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章 恶妖

作品:《清冷疯批在线护妻

    [晋江独家发表/黛冷砚青作品/禁止盗文]


    “敢问是哪两位仙师?”


    十八名外门弟子齐聚,家丁口中的“仙师”,只有守真少爷的师父,天玄宗内门大师兄,剑修陈砺生可能会来。


    除了每年固定下界指导裴守真功法的十日,其余时间都在宗门内潜心修炼。


    另一位,莫非是前些时日如何请都请不来的道一仙师?


    大族老抚摸发白胡须,道一仙师乃天玄宗数一数二的符咒师,若是此番能求到他的长生咒……


    “回禀大族老,两位仙师一人看着不过十二三岁,一人背着柄玄铁重剑,还未至府宅大门便飞走了,小的不知身份。”


    听闻此话,院子里修士恍若打了鸡血。


    “是道一小师叔和大师兄!”


    “道一小师叔也来了?还没到年中考核学分的时候,给裴家做法事也算?完了,我刚刚还眯了会儿……”


    “别慌,你下界迟不知道罢了,道一小师叔已经在人界待了好些时日,你学分高,从外门升入内门应该快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道一小师叔来人界做什么,又没灵气……”


    “内门的事我们怎么知道,不过小师叔身边经常跟着个戴面具的神秘人,也不算神秘吧,就是看不出修为,但能感觉他的修为蹭蹭蹭往上涨,每见一次气场更甚几分。”


    “鬼话连篇!怎么可能修为涨得如此之快!”


    “……好了,都别吵了!”为首的修士呵斥:“有大师兄在,什么妖怪他降不了,叫我们支援不过是给我等历练的机会,还不快随我前去。”


    十八名修士一窝蜂来,又一窝蜂离开。


    为减少恐慌,丹桂城城主向来封锁有关妖怪伤人的言论,但裴家常年供奉修士,并不像普通百姓闻妖色变。


    他们深信,只要有修士在,有守真少爷在,没有妖怪敢对裴家动手。


    为迎仙师,几位族老吩咐下人赶紧备礼,其余宾客早在钉棺前便相继离开,院中只剩下裴家家主、大夫人娘家人、二夫人和一众丫鬟小厮。


    跟棺的队伍自大门而出,裴守真还想拉着兄长一同送棺椁下葬,奈何动作迟一步,再扭头时身边已没了兄长身影。


    外城出现恶妖的消息一传来,裴守卿心下大惊,一股凉意蹿上脊梁骨。他狠狠揪住衣服,手指陷入肌肤,力气大到疼痛麻木。


    外城、恶妖、仙师、支援。


    几个字眼一出,心提到嗓子眼,他喉咙发紧,掌心直冒冷汗。


    修士人多势众,阿胭只身一人,再厉害只怕难以抵挡……他就不该逗留多日!


    不行,得赶在修士之前找到她。


    哪里还能分出心神听修士聒噪,他后退几步避开人群,点燃一道隐身符凭空消失,又连烧几道疾行符,出了裴府,着急忙慌往外城赶。


    -


    恶妖出现在外城西北角,一个脸生的老婆子同菜贩为一两个铜板的菜价争执不休。


    吵着吵着,骨碌一声,身上白色珠子掉落在地。


    菜贩:“一颗白菜你买不起,珠宝倒是随身带。”


    半蹲而下正要拾起,手指捏住湿漉漉的。


    “欸,你这……!!!”


    哪里是什么珠宝,分明是一颗带血的眼珠。


    老婆子毫无觉察,仰着失了眼球的皱脸,一口黄牙说着砍价的家常话,空洞的眼眶流下污浊浓血,说着说着,另外一只眼睛好像缓慢脱胶似的,沿着干瘪皮肤往下滚,砸在菜贩手臂上,骨碌碌滚到路中央。


    “啊,我眼珠掉了。”


    往来百姓众多,也不知是谁一脚踩下,圆滚泛白的眼珠踩出飞溅三尺的脓血,凡沾染脓血之人,皆被黑气侵蚀,全身枯萎,精气飞蹿凝结于双眼。


    时间恍若静止般,老婆子顶着黑黢黢眼眶,用她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指不急不慢挖出一双双眼珠,吞入腹中。


    半柱香的时间,菜贩吓得魂魄出窍,待反应过来时,周围熟悉的街坊几乎成了灰沉的死木,一具具倒在地上,死前面目痛苦,五官狰狞。


    “你、你……妖怪啊!”


    菜贩屁滚尿流,四肢并用爬起来就跑,无暇捡起遗失的鞋履,他根本不敢回头,要命的玩意儿!


    吃的眼珠越多,妖怪发皱的皮肤逐渐被抚平,暗淡无光的面容由内向外焕发容光,更奇的是,空洞眼眶中两颗眼珠就那般堂而皇之长了出来,恍若新生。


    眼珠没摆正,左右扭动间眼前人影重重看不清,是被她害死的百姓生前各种经历交织重叠的虚影。


    它不适地甩动脑袋,察觉身后还有活人,嘴兴奋咧到耳后根。


    “还差几颗,那就吃你好了。”


    妖怪转身,眼见着逼近菜贩,空中骤然一道剑光挥来,劈开妖怪缝合的躯体,它凄厉嘶叫,化为三五黑雾仓惶遁走。


    “该死!”


    尽管修士追踪而去,但外城西北角局部死伤没办法瞒住,一时间人心惶惶。


    裴守卿回到客栈,客栈表面人来人往瞧着一切无恙,心稍稍放回肚中。加快脚步,仍不敢掉以轻心。


    兴许案发现场不在这里,得优先确认阿胭如今安全无疑。


    打杂的小二挥着汗巾笑脸相迎,上前招呼遭了冷遇,一路见客官扶着楼梯咚咚往上,厅堂里食客交谈声顺着风送到耳边。


    “我二伯家大舅子的孙媳妇早上不见了,就在西北那边……啧啧,陆家派人围起来,城主颁布告示不让人靠近。”


    “真的假的,听我那卖布的相好说专逮着人眼珠吃,哎呦,吃什么不好,那玩意儿能吃吗?”


    “怪不得是妖呢!就没一个好东西,绝了种才好,屠戮性命天理难容,丧尽天良的污秽,捉到定要游街示众碎尸万段!”


    客官行至中途停住,他身形挺拔立于楼梯,缓慢侧转下颚,睫翼下压,无由来一阵威压铺开,惊碎食客桌案水杯,酒水哗的一声溅起,巴掌似拍在众人脸上。


    “这、这!”


    小二点头哈腰,连忙收回瞥向二楼视线,一个劲儿给食客道歉:“许是,许是神仙施法正降服妖怪呢,余威波及此处扰了各位爷兴致……”


    余光再瞥过去,楼梯上已没了客官踪迹。


    -


    客房没上锁,简单被根短方木条栓上。


    房里没人,桌上滚热的茶水已经凉透,裴守卿脸色不太好。


    绕过屏风,床榻上小憩痕迹明显,被褥掀开一半,中央床垫小范围皱起细长的条纹。裴守卿伸手抚摸,被褥带着些暖意,许是人方才离开。


    稍稍松口气,现下城内不安全,需尽快找到阿胭才好。


    他眼尖的捏起一根掉落在枕头上的发丝,裴守卿以物入墨,借符纸推演追踪其主人。


    四四方方的黄色符纸原地打转,裴守卿立即注入灵力,只见符纸刚朝西北角飞去,倏然炸开碎成寥寥纸灰。


    西北角,恶妖出现的方向。


    裴守卿皱起眉头,既然知道了方位,他顾不得起身时带翻的椅子,快步往屋外走。


    开门的时候,正巧遇见祝胭抱着两卷长布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黛赭暗花祥云窄袖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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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圆白珍珠耳坠摇晃,男人脑海中思念几日的面容此时变得更为生动。


    祝胭迎面见到裴守卿,眼睛含笑。


    “守卿你回来了,我去月绣罗裳成衣铺跑了一趟,那家店竟然是同你弟弟议亲的罗家开的,店里掌柜见我穿着她家的衣服,多送了一对珍珠耳环,成色看着光亮我便收下了。”


    “布包里你带的衣服多少有些旧,大抵是穿得时日长,我不懂做一件衣服要剪裁几尺几寸布料,干脆选了两款颜色,等你回来后量上一量。”


    她笑着凑到裴守卿耳边:“快进屋,我刚顺走掌柜的布尺,险些被发现。”


    也不知是小别生疏,还是城内的热闹潜移默化影响了她,祝胭比在家时话多了些,身上“人”情味重了不少。


    想找的人蓦然出现,裴守卿没反应过来,怔然瞧着她。


    直到被祝胭牵着手拉进房,门一关,还没等她放稳布匹,男人一股大力将人牢牢抱在怀里。


    力气大到甚至冲得祝胭后退两步。


    裴守卿最爱埋在她肩窝处,下巴习惯性蹭着秀发,鼻尖嗅到的每一分气味都来自她。


    熟悉、安心、眷念非常。


    祝胭一只手拍拂而过,从他宽阔肩膀到窄窄的腰身;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清除衣摆上还未消散的黑气。


    恶妖一暴露她就察觉到了,西北角上空乌云齐聚、黑气冲天,罪恶簿明晃晃的九级雷罚悬在识海,她正好出去活动筋骨。


    可惜城里房屋林立少有遮掩,白日又人来人往,多绕了两条巷子去迟一步。


    截杀恶妖的剑修气焰鼎盛相向而来,为了避嫌,她只好侧身躲在一家铺子背阴的幕布下,结果被眼尖的掌柜热情地招揽进店。


    阴差阳错挑了布匹,没想到裴守卿已经回到客栈。


    也好,量量尺寸,在她离开前还能给他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


    “我以为……”


    “什么?”祝胭没听清。


    裴守卿又不说了,只紧紧抱住她,好像要把这几日耽搁的亲密补回来。


    祝胭好脾气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她把人推到床榻上。


    “前几天有个离店的得了风寒,我下去应是染上了,总感觉身体倦怠许多,守卿可得为我把把脉。”


    “好。”


    “空青色太素略显寡淡,我给你挑的两款颜色,一款天水碧偏向青绿更为雅致,一款青冥色中和了典雅的蓝,守卿若是穿上身,定然气质不凡。等量好了衣服尺寸,我们就去做成衣。”


    “好。”


    “也不知道养在邻居家的鸡长得怎么样,路过酒楼闻着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真是馋人,以后等它们长大了能吃了,守卿给我做葱油焖鸡……嗳,小鸡炖蘑菇也不错。”


    “好。”


    裴守卿脱了鞋履,靠在床内侧坐着,他将祝胭搂进怀里,身体贴上她后背,躺在原本就沾着她体香的被褥中,心终于落回实处。


    有他陪伴的日子不多了,一种名为“怅然”的情绪萦绕。祝胭牵起裴守卿的手指,握在掌中一根一根慢条斯理的把玩。


    他指骨细长白净,指腹带着薄茧,行医的缘故指甲侧面常年缭绕药香,有时薄荷味更重,有时可能是胎菊、艾草、党参、田七……


    眼下药香味淡了许多,倒是供奉先灵的线香闻着厚重肃穆,大拇指有一块被香灰烫伤的红。


    “你……”


    裴守卿似乎预知祝胭要说什么,他声音低哑,一开口带着鼻音,无由来的让祝胭感到难过。


    “阿胭,我没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