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完饭，戚言拿起钥匙打开了门。


    刚进门，微信就响了一声。


    R：晚上吃的什么？


    戚言边换拖鞋边回。


    Y：土豆牛肉盖浇饭。


    Y：亲爱的，你呢？


    R：没吃。


    Y：为什么不吃饭，没胃口吗，还是工作太忙了？


    R：我有厌食症，已经很久没吃饭了。每天靠着葡萄糖和氨基酸注射液维持生命。


    戚言的手指顿了一下，他走到沙发边，看到R先生的这条消息，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抑郁症+厌食症，他真怕哪天打开手机，R先生再无法回他的消息。


    厌食症也属于心理问题的一种，戚言实在不擅长，连安慰的话也打不出。


    过了一会儿，他打字旁敲侧击地询问。


    Y：在厌食症之前有喜欢吃的食物吗？


    R：有。


    Y：什么食物？


    R：喜欢有个人给我做的食物。


    戚言本想回，要不让这个人再做给你吃。


    又觉得这样的回复太过冒犯。


    R先生这么有钱都吃不到这个人做的食物，那一定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想到R先生说的，他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无父无母，那么R先生怀念的很可能是他父母的手艺。


    也可能是他死去的未婚妻的手艺。


    Y：要不亲爱的尝试尝试自己做菜，兴许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很有成就感就能下咽了。


    R：我不会做菜。


    Y：我会，我可以教你。


    原本的戚言是不会的，去了十二个快穿小说世界，学会了各种手艺，其中就有厨艺。


    R：你能做菜给我吃吗？


    Y：亲爱的，我也想做菜给你吃。但我们网恋，我也无法把菜送到你的手上。


    R：拍照，或者录视频给我。


    R：望梅止渴，兴许看到你做的菜我就有胃口了。


    戚言心想，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成了R先生的疗效药了吗。


    他没当真，只当R先生在说情话。


    Y：可以呀。


    Y：亲爱的想吃什么菜？


    R：糖醋排骨，红烧肉，番茄炒蛋。


    R先生说的这几道菜都是戚言喜欢的，他打字回复。


    Y：没想到亲爱的和我的口味一样，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R：嗯。


    Y：明天我教你做菜吧。待会儿我给你发个清单，亲爱的你把上面的东西准备好，明天跟着我的步骤一起做菜。


    Y：你看着我做的菜，然后吃着和我一样的菜，这样更能望梅止渴。


    R：好。


    *


    第二天，戚言一大早去了菜市场。


    清早的菜总是最新鲜的。


    买好菜回家，戚言给R先生发消息，告诉他已经买好了菜，准备做菜拍视频给他，并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R：我正准备出门去买菜。


    Y：好的哦，我等你。


    R：想看你实时做菜。


    拍视频也不是实时啊，戚言打字询问。


    Y：实时做菜？


    R：实时直播做菜。


    R：给我一人直播做菜。


    Y：做菜直播？


    戚言没想到还有这招，他没有直播账号，现在去直播平台开个账号吗？


    不过开了直播，直播间也免不了有人进来，也不是给R先生一人直播做菜。


    像是知道他这边在犹豫什么，R先生很快回复。


    R：可以打微信视频电话，用手机后置摄像头拍，你只要露出砧板切菜和锅里炒菜就好。


    做菜是技术活，无法一只手，也就不能一只手拿着手机拍，另一只手做菜。


    戚言心想，这样的话，他要在脑袋上安装一个摄像头才行。


    把手机绑在头上吗？


    戚言在家里找到了运动相机，把相机从支架上取下来，放上手机，再安装在鸭舌帽上。


    这样就完美解决了用第一人称视角直播做菜。


    家里许多东西都反光，比如冰箱、刀具、橱柜等。


    避免做菜的时候，反光暴露他的性别，戚言换上了旗袍，又戴上了口罩。


    到时候就算被R先生看到了脖子以上，他也可以说长发做菜不方便，担心沾到油烟，所以扎了丸子头拢在鸭舌帽里。


    等到R先生买完菜，把其他的食材准备好。


    戚言站在洗菜池边，利用镜子，用头顶的手机给R先生拨了视频电话。


    第一次给R先生打视频电话，戚言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听到响铃结束，R先生接了视频电话。


    戚言清了清嗓子，用伪出来的温柔御姐音道：“亲爱的，早上好呀。”


    R先生：“早上好。”


    戚言的手边是要洗的菜，他把菜从购物袋里取出来，“像我这样，把这些菜放进菜篮子里，用手洗。”


    水流哗哗，自来水冲刷着戚言修长的手指。


    很快，他的手背凝了一层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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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气泡，显得皮肤更加光滑白皙，像浸泡在牛奶浴中。


    戚言边洗菜边教R先生，快洗完时，他听到了R先生低沉的声音：“你的手指很漂亮，想摸。”


    戚言把洗干净的菜放到一边，抬起手在摄像头前做了几个手部动作，让R先生看得更清楚。


    戚言：“很漂亮吗？”


    R先生：“很漂亮，不仅想摸，还想对你的双手做其他的事。”


    戚言：“？”


    他的手在男性里偏瘦弱，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很有力，和女生的小巧秀美无法比拟。


    他还担心R先生觉得他的手太大，看来是他多虑了。


    R先生很色，只在意漂不漂亮，根本没想其他。


    戚言一步步教R先生切菜、煮饭。


    R先生的进度比他慢一些，他就在手机这边耐心地等待。


    等到R先生洗完菜，切完菜，煮完饭，一切就绪，重头戏来了——炒菜。


    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步骤。


    无论是起锅烧油，火候的控制还是翻炒的过程，添加的配料等，每一个步骤，戚言都亲自演示，然后非常耐心地教R先生，让他跟着他的步骤来。


    炒菜的全过程，戚言这边一切正常。


    但R先生那边好像出了一些状况，戚言时不时听到“叮叮咚咚”的响声。


    只是戚言每次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时，R先生回的都是“没事”，“等一等就好”。


    两个小时后，R先生的三道菜做好。


    因为他那边出的状况，戚言不知道R先生做的菜怎么样，只能让他拍照片和视频来检查。


    “打开电饭煲，先把你煮的饭拍照片或拍视频给我看看，你会开电饭煲吧？还是摁之前打开的那个按钮。”


    R：[图片]


    R：[视频]


    R：“我发给你了。”


    戚言把手机从帽子上取下来查看。


    果然用电饭煲煮饭的技术含量是最低的，R先生给他发的图片和视频，看起来白软软的饭，没问题。


    “现在把你做的三道菜的图片和视频发来。”


    R：[图片][图片][图片]


    R：[视频]


    戚言：“？”


    图片和视频里那黑糊糊的一团是什么玩意儿？


    戚言不得不再次提醒：“是发你做的三道菜的图片和视频，而不是煤炭。”


    R先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就是我做的三道菜。”


    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