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和陈丰来到学校，失踪学生的家长和派出所的警察都到场了。


    程露的班级，恐慌在人群中弥漫。昨天还一起上课的女同学，今天突然失踪了，看着那两个空荡荡的座位，大家都十分难过。


    因为事情经过还没有搞清楚，怕大家私下讨论互相影响。老师要求所有学生留在课室，不要交谈。


    大家都坐在位置上，惶惶不安地看着四周，偷看课室外走来走去的大人。有几个敏感的女生，忍不住偷偷捂住嘴巴抽泣。


    程昭和陈丰到了课室走廊，程露看到了，激动地站了起来。


    老师连忙让程露坐下。


    程露撇了撇嘴，不甘情愿地乖乖坐下了。


    程昭眼神示意程露稍安勿躁，然后和陈丰一起，和正在调查的警员了解情况。


    ……


    派来的警员马晋，是个四五十岁的老警员。


    虽然他们派出所没有遇到什么大案，都是一些鸡飞狗跳家里长短的邻里纠纷，但是老马处理过很多案件，见多识广，自认是派出所最有办案经验的人。


    老马询问了几个同学，又询问了家长，心里却怀疑，那两个女生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结伴离家出走了。


    老马听说市局刑警队派了两个人过来，心里还有一点不高兴，这是看不起他们的办案水平吗……


    看到程昭和陈丰，老马自动地把程昭看作陈丰的跟班，笑着迎上前去，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给陈丰递烟。


    陈丰连忙拒绝，“我不吸烟的，而且我们在执行任务，这里是学校，这样影响不好。”


    老马递烟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有点尴尬。


    程昭缓和了一下气氛，给老马介绍了一下自己和陈丰，然后询问老马案件的进展。


    老马把烟放回口袋里，笑着摇摇头：“依我看啊，未必是什么案件。很可能就是小孩子叛逆期，厌学逃课。她们昨晚没回家，但是不是发了短信给家长吗。夜晚玩得太开心，白天睡过头干脆翘课，也是很常见的事……说她们失踪，实际上都没有失联24小时，按道理我们不用急着出警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市里那么严格……你们是市局的刑警，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丰之前都是在家休养，对案件了解比较少，便不打算做主导的一方。他看了看程昭，使了个眼色。


    程昭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老马，一脸严肃地说：“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迟些你就知道了。麻烦马警官先和我们仔细讲讲案件吧。”


    没打听到消息，老马稍微有点不快。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刚刚他问学生家长的对话录音给了程昭。


    录音时长大概四十分钟。程昭懒得慢慢听，干脆找学校老师借了一台电脑，把录音导进去，用软件转成文字。


    一问一答的看下来，程昭和陈丰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马警官的问话问得很简单，问了两个女生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什么衣着打扮，有没有喜欢去的地方，有没有亲密的异性朋友……


    他的问话，完全是基于小女生离家出走的预设去问的。如果两人是被绑架带走的，他大多数的问题都没有什么用处。


    陈丰不确定这两个女生是不是被拐，但是马晋这样糊弄的态度，他也感觉很生气。马晋完全是在浪费宝贵的破案时间，还有失踪者活命的机会。


    老马觉得自己没有错，他问这些问题也没有什么不对啊。以前大家都是这样办案的，把失踪者的信息记下来，DNA录进失踪人口库里面，然后等受害者出现。人海茫茫，谁知道她们去了哪里。警局事情这么多，一直找不到人，难道不做其他事情了？


    陈丰和老马争辩了几句，不欢而散。


    “我们就是这样查的，你们觉得不对你们就查啊……突然厌学离家出走的小孩，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个了，你们就是太年轻，容易大惊小怪。”老马阴阳怪气了两句，然后走开了。


    程昭很生气，不过她拉住了陈丰，不让他继续和这个老警员争辩，“别理他，我们先查案件，快点找到她们。”


    陈丰咬牙，点头。


    ……


    程昭和陈丰询问了几个学生、老师、校工、失踪者的家人，了解了一些失踪者的情况。


    老师表示，张雯雯是学霸，李心月是成绩中等、学习认真的普通女生。她们都不是会逃课的人。


    同学表示，张雯雯她们和几个住宿女生都有暑期兼职计划，而且还计划找培训班补习。张雯雯她们走读，想着早点了解机构招人的情况，免得大家去问的时候就满员了。


    她们两个都是穿着校服、学校外套。张雯雯背着红色书包，穿着白色运动鞋。李心月背着蓝色书包，穿着绿色帆布鞋。


    两人在学校吃完晚饭，然后再出发。机构离学校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学校门口的公交站有几路公交车都途径机构附近，程露她们觉得，张雯雯她们应该是坐公交车出发的。


    那张捡来的传单被张雯雯她们拿走了。


    学校联系教培机构，拿到了他们最近的宣传单，机构的广告传单和程露她们之前捡到的，内容有点不一样。当时的传单没有联系电话，只有邮箱地址，但是地址太长了，没有人记得是什么。


    家长拿出了昨晚收到的短信，短信都是张雯雯她们自己手机发出来的，因为孩子曾经有在朋友家过夜的经历，所以家长没有怀疑。


    校工、门卫表示，最近没有看到教培机构的人来学校附近派传单。如果有人来学校门口派广告，他们都会尽快把人赶走。


    ……


    程昭大概地推测了张雯雯、李心月的行踪路线，然后把学校、学校周围马路、公交车和车站、教培机构附近马路的监控，都申请收集来看。


    虽然监控录像太多，而她们人手不多，时间有限，但是程昭有系统，她看过的内容，即使她自己没有留意，系统也会把相关的有用信息记录起来。


    凭借这个方法，程昭找到了张雯雯、李心月从学校到教培机构附近的踪影，发现了在学校门口、教培机构附近的几个可疑人物。


    程昭截了几个画面，让技术部的人帮忙增强画质，得到了他们的画像。


    其中有一个人穿着校服，好像是学校的学生。程昭找了几个学生老师来辨认。


    “这个……应该是我们班的韩学文。”


    “对，虽然只是侧脸，但是应该没错，韩学文怎么了？”


    程昭微微一惊，看了一下系统。


    【“韩学文丢下传单”、“韩学文监视张雯雯等人”被标注了关联。】


    程昭思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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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学文当时把传单塞进程露的外卖，可能最初的目标是程露。张雯雯她们提前去找教培机构，让暗地里的人措手不及。他们只好转换目标，把这两个女生先带走。


    程昭：“韩学文在学校里面吗？”


    老师：“应该在的……我看看……”


    学生：“他好像去了厕所，一直没回来。”


    程昭拜托学校帮忙，尽快确定韩学文有没有离开学校。


    学校也感觉这个学生有点不对劲，连忙发动老师和校工去找人。


    程昭把可疑人物的图像发给其他人，复述了学校这边的情况，想要大家查张顺、张军产业的时候，帮忙留意有没有遇到这些人。


    ……


    周立言他们已经到了张顺、张军的各处产业，正在和各处的负责人交涉。


    因为这个案件性质非常恶劣，虽然他们手上只有陈子穆的证词和很少的证据，但是上级也开了搜查令，让警队便宜行事。


    周立言仔细看了那几个人的画像，发现有两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刚刚在哪里看到过。


    周立言回忆了一下，找到了来源——肉类加工厂的宣传栏，职工活动的照片。


    周立言辨认了一番，那两个人就是职工活动里面出现的人。他悄悄找了一个有点年纪的女工，问她这两个人是谁。


    女工回忆了一下，“这两个人不是工厂的人，好像是运货队的人……对了，他们好像是老板的亲戚。”


    周立言谢过女工，提醒女工不要和负责人说自己和警察说过话。


    女工明白警官的意思，点点头：“嗯，我就是路过，没有人找我说话。”


    女工走开了。


    周立言拍下了宣传栏的照片，发给正在查运输队的乔良，“乔叔，程昭发的几个可疑人物，这两个好像是运输队的人，你留意看看，找到了就先控制起来。高中那两个失踪女生，可能被这些人抓住了，很可能和我们是同一个案件。”


    乔良回复收到。


    ……


    张顺、张军名下的屠宰场、肉类加工厂、运输公司、商铺、住房、仓库等等产业，都同时被警察上门要求检查。


    刑事二队的人也加入了调查队伍，刑警带着一队警员，执行地毯式搜索。


    过往的案件可以看出，KL组织很喜欢私建密室密道，所以大家都吸取教训，每个房间都留意有没有密室暗道。


    无论怎么隐藏，只要留心去找，总会找到蛛丝马迹。警方在屠宰场、肉类加工厂、运输公司、仓库等地方，找到了密室。


    密室里面还藏着一些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的少男少女，他们被绳索绑着，神志不清，似乎都被下了迷药。


    人证物证俱全，周立言下令，把张顺、张军及所有员工都抓起来，然后再慢慢辨认谁参与了人口贩卖的活动。


    ……


    张军在屠宰场，看到警方找到密室，狗急跳墙，拿手枪挟持了一个警员，叫嚣着让其他人让开，想要取车逃跑。


    孙萍在场，当机立断拿出手枪，寻找合适的角度。


    张军知道警察有枪，他小心地躲在警员的身后。可惜停车场附近没有什么遮挡物，他防得住前面，防不住后面和侧面。


    孙萍找机会绕到他侧面，一枪爆头，成功救下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