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与此同时，林瑜又有几分松了口气的庆幸。


    看来今晚可以“幸免于难”了。


    只是没等她这份庆幸落到实处，封成良的一句话，直接击碎她的美梦——


    “别别别，那丫头应该已经休息了，她上一天班，让她睡个好觉，客房多的是，没什么麻烦的。”


    易婷想了想，回：“也是。”


    这句话后，门外彻底了没了声响，应该各自回房了。


    卧室复陷入寂静。


    不，不只是寂静。


    封泽垂眸，对上林瑜微红的眼睛。


    掌心微动，她白皙的脸庞露出来。


    他克制着没用几分力气，但她下半张脸颊仍旧留下了一片若隐若现的红印，闷的。


    但林瑜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她薄薄的眼皮被绯红的颜色的浸透，失去了他将她向后扣的力，不由自主地将脑袋靠过来。


    林瑜身上沐浴露和洗发膏的香气一同扑鼻而来，是一个牌子一种味道，所以不会显得违和矛盾。


    她脸颊软软地贴着他的脖颈，他低头吻她的头发，感受她的颤抖，听她因为自己而抑制不住的声音。


    过了片刻，封泽掐着她的下巴，明知故问：“怎么了，抖什么？”


    林瑜自顾自喘着气，就别过头，不看他。


    好半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要睡觉了。”


    封泽说：“不是说要看看我房间？”


    “……不想看了。”林瑜又不傻，她要是再待下去，可就真的会被眼前这个人吃干抹净。


    “可我想让你看。”封泽说着，让开身子，去床头柜扯了张纸擦手，还不忘一本正经地介绍：“你看，以前风铃就去挂在窗台这里，架子上还有我小时候看的书。还有这张沙发，我以前放学回来，会在这里补觉……”


    林瑜本来是真的不想看的，但听他的语气又听不出一丝调戏，她也就放下警惕，在房间里四处走了走，目光最后落在那张沙发上。


    还脑补出了风和日丽，少年时期的封泽惬意慵懒地躺在上面的画面。


    耳畔，封泽话语一顿，接着说：


    “做起来应该很舒服。”


    脑海里的封泽身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赤条条，汗津津。


    正脑补着的林瑜：“……”


    “试试吗？”他转身走过来，刚一会儿的功夫，手心里躺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四四方方的扁包装袋，“正好带了，不用浪费。”


    他确定他不是有备而来？林瑜想着，又无可救药地在他吻下来的时候抱住他。


    她又想着，好吧，不能浪费。


    ……


    林瑜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简直比每天上班的闹钟还更有威慑力。


    她一下子睡意全无，睁开眼，看向也是刚醒的封泽，懵了。


    窗外，烈阳高照，照得她心都枯萎了。


    都怪封泽。


    昨晚做完后，她就想回自己房间，封泽非不肯。


    她自己也是，怎么封泽抱一下亲一下，她的脑子就成浆糊了，就糊涂了，就妥协了？


    现在好了，玩脱了。


    封泽看到她一脸幽怨又带着小紧张的表情，再听外面的敲门声，他也算是明白了。


    “怕什么？”封泽捏捏她的鼻子，说，“你别搞得好像我们在偷情一样，能不能坦荡点。”


    林瑜：“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坦荡。”


    封泽笑，提起被子往她头上一盖：“藏好了。”


    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封泽趿拉着拖鞋，拉开门。


    正对上封成良严肃的脸。


    “你个臭小子，自己看看几点了？还不起床？”封成良劈头盖脸先是一顿骂，“赶紧的，洗漱完下楼吃饭。”


    “知道了。”封泽难得没有跟他对着来，“一会儿就来。”


    “还有啊，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别每天垮着一张脸对那丫头，她欠你八百万了还是——”


    正说着，封泽房间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什么东西掉了？”封成良的话戛然而止，他探头想去看，封泽立刻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没什么。爸，您说的都对，我都改。”


    封成良注意力被转移，“你知道就好。”


    他正要往里走，封泽开口问道：“您要去哪儿？”


    “喊那丫头吃饭啊。”封成良吃惊，他这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老子的行踪了？


    “我去叫吧。”封泽两手搭在封成良肩膀上，把他爸往反方向转过去，说，“您去楼下歇着去，陪易阿姨聊聊天。”


    封成良还以为封泽把他开始那番话都听进去了，准备和林瑜握手言和了，心里揣着点小高兴，说：“行吧行吧。你敲那丫头门的时候记得温柔点，别吓着人家了。”


    “还有，”封成良突然停下步子，回头冲封泽说，“你那睡相，太差了，这么大个人了，被子还能踢到地上，你……”


    封泽：“……”


    送走了封成良这尊佛，关上门，封泽回过头，叉腰看着床上那一角被子。


    而蔓延的另一端，已经全部堆在了床和窗台窄窄的过道里，微微耸起的弧度，像一块刚出炉的松软面包。


    封泽能想象到林瑜在被窝里是怎样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想着不自觉地眼尾就染上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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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那块“松软小面包”动了动，一番挣扎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小心翼翼地露出来，罩在头上的被子滑落。


    确定危险警报解除，林瑜缓缓地趴在床沿，下巴搭在交叠的手背上，心有余悸地说：“幸好……”


    光沐浴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闪耀着光泽。


    封泽看了一会儿，眉眼柔软。


    刚刚摔那一下，是不是很疼？有没有嗑到哪里？


    他有很多想问的。


    但走到她面前时，他发现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里涌动着的情绪，是他二十多年来都未曾感受过的热烈温暖。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很想，和她有个家。


    他蹲下来，抬手捧着她的脸颊。


    在林瑜怔愣中，封泽俯身给了她一个温柔、小心的吻。


    林瑜被亲完了才回过神来。


    “怎么啦？”


    她笑着，莫名又羞涩起来，推着他的肩膀站起来。


    “快走啦，等会儿封叔叔和我妈等急了，就露馅了。”


    封泽靠着墙，看着她在屋里找昨天扔下的衣服穿。


    “林瑜。”封泽开口。


    “嗯？”她绑着头发，回头看他。


    “你为什么会接受我？”他问这话的时候，没有猜忌，很平静，像是只是想单纯地找一个答案。


    林瑜说：“因为觉得你人挺好的呀。”


    “……”


    封泽不知道该哭该笑：“你觉得这张好人卡能发到我头上？”


    “当然了。”林瑜三两下绑好了头发，一个简单的低马尾，“喜欢一个人，当然会看到他的好了。”


    “所以你是喜欢我？”封泽问。


    林瑜忽然觉得封泽变了，变得有些啰嗦。


    但她还是很耐心地点了下头，“是的。另外，你声音小一些。”


    “什么时候开始的？”封泽压低了声音，在她身后追问，“我向你表白的那天吗？”


    “不对。”林瑜光着脚，低头在找昨天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的拖鞋。


    下一秒，封泽把鞋递到她脚边。


    听到她的否认，封泽思忖着，大胆地将时间线往后推了一大截。


    “看电影那天？”


    林瑜穿上鞋，不假思索：“不对。”


    “第一次下大雨我送你回家那天？”


    “不对。你别问了，我要回房间刷牙了。”


    ……


    本来封泽只是随口一问，但林瑜不好意思说，封泽便致力于逼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床上。


    后来，她终于亲口承认。


    “我喜欢你，在你喜欢我的很久以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