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求和
作品:《海军大院军姐夫》 大学职工宿舍。
一家四口愁云惨雾。
吴燕西今年三十三,比吴旭东足足大了十一岁。
他毫不怀疑,即便弟弟没有走丢,兄弟俩也是没有多少共同话题的。
所以那天得知周子琰找到了小弟,他并没有多么激动喜悦。
相反,以前两个妹妹在外地,家里只有他这个大哥陪着父母,可以尽情的捞好处。
现在小弟回来了,他这宛如独生子一样的待遇,肯定是不复存在了。
其实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老爸拿出十万八万的补偿给小弟,他这个做大哥的少分一点好处。
谁能想到,现实远比他想象的更坏,他们一家四口直接被赶出来了。
走投无路,只能来职工楼挤挤。
可惜他性格懦弱,不会来事,到现在连个副教授都评不上。
所以职工宿舍只能给他两间。
这是已婚教师的标准配置,没办法,学校就是这个条件。
这跟他爸原来的那套公寓楼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里是四室两厅一厨两卫的大套房,他跟顾蔓蔓一间房,老两口一间房,两个孩子一间房,还能空出一间做书房。
厨房也宽敞,南北通透,采光很好。
就连两个卫生间也是明间,全部带窗。
而且南边有一个大阳台,两个小飘窗,北边也有露台。
装修也很不错,是古典的中式风格,实木地板,粉白的墙,家具用的全是实打实的榉木。
虽然比不上红木的高档,但也算是中档里面品质不错的品牌了。
整个房子住着身心舒畅,一点拘束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好了,拢共就两个房间,厨房和卫生间都在外面,公用的。
装修更是谈不上,原生态的水泥墙,水泥地,家具全是那种一看就很廉价的杉木家具。
椅子坐上去就晃悠,八仙桌上满是油污,木板缝隙里,掉进去的米粒和菜汤早就黏在了一起,生出灰惨惨的霉菌毛毛,怪吓人的。
至于床铺,只有一张,一米五宽,一坐上去就嘎吱嘎吱响。
被褥铺盖全都没有,自己置办去吧。
大女儿吴超男今年九岁,一看到这么差劲的地方,立马哭了起来:“我不要住这里,我要住爷爷家,我要住爷爷家。”
二女儿顾亚男户口报在顾家亲戚家,今年七岁,也不喜欢这种破烂地方,可惜她随爸,性格怯懦,不敢哼哼。
加上妈妈因为她这个二胎又是女儿,格外的嫌弃她,便把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所以她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自闭的倾向。
这会儿姐姐在哭,她却只是缩角落里闷声不响,抱着自己的布娃娃,一刻也不肯松开。
顾蔓蔓看到她这个窝囊样子就来气,一把夺了她的布娃娃,将她搡到了里屋:“滚去写你的暑假作业!一天到晚摆着个哭丧脸给谁看!”
吴燕西没劝,劝了只会火上浇油。
他沉默地转身,买床去了。
很快弄了张铁架子的折叠床回来,一米二宽,摆在外间,给两个女儿睡。
这才凑合了几天,一家四口全都受不了了。
人在逆境的时候,很容易互相埋怨。
这不,顾蔓蔓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吴燕西身上:“你也真是没脑子,你小姨都放了狠话了,你还去找我?我不过是拘留七天,又不留案底的,你怕什么?这下好了,可给她抓到机会了,怂恿咱爸卖了房子,把咱们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日子怎么过?”
“怎么怪我呢?还不是你妈跑到婚礼上去哭,把我吓坏了吗。小姨不发火才怪了,她最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别人结婚你妈去哭,多晦气啊。”吴燕西平时是个泥人儿,任由顾蔓蔓搓圆捏扁。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住在这里难受啊,狭窄逼仄,把人的脾气都搞坏了。
他点了根烟抽上,吞云吐雾的。
顾蔓蔓气死了,一把夺了他的烟,狠狠碾灭,骂道:“抽抽抽,你还有钱抽!还不赶紧想办法去买房子,住在这里要把人逼疯的!”
“我哪有钱?钱不都在你手上吗。”吴燕西叹气,“你之前不是存了几万在银行吗?去取出来吧,咱们自己买房住。”
“说得轻巧,你知道现在房价多贵吗?就咱们之前住的那套,都涨到一千二一平了。”顾蔓蔓算了笔账,那套房子一百五十九个平方,那岂不是卖了将近二十万?
好好好,老不死的,这么有钱都不舍得给大儿子花,看他老了谁给他养老。
吴燕西劝道:“那套是位置好,户型好,装修好,当然卖的贵,咱们找个普通一点的就行了,我打听过了,只要七八百一平。就算是一百平左右的大三房,也不过八万左右就能买下来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钱都拿出来买房的话,咱们吃什么喝什么啊。”顾蔓蔓心虚了,转身准备去做饭。
吴燕西跟着去了外面水池那边,帮忙打个下手。
吃完饭,才问她:“那你手里到底还有多少钱?回回你问我爸要钱,没有不给的,你不会都给你弟弟了吧?”
“别问了,总之,你自己想办法吧。”顾蔓蔓哪里敢说实话。
吴燕西是泥人不假,可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真要是知道她把钱都贴娘家了,前几天刚取的五千还被顾宝宝抢走了,不得气炸了。
至于存折上,害,只有她自己的一点工资,也就一万不到。
想想就生气。
宝宝这个蠢货,坑死她了,骗她去跟朋友搞投资,谁想到他去赌了啊!
真是气死了。
好在吴燕西暑假不用上班,可以在家照看孩子。
她赶紧借着上班的由头,出去想想办法。
账目是填不上的,只能去求和。
至于找谁,顾蔓蔓没想好。
要么找谈九妹,要么找周家。
至于小叔子那里,她不想去,免得看到他就来气,回头谈崩了就更加无法回头了。
真是不可理喻,不让他扔碗就跑了,这脾气谁受得了啊。
要不是他作妖,她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等着瞧吧,周子琰那么强势的女人,早晚跟他离婚。
她找单位请了一天假。
服装厂最近效益不好,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要求她后面几天上班的时候,把她自己的任务赶一赶,别堆着。
顾蔓蔓松了口气,赶紧买了点礼品,去拜访谈九妹。
谈九妹也是航空领域的专家。
只不过,安一方是设计方面的,在研究所任职,她是加工制造方向的,在军工厂忙碌。
研究所在岛上,军工厂在这边的城郊。
两口子的相处模式,有点像如今的周子琰跟吴旭东。
不是你到城里来跟我相聚,就是我去岛上找你团圆。
不过顾蔓蔓也不清楚,谈九妹今天到底在城里还是在岛上。
总之,先去城郊的住处看看吧。
结果扑了个空。
顾蔓蔓只好去周家。
十九楼顶层大平层,她只在地产商的宣传海报上见过,并没有亲自进去看看。
今天也许能一睹真容。
毕竟这种奢侈的户型,目前全城就只有三套。
一套是周中擎跟老安两口子住着。
一套被一个来内地发展的港商买下来了。
还有一套待售,没办法,太贵。
售价两千多一平,五百多平,那就是一百多万。
算上装修,家具,怎么着不得两百万吗?
买不起,一般人真的买不起。
来到门外,顾蔓蔓挤出一脸的笑,敲门。
无人应答。
门内的周子琛从猫眼里看了看,轻手轻脚的回到厨房,跟他老爸传话:“是顾蔓蔓。”
“不管她,去睡吧,饭好了爸喊你。”周中擎文武双全,做饭也是行家。
今天老安不在家,他当然要把家里的懒虫照顾好了。
周子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靠在厨房门口,没走。
问道:“我妈呢?找我姐去了?”
“嗯,她不放心,去岛上看看,顺便给你姐姐姐夫添置点东西。”周中擎在围裙上擦擦手,转身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
一盘酥软香甜的叫花鸡出炉了。
周子琛饿了,干脆转身刷牙去了。
刷完牙过来开啃,嘀咕道:“还在敲,烦死了,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你将来可别学吴燕西。”周中擎其实不担心,只是话赶话。
他们家也是四个孩子,连男女顺序都是一样的。
不过,老安是二婚,他是初婚。
当初结婚,人人都说他吃亏了,他却并不觉得。
这不,就连小杰跟蕾蕾都特别孝顺。
两人从来不跟弟弟妹妹争东西。
不过他们不争是他们的事,做爸妈的给不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俩孩子都是他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跟子琰子琛一样亲。
所以他一早说好了,家里的财产,四个人平分,谁也别争。
其实他知道,小杰跟蕾蕾不会争的。
子琰自己有本事,根本不屑争。
只有子琛这边是个未知数。
不是他不放心自己儿子,而是这小子万一跟吴燕西一样恋爱脑,找个搅家精,那就完犊子了。
恋爱的事情,做长辈的完全没办法预判。
适当的提醒一下,也算是一种警醒。
周子琛乐了:“爸,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学他,大哥二姐对我那么好,我要是跟他们争,那不是丧良心吗。再说了,你不是他们的亲老子,可我是他们的亲弟弟啊。”
“没错,都是你妈的孩子,也都是爸的孩子嘛。你二姐生下来就是我带的,你哥也喜欢赖在我身边,第一次坐飞机就是我带他飞的。”周中擎没说假话。
当初老安前夫牺牲的时候,蕾蕾还没出生呢。
遗腹子,多少人嫌弃晦气。
他却不觉得。
相反,他觉得那是对烈士后代的羞辱。
所以这些年,他挺护着那两个孩子的。
也不反对他们去祭拜亲生父亲,毕竟是为国捐躯的,是英烈,是功臣。
这些道理,周子琛当然明白。
他啃得满手流油,呜呜哇哇的保证:“放心吧爸,我有数。其实找什么女人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吴燕西自己拎不清,要不然,顾蔓蔓也不敢这样。”
“没错,还是要你自己拎得清。”周中擎放心了,这小子能抓住问题的本质,那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敲门声终于没了,他去猫眼看了看。
嘿,这个顾蔓蔓,脸皮挺厚啊。
居然就坐在他家门口不走了。
他也不怕耗下去,他们家什么东西都是全的,几天不出去都饿不死,看谁耗得过谁。
天黑下来的时候,顾蔓蔓饥肠辘辘,终于撑不住了,提着东西走了。
本打算把东西留下,又怕被人拿走,白白花钱。
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潮如龙。
顾蔓蔓提着东西,漫无目的的走着。
回去吧,吴燕西再闹着要她取钱怎么办?
不回去吧,都七点多了,一天没吃,饿死了。
公交快来的时候,她还是咬咬牙,去了对面,坐上了去城郊的车。
干脆,等在了谈九妹家楼下。
这里前两年刚拆迁,建的都是那种小洋房,有点像农村乡下的楼型。
不过装修非常不错,都带个小院子。
是专门安置军工厂里的干部的。
职工们则住在后面的小区楼里。
顾蔓蔓等到八点,终于来人了。
然而回来的不是谈九妹,而是谈九妹跟前头男人生的女儿,改了姓,如今叫安小蓓。
安家的姑娘,大多都叫些花花草草的名字,说是为了统一风格,看起来就是一家人。
安小蓓跟周子琰的二姐安小蕾听着就像是亲姐妹,其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她在附近的医院上班,下班了,哈欠连天的回来了。
刚到院子外面,便看到了一脸堆笑的顾蔓蔓。
吴燕西到底是她的姨表哥,安小蓓还是给了顾蔓蔓一点面子,请她到家里坐坐。
顾蔓蔓看看人家住的房子,再想想自家住的职工楼,简直浑身难受。
她赔着笑脸,问道:“小蓓啊,小姨呢,还在加班吗?”
“嗯,你找我妈有事?”安小蓓倒了杯热水,打开冰箱,拿出几个保鲜盒,去厨房热饭热菜。
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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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妈妈提前做好的,怕她下班饿肚子。
其实她妈妈也很忙,很累。
还好两个妹妹在爸爸那边,要不然妈妈肯定忙不过来。
顾蔓蔓跟去了厨房:“我来吧。”
“不用,嫂子你吃了吗?”安小蓓客套一下。
其实这饭只够她一个人的分量。
没想到顾蔓蔓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来接:“没有呢,谢谢啊小蓓,你真好。”
安小蓓无语了,只好去冰箱再拿了点出来。
可怜她妈妈,又要辛苦多做一份了。
又热了一份,两人对坐在餐厅吃饭。
顾蔓蔓好几次想开口,又有些难为情,还是忍住了。
吃完饭,她赶紧抢着去洗碗刷筷。
安小蓓没跟她争。
毫无疑问,找她妈妈求情来了。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展开双臂,整个人仰面躺着,缓解了一下脖子的酸痛,这才问道:“嫂子你到底什么事直接说吧,没必要来给我做保姆。”
“……”这话真难听哦。
跟她后爸安一方一样毒舌。
真是近朱者赤。
顾蔓蔓心里嘀咕,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凑过来坐下,先把礼品往外拿:“小蓓,你表哥这几天总跟我念叨,小姨这些年为了吴家操了不少的心,要好好报答她老人家。这不,小姨生日快到了,他叫我送点东西过来。一点心意——”
“行了,我知道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的,我要睡觉了。”安小蓓没有耐心了。
她其实都知道,只是要等顾蔓蔓开口。
顾蔓蔓只得讪讪道:“小蓓啊,你看,小姨今年五十大寿,肯定要好好办一下的对不对。我呢,有几个想法,想跟你三姨夫商量一下,可是他跟你三姨搬走了,我找不到他们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个话儿。”
“我妈过寿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再说了,她今年只是虚五十,过不过还两说呢。你整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不就是没地方住了,想跟我三姨父求和吗?你怎么这么虚伪呢?真没劲。”安小蓓烦了。
起身抓起电话,给吴国正打了过去。
“喂,三姨父,我大表哥他老婆在我这儿呢。”
“别管她。”
“哦,好的,新来的护工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你啊小蓓,这次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客气什么啊,都是自家人。那就这样,三姨父,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的小蓓,你真是个好孩子,谢谢谢谢。”
挂断电话,安小蓓直接下了逐客令:“表嫂,别怪我不留情面,你做事做得太不上道儿了,自己好好琢磨去吧。还有,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很忙的,没空。这都困死了还要跟你玩猜心游戏,烦不烦啊。”
可是顾蔓蔓目的没达到呢,不想走。
气得安小蓓直接把那些礼品全都提了出去。
作势要扔,吓得顾蔓蔓赶紧去拦。
这一推一搡的,安小蓓用了个巧劲儿,就把人给撵出去了。
哐当一下锁了门。
隔着铁艺花门,安小蓓还是奉劝了一句:“我要是你呢,我就会找小东登门道歉。说到底,你伤害的不是我们,是小东。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顾蔓蔓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能反驳什么。
转身的时候,安小蓓又提醒了一句:“对了,你可别去找我六姑他们啊,我姑跟我姑父什么脾气你知道的,只会适得其反。”
说的是周中擎跟老安。
老安行六,家里兄妹九个。
其实这九个是三家人的子女,都叫老安的爸妈养大了。
其中几个是姨妈家的,几个是叔叔家的。
战乱年代,不少孩子都没了爸妈,运气好的,遇到老安的爸妈,不怕苦不怕累,把几个孩子全都接收下来,拉扯大了。
如今就是血脉交融的至亲家人。
运气不好的,那就跟周中擎一样,叔伯舅姨一大堆,没有一个愿意收留他的。
所以老安的爸妈,真是天地间少有的大好人。
老两口福报深厚,八十几岁的人了,还身体康健,吃嘛嘛香呢。
所以,周中擎最烦的就是手足阋墙,亲人不睦。
他在安家感受到的良好氛围,是他童年最最渴望的温情,自然希望子女亲戚都能耳濡目染。
现在,他的三姑娘有个这样的婆家,他当然闹心了。
不过是看在小东可怜,又是个人品不错的好孩子,要是换了别的人家,这门婚事周中擎是不会同意的。
不是经济差距大,而是吴燕西这两口子太让人寒心了。
谁家也不愿意自己闺女有这么一个大伯哥和大嫂。
闹心啊。
所以安小蓓的这一声提醒,真的是好意。
顾蔓蔓却会错了意,觉得安小蓓瞧不起她。
回到职工宿舍就跟吴燕西念叨:“是啊,周家那样的门楣,我当然高攀不上,可是再高的门楣又怎么样,他女儿还不是要管我叫一声嫂子。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姿态,不就是想帮他女儿女婿跟咱们争家产吗?真是够恶心的。”
吴燕西也觉得这几家亲戚都在联合起来欺负他。
不免气恼。
吃完饭,越想越憋屈。
只得问顾蔓蔓:“你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跑他们家去了?”
“我下班才去的。”顾蔓蔓撒了个谎。
吴燕西恍然:“你存折上到底多少钱?不行明天请半天假,把钱取出来,咱们贷款买一套。我今天找朋友打听过了,有个新开的楼盘,搞促销呢,前五十个打八折。这么一算,大三居只要六万多就能拿下了。首付百分之三十,两万出头就行。”
顾蔓蔓赶紧岔开话题:“哎呀,这么着急干什么,再看看,着急的时候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买不到好的。”
吴燕西盯着她,忽然好奇:“你不会存折上没钱了吧?”
“谁说的,我有多少钱要告诉你吗!你爸有多少钱你也没告诉我啊!吴燕西,你别太过分,咱们结婚的时候说好了的,你不许过问的我存款。”顾蔓蔓急了,越是心虚,越是咋呼得厉害。
她这一吼,吴燕西的窝囊劲儿犯了,只好叹了口气:“行吧,那我明天想想办法,找我爸的老战友说说情,不行我自己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