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马翠翠被带到医院，打了麻醉和儿子林逸一同推进手术室……


    ……


    几天后，她被通知出院，而儿子转到普通病房。


    孙子林斌的理由是，爸爸有保险，可以报销，而奶奶没有。


    在他痊愈前的那段日子，李婷宜让儿子林斌每天给她送两顿饭。


    一个月后就不再管了。


    她又过回以前捡破烂的日子。


    ……


    这天她再一次翻附近的垃圾箱时，感觉肋骨处猛的钝痛一下。


    她起初只以为是岔了气，过会儿就好了。


    可当她休息一会儿再抬起胳膊时，那种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这时的她才想到，这怕不是捐肝的后遗症？


    儿子怕是也和自己一样，活动很吃力。


    可儿子有社保，就是什么也不干，也有钱花，她不一样。


    记得她当初把家里的房子，山坡和地全卖了，才供他读完了大学。


    他才会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


    她来到儿子小区楼下，想要进去，可小区的保安不让，说得打电话。


    可怎么打儿子的手机他都不接。


    最后无奈，她只能转身离去。


    正要走出那宽大气派的高门楼时，儿子开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外头回来。


    看都没看她，车子就直接开进了小区。


    马翠翠脚步一百八十度旋转，目光把儿子从小区大门口一直送到她看不见为止。


    心中那个凄凉。


    算了，不求他了，全当她这辈子的一片母爱全都喂了狗。


    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转身离去。


    从此，她能动时就出去捡些废纸壳子，饮料瓶子。


    动不了就躺床上，饥一顿饱一顿。


    期间儿子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一个多月后，老家说要拆迁。


    虽然她把房子山坡和地全卖了，可户口还在村上。


    村主任说依然可以分到一部分拆迁款，或者是周边县城的一小套房子。


    这不，林逸一挂完电话就麻溜的开着车来了。


    他不是看母亲，而是来拿母亲的身份证。


    谁知当他打开那破旧的房门那一刻，屋里顿时传来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


    仿佛什么东西放臭了。


    他抬眼朝床上看去……


    可当看清楚床上的一幕时，他整个人都瘫软了。


    只见床下一条破旧的被子，就那么窝成一团，床上不知是何印记，印记里头，一副人形骷髅就那么蜷缩在床上。


    两只放在头骨的手骨还攥着一缕花白的头发。


    原来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死了。


    不知为何，林逸见到此情此景，瞬间红了眼眶。


    ……


    而就在一个月前，一个冬雷震震的晚上。


    马翠翠肋骨疼的满床打滚。


    屋外雷声阵阵，北风呼呼的拍打着窗户，似乎也在为她的悲凉发声。


    马翠翠知道，她马上快死了。


    记得丈夫死前就如她这般，身体大量的出现不知名的液体，说是汗不是汗，说是粘液不是粘液。


    还有，她觉的伴随疼痛的还有呼吸和意识。


    她觉得她似乎看到已故的父母和哥哥，也看到了丈夫和公婆。


    父母哥哥在向她伸出手，而丈夫公婆则低下头不敢看她。


    此时的她毫不犹豫的奔向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父母慈祥怜爱的在她脑袋上摸了又摸，而父亲和哥哥隔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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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肋骨的疤上抚了下，眼泪吧嗒吧嗒。


    “翠翠，你悔不悔？”哥哥擦了把眼泪柔声道。


    马翠翠重重点头，如果可以重来一世，我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为你们而活。


    哥哥点头，父母亦是点点头。


    “那好，这一次，你就好好按照自己的心愿去活吧？”父母说完就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而翠翠，也从云端落下，掉入一个五彩斑斓的旋涡之中……


    ……


    她再次睁开眼时，看到再熟悉不过的黄泥巴墙，几根横梁而搭成的顶棚。


    墙角是她如今睡着的土炕，而她的对面，是她那正在叛逆期的儿子林逸。


    他正拿着一根钢笔，在卷子上使劲的扎，将刚买的卷子扎的全是窟窿眼儿。


    他边扎嘴里边骂骂咧咧，“叫你再逼我，叫你再让我写卷子。”


    “天天都是写写写，嘴巴一张就是让我好好学，多多写。”


    “还让我跟婷宜分手，凭什么？”


    “你以为你生了我，就可以掌控我的一切，想都不要想。”


    林逸边骂边狠狠将钢笔扎在卷子上，突然重重一拉，将刚买的卷子从中间向两边划了一个大口子。


    ……


    马翠翠看着儿子的模样，揉揉两边太阳穴，这个画面怎么似曾相识？


    她不是死了吗？


    儿子怎么出现在这儿？


    她使劲摇了下脑袋，手掌在脑袋两边啪啪拍打几下，这才定睛看仔细。


    确定是儿子。


    “我这是……？在梦中？还是……？”马翠翠不可置


    信的扭头看看四周。


    昏暗的灯光，暴躁的儿子，破旧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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