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舞的鬼老太自述,她名叫翟凤亭。


    翟凤亭家里有一儿一女,各自都成家立业,在其他城市打拼,独留翟凤亭一个人在本市。


    子女两人觉得母亲年纪大了,不放心她独自一人生活,索性在本市搜索适合的疗养院,打算送母亲过去住。


    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这家友爱疗养院。


    根据宣传广告的介绍,这是一家集看护、医疗和养老为一体的新式疗养院,适合老年人在此长期居住疗养,每月的入住价格也不菲。


    一双儿女征求的老人的意见后,就把翟凤亭送到了这里。


    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去处,来此处疗养的老人不少,疗养院专门修建的绿化公园和广场等各种设施,能为老人提供很好的休闲娱乐的空间。


    最开始,翟凤亭在这里住得很快乐。


    但过了没多久,她身体开始出现不适,经常头晕目眩,心悸耳鸣。


    翟凤亭最开始怀疑房间里甲醛没散干净,因此受了影响,可询问同住的室友,她来这里时间比自己还长,但整个人活蹦乱跳,她便打消了这种疑虑。


    后来,翟凤亭把自己的症状和护士长说了,并告知对方,自己想做一个身体检查。


    疗养院的体检设备配置齐全,原本也会给老人定期做检查,护士长很快为她安排了体检。


    一通检查下来,数据显示翟凤亭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护士长笑着和她说,可能是刚来这里,吃住上不习惯,让她不要忧心过重,放平心态,很快就能适应。


    翟凤亭打消了疑虑,她开始积极参与老年人的活动。


    她尤其喜欢跳广场舞,很快加入了舞蹈队,每天和老姐妹们一起编舞排练。


    可谁知道某天翟凤亭正在排演,跳着跳着,忽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人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谁知却再也没能醒来。


    之后就是通知家属,带走尸体,火化。


    她的子女倒是也怀疑过自己的母亲怎么好端端的,送到疗养院没多久就出事了,但如果要寻找证据,就必须对尸体进行尸检。


    老人平时最喜欢念叨的就是全须全尾来,完完整整走这类的话,子女两人一合计,最后还是决定不进行尸检,而是直接火化。


    评论区有人说道:【弱弱问一句,现在不都是要求火化吗,既然如此,尸检对尸体完整度也没有影响吧,毕竟都一把火烧了。】


    翟凤亭看到了这条评论,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这么长时间,她肯定早就想到了,或许子女只是觉得麻烦罢了。


    但她已经死了,尸体也已经火化,再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


    更或许,疗养院的人是笃定了家属的反应,才敢向老人们下手的。


    “继续。”顾言一提醒她。


    死了之后,翟凤亭的魂魄并没有跟着身体离开,而是留在了疗养院内。


    那时的她,脑子混沌,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死了,只是本能地一遍遍重复自己生前的轨迹。


    去食堂吃饭,吃不存在的药,广场舞练习,混在人群中听老姐妹唠嗑……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左右,又有一个老人没了。


    是一个下棋的大爷。


    大爷脾气不好,有三高,子女仍旧是工作繁忙,也各自成立了家庭,不放心他独自一个人住,就选择了这家养老院。


    大爷出事的时候,正在和棋友对弈。


    棋友的技术比他高不少,平时他也是输多赢少,加之大爷脾气暴躁,竟然就这样急性心梗,一头栽倒在棋盘上,再也没有醒来。


    大爷的子女在得知大爷去世的原因后,不知道是心里有准备还是无所谓,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心理波动,接走大爷的尸体后直接火化了。


    于是,大爷也成为了疗养院中无意识徘徊的孤魂之一。


    过了不久,棋友也跟着来一起作伴了。


    两鬼经常会对着空无一物的石桌下棋,而这一切不过是重复生前的习惯。


    一年多来,这里陆陆续续有老人离世,魂魄被滞留在原地,浑浑噩噩地盘旋。


    而变故,则出现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左右前,翟凤亭的魂魄恢复了意识。


    她清醒的时候,自己正在跳广场舞,可领班和队伍里的绝大多数人她却都不认识。


    翟凤亭心中疑惑,仍旧跟着跳完了一支舞,而后转身想和旁人攀谈,对方却把她当做隐形人一样不理不睬。


    翟凤亭气坏了,想去拍那人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对方。


    那人毫无所觉,只忽然打了个寒颤,目光四下逡巡,看到翟凤亭的时候直接略了过去,像是看到了空气,视线完全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翟凤亭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她仓皇地四处走,终于在小公园看到了熟识的老姐妹。


    可两人看到彼此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无他,她们都发现了对方身体是半透明的,能看到她们身体背后的公园。


    越来越多的熟人汇聚在此,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惧和不敢置信的神色,翟凤亭觉得自己的脸上恐怕也是一样的表情。


    “怎……怎么回事?”终于有人问了。


    “啊!我记得你!”有人指着那人说道,“你是詹老头,詹长胜!我记得你已经死了!”


    “芩芸,我记得你也没了啊,那会儿聊天吵架没吵过老姐妹,你俩在争谁的孩子更孝顺,你一个激动人就没醒过来。”


    而她口中的老姐妹此刻也在这群人里。


    她是为什么死的呢?听旁人说,好像是和儿子打电话,儿子要她作为担保人给自己做抵押贷款,她没同意,母子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打完电话后她气息不顺,当天晚上就在床上睡着去了。


    到此,故人重逢变成了死亡确认大会。


    不少的老头鬼和老太鬼都对自己的死无知无觉,被后死的人告知后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事的。


    确认完死因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任谁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甚至变成了鬼,都会难以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鬼群里的翟凤亭拍手说道:“大伙儿也别沮丧了,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和生前也没什么区别,甚至不用吃药,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发病人就没了,多好!看我还能飘!”她说着脚下一蹬,竟然飘到了两米高。


    翟凤亭的乐观感染了其他的鬼,他们纷纷附和。


    “对啊,我一直以为人死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现在看来,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


    “人有人能做的事,鬼有鬼能做的事,谁说人能做的鬼就不能做了!”


    “既然我们变成了鬼,是不是可以托梦让家里的人烧点东西过来让我们用用?”


    这话让不少的老鬼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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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一动。


    “我们魂魄在这里,是不是代表头七没有回家看看?”


    “有道理,既然我们现在有意识了,可以自己回去了!”


    他这话一出,众鬼都往疗养院外飘,却不成想,疗养院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无形罩子笼罩其中一样,他们没办法踏出疗养院的范围一步。


    尝试了许久的老鬼们终于放弃。


    索性都已经变成鬼了,事情不会再比这更糟,他们看得很开,就像是活着的时候一样,根据个鬼的习惯和爱好参加各种活动。


    某天,一个鬼老头跌跌撞撞飘回来,一嗓子把所有的鬼老头鬼老太召集过来。


    众鬼问他:“赵老鬼,你急吼吼把我们集中到一起是有什么事吗,难道你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赵老鬼摇头,说道:“我……我找到我们的死因了!”


    众鬼面面相觑,其中一些道:“我们知道死因啊,无外乎心梗脑血栓高血压这些——”


    “不是,不是!”他打断他们,“我们不是病死的……不对不对,我们是病死的,但不应该这么快死!”


    有鬼理解了他的意思,询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虽然生病,但只要正常吃药,就不应该那么快死?”


    赵老鬼用力点头,吐出惊天一句:“药有问题!我们的药,被人换了啊!”


    这话一出,众鬼哗然,有脾气爆的已经撸起袖子打算冲去院长办公室。


    “我就说我进来前好端端的,医院检查时医生也说我病情控制得很好,怎么来到这里莫名其妙就发病了!”


    “是啊是啊,我的病发现得早,吃药控制得好,医生说我再活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来这里后两个月都没坚持住啊!”


    “不行不行,越想越气,我要去找医院讨个说法!”


    “对!我们一起,要个说法!”


    “要个说法!”


    一时间群情激奋,就要往院长办公室飘。


    赵老鬼一声大吼:“都站住,我们都死了!现在谁能看到我们!”


    他一句话叫住了所有飘走的鬼。


    是啊,他们都死了,在活人面前就是一团空气,根本看不到也摸不着,他们的话也不会有人听到。


    “那……我托梦给孩子?”


    “你连疗养院都出不去,怎么托梦?”


    一句话,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有老鬼已经开始抹不存在的眼泪。


    从变成鬼恢复意识后,一直支撑到现在的那股气好像忽然散了,萎靡阴郁的气氛弥漫在整个鬼群。


    众鬼都没有心思参加什么活动,反正没人能看到自己,参与还是不参与,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个时候,翟凤亭再次站了出来。


    她指着这群鬼说道:“你们一个个活了六七十年,死了变成鬼都还没活明白,现在我们虽然变成鬼了,但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活人看不见我们,但我们有彼此作伴,不是一只鬼孤零零飘荡在天地间,这已经比所有情况都好了,还不知足!


    “而且我们无法出去疗养院肯定有原因,没准出去后就会魂飞魄散呢?


    “现在变成鬼,对我们这群老不死的来说,就是第二次的重生,我们要珍惜当下,懂吗!”


    当即,她就说自己要组老年鬼广场舞队,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她的队员,不接受反驳。


    至此,彼岸花广场舞队,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