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重生后顶级恋爱脑沉迷搞事业

    蔡氏纸坊有一个巨大的手工纸厂房,与现代的机械化造纸流程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依赖于人工,所以蔡氏纸坊有上千个造纸工人。


    蔡元祯一到造纸坊,便看到了来来往往的许多工人,他们见到了蔡明纷纷有礼貌地称呼“二掌柜”。


    但因为这批纸浆出了差错,蔡明的心情很不好,压根没有心思理会。


    跟着蔡明走入造纸坊,蔡元祯便看到了有工人在舂捣浸沤好的原材料,也有人蔡用木棒在纸槽内打纸浆,乳白色的纸浆在他们的搅拌下,纸浆纤维均匀地漂浮在纸槽中。


    在加工好的水槽内,手工精湛的抄纸师傅用纸簾在水槽中抄起纸浆。


    蔡元祯忍不住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那些抄纸师傅在抄纸时,纸浆会经过纸簾滤去水分,使分散的纤维在纸簾表面形成均匀连续的湿纸页。


    就这样,一张纸的雏形就算是完成了。


    虽然蔡元元小的时候也会到父亲的造纸工厂玩,对造纸流程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但如今见识到真正的古法手工造纸,还是会觉得有些震撼。


    那些纸坊内因为需要蒸煮原材料,再加上还有焙房需要加热来焙干湿纸,所以每每夏季的时候,纸坊工人的汗水就一直挂在身上没有断过。


    能够十年如一日专心致志干一件事,并把这件事做到极致的人都值得敬佩。


    蔡元祯看着这些匠人手上一刻都不曾停歇,顿时心生敬佩。


    蔡元祯虽然还想要再多看一会儿,但蔡明可不是带她来参观的,直接将她带到了几个巨大的水槽旁,对着她说道:“这几个水槽里装着的纸浆都是供给上京的那一位富商的,这纸浆倒是还能抄出纸,但你也瞧见了那些纸的成品,就算是拿给穷酸书生都要被嫌弃,又怎么能拿来售卖呢?”


    蔡元祯绕着水槽走了一圈。


    古法造纸所需要的周期极长,树木的生长需要时间,砍伐下树木后又需要按照时节将树木放置在池塘内充分浸泡,构树皮浸泡时间基本为十日左右,有些地方更是会将新竹浸泡两月左右直至腐烂,才会将剩下的纤维用木棒捶打成丝,而后捣碎成浆。


    眼看着交纸的期限就要到了,蔡氏怎么可能还有时间重做一批纸呢?


    蔡明之所以如此着急,也是因为这笔订单是他费了老大心思找来的,他刚接单的时候父亲还曾泼他凉水让他做生意不要好高骛远,可他心中不服气,原本想着做好了在父亲面前露露脸,可没想到现在出了岔子。


    如今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又该怎么办呢?


    大哥是个不争不抢的,老三又没了,原本以为这偌大的蔡氏纸坊终究会落到他的手上,眼下恐怕风头又要转了。


    “二掌柜,求求你给我次机会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批纸浆我也是按照从前老师父教的那般制作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二掌柜我求求你,给我家里人一条活路吧,这一千八百两我们真的赔不出来。”


    蔡明正忧愁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涕泪横流地滑跪到了他面前求他,原本他就烦,一看到罪魁祸首来了,更是怒不可遏。


    蔡明恶狠狠地说:“一千八百两?那只是原材料的定金钱,这批纸可是好货,这么点钱你就想打发了?你可别来求我,你去求订纸的人,要是到期交不出纸,你们一家没钱赔就拿命来赔吧。”


    蔡明怒气冲冲地说完这番话,倒不是真的要让他们拿命来赔,只不过他心中恼怒无处发泄,便说些重话来宣泄。


    可这少奶奶自从昨日知道这纸浆出了差池之后整个人魂都没了,现在一听要拿全家的命来赔,他自然是毫无怀疑地相信了,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坐在原地,就连鼻涕都忘了擦。


    一圈看下来,蔡元祯心中也有了数,随后走到了那不停哭泣的少奶奶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身上穿着粗麻面料的衣裳,有的地方还破了好几个洞,他的娘亲给他裁了不同破衣服上的布料补上的,再加上整日在纸坊做工的缘故,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平日里他都跟纸坊的工人在一起,大家都是粗糙的大老爷们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如今穿着华服、头戴珠钗的蔡元祯站在他面前,顿时让他自惭形秽。


    对了,她还问他叫什么,少年窘迫的脸埋得更深了,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周蛋。”


    “周蛋。”蔡元祯简单地重复着,没有其他人听了这个砢碜的名字而产生嘲笑。


    蔡元祯说道:“周蛋,你把你们这次制浆的过程跟我说一遍。”


    蔡明在一旁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已经说了千百遍了,他就是不肯承认错误。”


    周蛋被蔡明说了一句,顿时又不敢发声了。


    蔡元祯轻声细语道:“无妨,我没有听过,你再给我说一遍。”


    随后,周蛋又将制浆过程详细诉说了一遍。


    蔡元祯仔细听着,周蛋所说的流程确实没有问题。


    周蛋胆小年幼,估计是旁的环节出错了被拉出来顶包的。


    但蔡元祯今日来不是来纠错的,她是来补救的。


    蔡氏纸坊的工人都是老伙计了,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对这里面的人情世故还不熟悉,自然不能随意得罪人。


    蔡元祯走到蔡明面前说:“二伯,这纸浆的纤维含量并不高,而且都在水槽底聚积沉淀,没有均匀分散,所以才会导致抄出的纸难以粘连,成形的纸张才会这样易碎。我也不知是这构树皮本身的缘故还是制作环节出了问题,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蔡明立马指向周蛋说道:“一定是他偷懒耍滑,所以才会导致纸浆出了问题。”


    周蛋不敢反驳,昨日确实他是和几个工人一起轮流打浆,后来他累得实在不行了,其他人便喊他去吃饭,还硬要他喝酒,他不胜酒力便喝倒了,其他工人来的时候他就睡倒在水槽旁。


    他们都说是因为他偷懒没有打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周蛋瞧着自己没睡多久,而且其他水槽也有人打浆,怎么偏他一个人睡了,所有纸浆都出了问题?


    可这周蛋笨嘴拙舌,从小也没读过什么书,就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明白。


    “二伯。”蔡元祯打断了蔡明说话。


    “其实想要挽救也并不难,只需要加入‘纸药’就可以了。”


    “纸药?”蔡明产生了疑惑。


    蔡元祯点头道:“没错,就是‘纸药’,你们可以从仙人掌、山苍子叶或者是杨桃枝上提取汁液,这些植物的汁液都具有滑性,放到纸浆中可以帮助纸浆悬浮分散,造出的纸自然平整光滑,可以自然成形。”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造纸都适用构树皮、桑树皮,这类原材料本来就有纤维粘连,所以不需要加入蔡元祯所说的“纸药”。


    但蔡元祯瞧着这几水槽的纸浆有些都呈现出了粉末状,这是树木被压碎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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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的形态,所以蔡元祯认为是原材料本身就出现了问题。


    周蛋不过负责打浆这一个环节,所以蔡元祯认为这件事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蔡明很早之前听说过“纸药”这么个东西,只不过东州府的纸坊造纸从未加过什么“纸药”,纸张都能好好地造出纸张,所以大家也都认为这东西可有可无。


    如今听着蔡元祯说得头头是道,蔡明还真觉得有些可行了。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就听一个女流之辈呢?


    蔡元祯意识到了他还有所顾虑,便开口说道:“二伯若是心存疑虑,可以先用一槽纸浆试试,若是有效再采纳也无妨,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吧?”


    蔡元祯这句话戳中了他的心,确实是有道理,还能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差呢?


    蔡明立马转了个身,对站在他身旁的孙管事说道:“就按照三小姐说的去做。”


    孙管事看了一眼这个还不到十四岁的蔡元祯,随后对着蔡明恭敬地说道:“我这就去办。”


    -


    蔡元祯原本还想在纸坊多瞧瞧,但这纸坊里都是男人,而且有些工人干活时直接光着膀子,蔡元祯作为一个闺阁小姐,自然是不便在此处逗留。


    她原本是跟二伯一同坐马车来的,但眼下二伯忙着补救那些纸浆,便打发她先回去了。


    蔡元祯难得出来一次,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找了借口跟车夫说要买些点心和胭脂,想着法地拖延时间逛了好几家店。


    因着之前闹出的那些事,木槿原本还觉得小姐这样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走来走去不好,但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几块香甜的点心就把她的嘴堵住了。


    到了这里,蔡元祯才发现,真正的古代街道是那些旅游景点造出的带有商业性质的古镇没法比的。


    这一家家古朴的店铺、街道旁卖物的货郎、阁楼上唱曲的伶人、茶楼里舞文弄墨的骚客……


    蔡元祯想,蔡氏纸坊之所以能在这里发展百年,也正是因为这里有足够的经济支撑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蔡元祯还在街边瞧见了一个卖小人画的书生,只不过他的画可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画在木头片和芭蕉叶上,然后用麻绳子穿在一起。


    蔡元祯觉得很新奇,一边观赏一边说道:“这画真有创意,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画在叶子上。”


    那书生讪笑着说:“我不过是想做点小生意赚点笔墨钱,若是用上纸,那可就不划算了,如今这纸价可不便宜,我们平时练字都舍不得用。”


    蔡元祯听了一愣,随即又想明白了,就连蔡氏那么大的纸坊都对纸药的用法不甚了解,可想而知这个时代造纸原材料的使用和水平还是有限的。


    物以稀为贵,纸价高也是必然的。


    蔡元祯在书生处买了些画,算是对他的支持,随后又去逛了几家首饰店铺。


    “元祯。”


    蔡元祯刚在店铺里瞧上了一支珠钗,想着买回去送给母亲,谁知耳畔就传来了一声含情脉脉的呼唤。


    蔡元祯抬起头,便看见了身着一袭青衣,眉清目秀的沈一舟站在不远处。


    他身旁还跟了个小厮,手上提着些货物。


    蔡元祯与他眼神对视,发现这人眼神里有点东西,仔细瞧还真能瞧出“爱”这种东西。


    若换成是从前的蔡元祯,恐怕真的就认为对方爱死自己了。


    可她不是蔡元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