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拜入杏林

作品:《掌上娇

    “娇娇,你可愿入我杏林之门,拜舅父为师?”云瞻敛笑,神情不仅流露出几分迫切来,兀自诚心道。


    一时间,谢慕清被这突如消息震惊在地,双眸瞪大,似有几分不敢相信般。


    她虽有习医念头,却并未打算专攻此道,所思所行,不过是想为这世间人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母亲建立四方商号的初衷,是为百姓不再贫苦,而她推广医学,也是想人人都能病有所医罢了。


    “娇娇,舅父这一生还不曾有过亲传弟子,若你能拜我为师,往后这药王谷,便是交由你继承,到那时,你的一番夙愿,便能施展开来,如何?”云瞻为怕错失过这样一个见微知著、绝顶聪慧的好苗子,故意言辞凿凿,说得格外诱人道。


    每历药王谷谷主只收一名亲传弟子,是以,谷中有一不成文规矩,那名弟子便是下一任谷主。


    但在此之前,弟子需得通过试炼,搏得谷中一众长老应允才可。


    这是云瞻没有说出的话。


    屋中众人望向谢慕清,都在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谢父谢母也并未出声,目光时刻留意着女儿反应,云瞻背后之意,二人再是清楚不过,无论女儿如何抉择,他们都会支持。


    谢慕清垂首,这一刻,心弦被勾动,紊乱不安地跳动着,她的人生犹如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般,往前似乎离心中所愿更进一步。


    但心头迷雾似乎并未得以减轻,过去的十五年来,阿父阿母似乎从未要求她做过什么,选择接管四方商号只是因为想配得上心中爱慕之人,对医理感兴趣是因见水患之祸医者稀缺,故而萌发开办医学堂、推广医学的念头。


    在此之前,谢慕清从来随心所欲,受母亲影响,她精于术数,喜商贾之道,打理偌大商号不觉辛苦,往往还能利用手中便利行趣事,不曾将其视作负担。


    而今面对另外一番天地,谢慕清从前不曾踏足过,不敢自信接下重任,何况医者之道关乎苍生,攸远流长,若非专攻之人,莫敢是从。


    谢慕清慎之又慎,再三思虑,终是抬眸,郑重婉言谢绝道:“得舅父看中乃娇娇之幸,但凭不足一月功夫,这般重担自是不敢轻易应下,至于开办医学堂之事,舅父此番与表哥一道同来,想必已有定论,娇娇如今只有一愿,待医学堂招生时,允我以女子身份入学。”


    面对着谢慕清这番肺腑之言,云瞻大感意外,早先想好的说辞堵在胸口,唇畔张合,终是再说不出话来,悻悻退开几步,沉默不再多言。


    谢母望着女儿神情坦然,含笑嫣嫣,并未因此受累,悬着的心终是完完整整的落了下来。


    “娇娇,阿母今日下厨,给你做几道好吃的补补身体,瞧瞧你,出去一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谢母心疼女儿道。


    “回头再让你阿父买几只母羊养在府里,羊乳最是补人,尤其是你这个年纪。”谢母看了看女儿胸前腰腹,复又道。


    “阿母~”谢慕清被母亲看得窘迫,神色间的淡然再绷不住,娇声道。


    “还有姝姝,在宫里也不能落下。”谢母将视线转向云姝,神情少有的不容置喙道。


    云姝未料姨母突然将话头转移到她头上,脸色红了一片,一时含羞垂首在侧。


    晋明帝看着皇后难得流出闺中举态,眼中笑容更甚,眼眸间尽是深深情谊。


    众人眼明,瞧着小夫妻恩爱,心中欣慰不少。


    “公主,今日让颜沫给您打下手吧,给孩子们做一桌吃食,晚上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一旁的云夫人掩袖笑罢后,接话道。


    “行啊,咱们姐妹也许久未见了,合该找个清静地好好叙叙话。”谢母笑着应和道。


    厅中四散,谢母与云母去了后厨,云姝则与谢慕清回了后院,谢父与晋明帝、云瞻则留在厅中,继续说着未完之事。


    “说吧,方才之事到底如何?”谢相终于从女儿最后一番话中悟出几分真相来,只是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二人见其猜到几分,也不好再隐瞒,当即将谢慕清那日在船上所说之事和盘托出,书信寄出后,很快有回复传来,信中道药王谷众人全力支持此事,如今算算时日,诸葛神医已亲自率领谷中众人在来的路上了。


    晋明帝也不敢有丝毫怠慢,遣羽林卫亲自带人前去迎接,并派出了楼船。


    知晓原委后,谢相默,难怪云瞻会与女儿有方才那番问答与收徒之意。


    “可惜娇娇拒绝了,师傅要是知道师妹的女儿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不知该有多高兴呢。”说到此,云瞻实在痛惋道。


    那样高的悟性,比他尤过,太可惜啦。


    “知足吧,我的女儿,任她随心所欲,无忧无虑、安乐一生。”谢相斜倪了眼不知足的云瞻,护短道。


    “行行行,娇娇想如何便如何,谁叫她是师妹的女儿呢。”云瞻也知此事不可强求,但也不愿遂眼前人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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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说,此事最该感谢之人,还得是娇娇,她这出行一趟,不仅带回了外祖父亲笔语录,还能想出修编医书、开办医学堂之事,真是百姓之福呀。”晋明帝夹在二人中间,不好两方得罪,故而特意夸赞起谢慕清道。


    这番言辞倒也尽是实话。


    身旁两人听闻后,终于不再彼此呛声,脸上具是得意之色。


    晋明帝见状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待用晚膳时,谢母亲自来唤三人,墨玉棋盘两侧,谢父执黑子,举态悠闲,面上泰然自若,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烹茶品茗。


    白子一侧,云瞻与晋明帝凑在一处,二人对着眼前落于困境的棋盘举棋不定,面色纠结,神情那是一个焦灼。


    “别摆弄啦,今日我特意让人温了柴桑送来的海棠醉,咱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欢饮畅快。”谢母浅笑扬声道。


    闻言,谢相自是欣然,笑应谢母道:“这就来。”说罢起身,将衣袍摆弄齐整后,行至谢母身旁。


    “师兄,彦儿,快别摆弄了,一道同去吧。”谢母见二人未有回应,再次好声道。


    哪料那二人依旧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全落在眼前的棋盘上,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脱困。


    谢母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二人依旧毫无反应,不经上前几步,目光扫落棋盘,了明二人缘何如此,随后回头看了眼身后处的谢父,眸光意有所示。


    谢父接受到信息后,无奈地宠溺一笑,随即上前,随手拨弄一颗角落里无人留意到的白子,霎时间,早已陷入死局的白子被盘活,与黑子势均力敌,隐占上风。


    二人顿时豁然开朗,将棋路来来回回又看了几遍后,无不叹其精妙。


    “这回能好好用膳了吧。”谢母见二人终于回神,身上那股痴迷劲显得越发傻里傻气的,没好气地笑着道。


    “走走走,饿死了,谢相也忒厉害了吧,今日我二人同他下棋,竟一盘也不曾赢过。”四人一道同行,往膳厅而去,云瞻走在前道,身上毫无长辈架子,说话直率。


    “那是自然,便连外祖父也不及舅父呢。”晋明帝在一旁接话道。


    身后处,谢母暗中掐了一把谢父的手心,眉眼间具是得意欣意,眼波婉转间,潋滟生辉。


    谢父自是知晓谢母爱暗中作弄人的傲娇小性子,也不觉生气,反而喜爱得很,暗中不动声色地将其紧紧握在手中,来回抚弄,面色极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