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听说谢助理三个月前就死了

    临近夜晚,海水涛涛。邮轮上亮起的暖黄灯光和瑰丽的晚霞照在谢时舟的脸上,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可对方的面容如冰雪一样凉薄,苍白无比。


    “咳……”陈平低咳了一声,将谢时舟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队列已经排到了他们,谢时舟回过神,堪堪将那股心悸压下去,若无其事地说:“抱歉。”


    谢时舟将邀请函递过去登记。


    检票的另一个乘务员又审视般地打量了两人一眼,毕竟谢时舟这身衣服可能看着也不怎么像是贵族少爷会穿出来的款式,不过也不排除有些小少爷喜欢玩摇滚。


    是以检票员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出于良好的职业素养,眼神中没有任何的鄙夷。


    检票过后,乘务员根据邀请函上的房间安排将谢时舟领上了翡翠号。


    翡翠号总计六层,包括像歌剧院、甲板跳伞、电玩区、露天影院等娱乐设施,也有各式各样各种风味的餐厅,十分豪华。


    同时为了避免纠纷和区别对待,翡翠号上的客房配置一应相同,但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不同区域都有严格的进出制度。


    谢时舟的客房是在五层的皇家府邸。


    从三层甲板登船有电梯可以直通五层,三人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


    电梯下来后,门开了,许是没留意又或者有急事,里面的客人不小心撞到了陈平,对方连忙道歉,陈平说了句没事。


    谢时舟进了电梯,余光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男人像是有所察觉,将帽檐压低。


    电梯到达皇家府邸,穿过走廊来到客房前。


    乘务员将两张房卡分别呈给谢时舟和陈平:“这是客房钥匙,还请您妥善保管,若有任何需要可以用内线电话呼叫我们。”


    谢时舟:“谢谢。”


    乘务员微笑:“祝您旅途愉快。”


    套房铺满了隔音地毯,装潢一应低调简约,但设计却很有格调。


    三室一厅,卧室一共有两间,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而主卧有一间海景浴室,配上大片的落地窗可以观赏海上夜景,客厅还连接着观景甲板。另一间则是娱乐室,一整面墙壁的液晶投屏,闲暇放松的时候可以进来看看电影唱唱歌。


    陈平放下行李,准备收拾衣物放进衣柜。


    谢时舟在客房简单地转了一圈,随后在客厅茶几上看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小册子。


    小册子便是后天下午在皇家拍卖厅拍卖的拍品清单。


    粗略翻了下,和谢时舟最初拿到的那本拍品图册大差不差,不过客房的小册子倒是新增了两件拍品,一件清乾隆的白玉梅装笔筒和御制的铜鎏金太平有象。


    陈平说:“看来这两件拍品会是这场拍卖会的重头戏。”


    “嗯。”谢时舟对这两件古玩没多大兴趣,他往回翻了几页,视线在“雪之玫瑰”的介绍页停留了几秒,指腹轻轻划过图片,目光似有感触。


    但他很快又收敛情绪,随手将小册子递给陈平。


    陈平大致看完了全部拍品的介绍页:“有那两件清乾隆的拍品,雪之玫瑰的竞争应该不会太激烈,大家预算都有限。”


    “或许吧。”谢时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弯身从公文包内拿出一沓资料坐到沙发上准备办公。


    陈平拿着小册子,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问:“特助,你母亲的遗物为什么会……”


    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


    而且单看这条珠宝项链,应该是私人订制的,造价不菲。


    陈平跟着谢时舟也有好几年了,但从未听谢时舟提过他的家庭。按理说,谢时舟这样的出身,怎么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为什么又会去了明正医药,给明正医药的太子爷做特助?


    莫非是家道中落?


    但陈平出于工作性质,多少也了解这个圈层大部分的富家子弟,若论姓氏,姓“谢”的很少,也和谢时舟没有交际往来。


    于是在陈平心中,谢时舟的身份更加像是雾里看花,看不透也摸不透了。


    但谢时舟总归是他的上级,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足够了。


    或许是触及到内心最柔软的那处,谢时舟原本淡漠的神色竟也柔和不少,他轻垂眼睫,掩下更深的情绪,答非所问道:“这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结婚十周年的纪念礼物。”


    陈平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等待谢时舟的后文。


    翡翠号的鸣笛声穿透云霄,盘旋在天际经久不绝。


    谢时舟剩下的那半句话也被淹没在汽笛声中,但陈平依稀辨认了出来。


    谢时舟说:“不过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


    翡翠号正式开启了它的远航之旅。


    陈平是第一次登上邮轮,对邮轮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自然不甘于待在客房内,尤其是他听说翡翠号的美食丰盛程度堪比西欧皇室用餐。


    他们登船后又恰好到了晚上的餐点,陈平预备去皇家餐厅享用惠灵顿牛排和鲜橙烩鸭。


    陈平将行李全都安放妥当,便问谢时舟:“特助,船开了你不去外边看看吗?我看那本子上介绍说这地方有很多好玩的。”


    谢时舟放下文件,捏了捏眉心:“我就先不去了。”


    谢时舟本就是个喜欢独处的安静性格,陈平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那需要我带点什么回来吗?”


    谢时舟摇了摇头说:“不用,你尽兴就好。”


    “好。”


    陈平离开后,谢时舟的目光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停顿片刻。


    一架直升机悄无声息地盘旋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空,螺旋桨转动着朝远海飞去——


    下一秒,砰的一声!


    直升机尾部陡然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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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庞然大物在此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控般地在空中横冲直撞。


    没过多久,甚至也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那驱动的旋翼渐渐停了下来,所有的螺旋桨都静默了。


    周遭环境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得如同一片死寂。


    最终,直升机失去全部动力,直直地坠向大海。


    溅起的热浪哗地扑向岸边,将站在岸边小男生的鞋子打湿。


    男生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怀中的盆栽倏地松开,啪嗒一声,碎裂在地。


    大脑神经仿佛被无数根银针穿刺,谢时舟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发颤,额间也密密麻麻地冒着冷汗。


    他又梦到当年的事了……


    几经平复后,那阵疼痛感仍旧压不下去。


    谢时舟只好踉跄着起身去厨房接了杯凉白开,就着凉水囫囵吃下几粒药钻进了被窝。


    ***


    帽檐男人敲了敲一间客房的房门,隔了片刻,里面的人才将房门打开。


    男人侧身进去,将帽子挂在衣帽架上:“怎么样大哥?窃听器有效果了吗?”


    除去来开门的刺青男,屋内还坐着另外一个人,那个被称为大哥的男人常年戴着一副黑手套,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他点了点平板屏幕说:“没有信号,窃听器也没用了。看来翡翠号是将所有的无线信号都屏蔽了,除非他们重新打开,否则我们无法发出定位信号。”


    而这艘邮轮也将是一座航行在公海上的墓地。


    帽檐男人想了想说:“我刚刚看到他们电梯停在五层,住的应该是皇家府邸。”


    刺青男有些困惑:“可是大哥,雇主的意思不是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拿到雪之玫瑰吗?我们还费那个劲监视谢时舟干什么?”


    黑手套男人勾唇,冷笑在嘴角一闪而过。


    ……


    数日前。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左手手心盘着两颗核桃,拇指上戴着一只白玉扳指,白玉圆润雅洁,做工精细,外环璧还镌刻着一首浮雕诗文。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又不失压迫:“雪之玫瑰将会在翡翠号的拍卖会上出现,届时谢时舟一定会过去。”


    “你的任务是夺回雪之玫瑰。”中年男人向他抛掷了一块U盘道,“有人会助你一臂之力。”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记住,不要伤他。”


    ……


    不要伤他。


    手套男人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打开桌上约莫三十厘米钢板材质的箱子,将一袋装有黄色晶体的PE袋拿在手中把玩,帽子男双眼顿时闪烁精光,激动得手心都搓起了裤子:“大哥!”


    “知道怎么做了吧?”手套男语调冰冷。


    二人异口同声,语调高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