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热情地喊道：“开饭啦！梓涵、梓晨，快点儿去洗手吃饭！”


    “哦，知道了，妈妈。”


    林梓涵兄弟俩的眼睛都快要粘到电视里的两头熊身上。


    “梓涵，梓晨！别看了！赶快去洗手吃饭！”


    李秋香又叫了一声，语气听着还有些冲。


    熟知妈妈习性的林梓涵兄弟二人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化为小鸡仔，老老实实地跑到一楼卫生间里洗手。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卫生间里有什么好东西呢！


    晚上吃饭的整个过程，婉妗注意到大嫂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大哥林向东察觉到不对劲，不仅桌子底下拍了拍李秋香的膝盖，而且还拉着媳妇儿跑卫生间里聊天去了。


    “媳妇儿，怎么了？又在生什么气了？不是你说要在家里好好孝顺爸妈的，怎么又在这里摆起脸色来了？”


    他压低声音对着对着妻子询问道。


    李秋香强撑起一副尴尬的笑容，：“月经来了，身体不舒服，等吃完了饭，咱们就早点回家吧。”


    林向东：“原来是你那个来了，怪不得脾气这么暴躁呢！


    对了，你卫生巾没有没？要不要我去外边的小超市给你买一包回来？”


    李秋香摇了摇头：“不了，我有带。”根本没来东西，何必乱花钱。


    林向东：“那行吧，等吃完饭咱们就带着儿子回家。”


    老大夫妻二人重新回到了餐桌上，两个儿子这会儿正拿着筷子在餐桌上对着一盘青椒炒肉挑挑拣拣，里头的肉丝都快被他俩拣光了。


    “林梓涵！林梓晨！你们俩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李秋香被儿子这不礼貌的举动气得头都快要炸了。


    “挑什么挑？！我在家里难道没给你们炒过肉？！你们俩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


    李秋香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她这么一闹，饭桌上的人都不好吃饭了。


    “老大家的，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孩子还小，不听话就教育他们不要在饭桌上挑挑拣拣，好好说就是了。”


    王翠花连忙出来和稀泥：“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教育孩子别在我们跟前骂人！今天这顿晚饭还能不能好好吃了？”


    林向东暗地里扯了扯媳妇儿的袖子，示意她别做得太过，瞧瞧两个儿子，眼睛都红了。


    李秋香扯了扯嘴角，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我这是为了孩子好，坏习惯养成了，以后想改可就改不掉了。”


    她讪讪地笑了笑，重新拿起筷子往冬瓜顿排骨的那碗汤里分别夹了两块带着肉的骨头放到了两个儿子的碗里。


    餐桌恢复了平静，一大家子又开始吃吃喝喝，婉妗在开饭前就拿着干净的筷子在每一盘菜上拨了一个小角的菜放到一个小碗里。


    她想着：“我是坚决不会再吃那一碗青椒炒肉的。”


    林梓涵两兄弟委屈的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满桌子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让这兄弟俩很快遗忘了委屈，迫不及待地投入干饭大队。


    婉妗也是其中的一员。


    她夹了一块带着一点肉的骨头放到了桌子下边。


    还没她小腿高的肉肉悄悄踮起脚尖，张开嘴巴，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婉妗的手腕轻轻一动，一块香碰碰的肉就飞了出去。


    肉肉顺势一跳，一狗一骨头之间形成双向奔赴，在一刹那，骨头进了狗子的嘴巴，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婉妗一边吃着自己的饭，一边忙里偷闲，悄悄喂肉肉几块骨头。


    婉妗的动作被一直注意着她的李秋香发现了。


    李秋香撇了撇嘴，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道：


    “这吃白饭的就是脸皮厚，都没工作了还这么悠闲，现在竟然还养了一条狗？！”


    李秋香越想心越酸，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她便对着婆婆说道：


    “妈，三妹的年纪也不小了吧？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生梓涵了。”


    李秋香的话让林二牛和王翠花二人眉心一皱。


    “也是啊，老三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几年就要三十了，到时候就不是她挑别人而且别人挑她了。”


    老三性子闷，不爱说话，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再没有其他活动，这样子怎么可能找得到对象嘛！


    林二牛看向大儿媳：“老大家的，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林二牛心里虽然舍不得闺女，恨不得闺女一辈子都在自己的羽翼下安然生活。


    可他明白，自己终究有老去的一天，等他老得不能为闺女撑腰了，甚至于离开人世了，那个时候，能照顾女儿的人也只有未来女婿。


    “嫁人？我不要，一个人挺好的，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不错的。”


    婉妗急忙提出了她的观点，女人除了嫁人以外还有很多种选择，何必踏进“坟墓”去赌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王翠花反驳：“女人终归还是要嫁人的，不然等我和你爹老了，谁来照顾你？”


    李秋香在一旁跟着劝道：“是啊，三妹。嫁人也有嫁人的好处，你这是脑子没开窍，等开了窍，不用我们催，自己就会想着找对象了。”


    婉妗立即反驳，一双眼睛直接射向李秋香：


    “结婚有什么好处？”


    “结婚的好处可多了，结了婚，就有了丈夫，有了丈夫就有了依靠，以后一日三餐。”


    李秋香还没说完，婉妗便接上了：


    “一日三餐不仅得自己做，还得给男人、孩子、公公婆婆、甚至一大堆亲戚做。”


    李秋香被婉妗的话一噎，不信邪地说道：


    “生病了有人照顾。”


    “难道我不会自己上医院看病？难道结了婚就能百病全消？该得病的照样得病，该死的早晚都得死。


    或许还因为结了婚，照顾全家劳累过度，反而还加速了死亡。”


    李秋香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心想：“三妹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她呼出一口浊气，接着道：


    “结了婚，会有人赚钱给你花，遇到什么难事也好有个人一起商量。”


    婉妗对此说法更是不屑一顾：“我自己难道不会挣钱？”


    林二牛和王翠花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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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听着大儿媳的三闺女的争辩，越听越不对劲：


    “老三什么时候有不结婚的想法了？这可咋整啊？”


    王翠花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林二牛，希望他能想出一个法子劝劝三闺女。


    李二牛摇了摇头：“还是顺着婉妗的意吧，左右闺女还年轻，她还耗得起。”


    晚上的这顿饭吃得并不安生，每当王翠花扭头想要谈论一下闺女结婚的事情，婉妗却迟迟不肯接招，总是左顾而言他，心里想着要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等林家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婉妗也摸了摸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停顿了一会儿。


    紧接着，她又找来了肉肉的狗碗，见电饭煲里的剩饭舀了点儿给肉肉。


    剩饭加上剩汤和剩菜，味道可好极了，就算是肉肉也是爱吃得很。


    婉妗蹲下身子看着肉肉低头吃饭，心里却在想：


    “我得尽快出去找个工作或者是找一门赚钱的手段了，要不然，以后都靠爸妈养着，要是他们哪天儿想要逼自个儿结婚，想出什么昏招了可怎么办？”


    婉妗想着这一晚上大嫂看自己的眼神——恨铁不成钢中带着一丝丝的厌恶，仿佛她的存在挡了她的财路似的。


    晚上九点，老大一家子离开了老宅，王翠花和林二牛二人来不及休息，一块儿在厨房收拾、整理卫生呢。


    “二牛，拆迁的事情有眉目了，事情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王翠花怀着紧张与激动的心情，一边洗着碗，一边和丈夫讨论起拆迁的大事。


    林二牛回道：“估摸着就在月底了，我听说上头已经找好了拆迁队和施工队，只要咱们这片地儿的人一般走，拆迁队立刻进来实施拆迁，拆完房子，施工队的人才好来这儿建房子。”


    林二牛想着这个月底就能领到一大笔钱和房子，就跟天上掉了一个大馅饼儿似的，心里舒坦极了。


    王翠花听了也觉得高兴：


    “拆迁好啊，拆完迁，咱们这辈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后剩下几个儿子、闺女的婚事就不愁咯！”


    林二牛挺了挺胸膛：“有了钱，咱家孩子选择的余地更多了，就算是不结婚也能有好日子过。”


    王翠花明白丈夫因着老三不愿意嫁人的事情在劝慰自个儿。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老三要是不嫁人，外面说的得有多难听啊！街坊领居们说不定还以为咱家老三身上有什么毛病呢。”


    林二牛：“日子是咱自己过的，别人要说就说去呗，名声又值不了几个钱？”


    林二牛想了想，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思考：


    “我可不想从小养到大的闺女吃苦，要是结婚幸福了女婿一家，唯独苦了我闺女可不行！”


    他打心眼里希望自家老三直接给他招一个洗衣做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甚至还能生孩子的男媳妇儿回来。


    可这样的幻想根本就不现实。


    两口子人还没老呢，就开始担心起自家老三未来的养老该怎么办。


    婉妗依靠在厨房玻璃门后，静静地倾听着父母对自己未来的担忧，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