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徵还是有些怀疑。


    索性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宁不再怀疑他，拱手道：“王爷信任属下，属下不辜负王爷。”


    “起来吧～坐。”秦宁笑道。对于狄徵，还需要再观察。


    “对了王爷，明天便是欧阳承运出殡的日子，您要去吗？”见狄徵坐定之后，公孙泱问道。


    秦宁轻轻点头。


    于情于理，也应该去送送欧阳承运这位不惜身死，也要为大秦窥探天机的钦天监监正。


    这时，冷风快步跑来：“王爷，郢都送来消息，是徐子亮！！”


    秦宁看完书信，又快速的去了一趟皇宫和钦天监！面见了皇帝和欧阳泽。


    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正在袭来！


    ……


    皇宫。


    李贵妃宫里。


    “兄长，若任由汉中王在京师这样折腾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李贵妃，也即秦肃的母亲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旦道：“那位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离开京师。不能让他继续在京师待下去了。”


    听闻‘那位’，李贵妃的眉梢微微一皱：“离开京师？可他风头正盛，想要让他离开怕不容易。毕竟……陛下皇子众多，也只有老二被发配到了北地。这汉中王生性谨慎，想要如同老二那样找到他的麻烦怕不容易。”


    “但凭我们的力量或许不行，但想要对付他的可不止我们。”李旦阴恻恻道。


    “你说老六？”李贵妃沉声道：“与他合作怕是更难。”


    “不是老六，而是南荆人。”李旦道。


    “你说什么？南荆人？”李贵妃瞪大眼睛：“不行，绝对不行，此事若被陛下知道，后果更严重。”


    “这是一步险棋。”李旦道：“可若任由他坐大，肃儿的储君之位怕……据我所知，甘祖茂和张禄好像都更加看好汉中王一些，你知道他们与陛下的关系。若他们建议陛下立汉中王为皇储，那肃儿可就……”


    话毕，宫殿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之后，李贵妃问道：“要我如何做？”


    李旦阴笑道：“先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等时间一到，不用我说你就知道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可能不再见面，你也要和陛下多亲近。”


    说着，李旦顿了顿，道：“春闱马上就到了，你可进言，让陛下推选汉中王为此次春闱的主考官。”


    “主考官？”李贵妃不解：“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给他？这样岂不是更加增大了他的势力？”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李旦深沉道：“现如今，有了空印案，若我们再和汉中王交恶，陛下那边会不高兴，以为我们和汉中王结了死仇，当此之时，该表现出与汉中王亲昵的表现。”


    “我懂了。”


    李贵妃点点头：“你是想借此打消陛下的疑虑。”


    “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以我们现在与洛阳王的状况，陛下也不会将主考官的位置给我们，其他皇子更不可能，与其这样，倒不如给汉中王。其三嘛……”


    “还有其三？”


    “正是。”李旦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听完李旦的解释之后，李贵妃算是松了口气：“我这就去见陛下。”


    ……


    大秦，京师。


    渭水河边。


    一座破败的院落内。


    “李大人，您终于还是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蓝衣卫指挥使宋安华邀请，我怎能不来？可我有些好奇，你堂堂蓝衣卫指挥所，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来到我京师附近，就不怕有来无回？”李旦带着一名黑衣老者来到宋安河的身前。


    宋安华看了看老者，又看向李旦，打趣道：“老朋友见面，李大人还带着外人，难道怕我杀了你不成？”


    “没办法，我这个人胆子小。”李旦耸了耸肩。


    宋安华哑然一笑：“李大人还真是风趣幽默呢！”


    李旦神色微微一凝：“宋指挥使叫我来，不会只是唠家常吧？”


    宋安华眼珠子一转，说明来意：“我要杀欧阳泽。”


    李旦神色一凝：“那可是我大秦钦天监监正。”


    “所以…我才要杀他。”宋安华点点头。


    “这是东皇皓月的意思？”李旦问道。


    “这与李大人无关。”宋安华轻哼道。


    李旦闻言犹豫了片刻。


    实际上也不是犹豫，就是故作深沉了片刻，之后，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咬牙道：“我可以答应你，可事成之后，我要你荆国……”


    说到最后，李旦几乎是贴在宋安河身耳边说的。


    “成交！！”


    很快，李旦离开了。


    “莫非指挥使真要答应他？”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赫然是屈承谟来到了宋安华身边。


    “你觉得呢？”宋安华玩味道。


    屈承谟笑了笑，道：“秦国皇子争夺储位越激烈，内耗越多，于我大荆越有利。我猜…指挥使大人不会那么做。”


    “屈公子，你好像该去秦国京师了。”宋安华轻笑道。


    “告辞！”


    屈承谟微微颔首，告辞了宋安华。


    他此次来京，是为了熊清逸和秦宁的婚事而来。


    虽然秦皇已经暂时中止了大婚。


    但在南荆人看来，中止…不是终止。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中止——一方面，他们不希望足智多谋的汉中王和拥有绝世用兵才能的王若薇结合，另一方面……他们需要汉中王和清逸公主的和亲稳固秦荆联盟，给他们拿下淮泗地区做准备……也即稳住秦国。


    只是，这时，屈承谟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想到那个人，屈承谟的嘴角不由得狂抽。


    在郢都的时候，他没有少为难那个人，现在到了别人的地盘……


    屈承谟已经准备好了被羞辱的准备。


    ——


    第二天。


    是钦天监监正欧阳承运出殡的日子。


    大秦京师的长街被肃穆的气氛所笼罩，出殡队伍宛如一条庄重的长龙缓缓前行。


    走在最前方的是手捧牌位的大秦新任钦天监监正，也即欧阳承运的孙子欧阳泽，再之后才是欧阳泽的父亲和几位叔叔。


    再往后，是一群身着白衣的仪仗队，高举着白色的幡旗，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逝者的功绩与荣耀。其后，是数十名乐手，吹奏着低沉哀婉的哀乐，乐声在空气中回荡，让闻者无不心生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