至对家家人黄谣、侮辱诽谤断章取义就为了拖对方下水、追捧未成年不理智粉丝的疯狂行为、捂嘴洗白正主黑料……


    李亚源话题又扯回来：“所以你不用成为什么所谓的完美偶像，你现在表现的不够成熟、圆滑的这一面，展现出来你的真诚、活人感，这反而会降低粉丝对你‘完美’的期待，却增加了他们的包容和宽容度。你看看巴萨开除煤球的时候他们家粉丝在互联网有多社死啊，‘美丽足球’说到后面不还是屈服于金钱下了。”


    “就都应该跟你家阿威罗学习是吧？把周薪开到俱乐部无法承担的价格，直接就差把为钱踢球写在脸上。”李长桉还是没忍住嘴了一句。


    谁料他这点攻击他亲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懂什么叫做事业心？初出茅庐他就为了蹭前辈连自己的姓氏改了，你要是有这种决心，你的粉丝追星体验也会像我当年一样得意。”


    “呵呵，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维护团队的凝聚力做了什么，我不怪你。”李长桉知道他哥因为曾经受某阿根廷球王的刺激已经对绿茶产生了ptsd。


    “你做了什么？”李亚源听出来不对。


    糟糕……


    李长桉开始绞尽脑汁：“你不懂，K-POP偶像团体能上升到什么高度从来都不是只靠着某一个人的努力，个人主义的努力就算做到了极致，在K-POP团体舞台上仍然无法完全呈现其中的艺术……”


    果然这么多年，他哥还是轻易地因为这熟悉的语气破了防：“你以为你踢足球呢还讲什么团队凝聚力，我告诉你就算是豪门也有水货，我倒要看你今年能拿几个奖。”


    “我没必要成为一个得奖的机器，只要享受舞台表演的魅力就好了。”


    李长桉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太好了，他总算是把话题岔开并拐偏。


    差一点就要在他哥面前说漏嘴了。


    躺在床上另一侧的郑成灿看见李长桉挂掉电话之后才递过手机：“廷祐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他想约我们一起踢球。”


    “他带Yuta哥我就不去。”李长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和比起C罗更喜欢梅西的人一起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