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


    刚坐上火车，黄亦玫就这样问苏更生。


    苏更生知道黄亦玫说的是刚才她和苏母发生争执的这件事情。


    “和她没有关系，就算没有她，我也会这么做，我会亲眼看着他下地狱。”


    “啪。”


    苏母被苏更生气急了，气得脸上松弛的皮肉都在发抖，抡圆了手臂给了苏更生一个巴掌。


    “你干什么？！”


    黄亦玫看到苏更生被打，又气又急，瞪圆了眼睛走到苏母跟前，想要还她一个巴掌，却被苏更生拦住了。


    “亦玫，我们走吧。”


    苏更生一只手捂着被打红的脸，另一只手拉着黄亦玫，离开了医院。


    苏更生回过神来，此时她脸上的掌印也完全散开了，只剩下一点点余红。


    “没必要因为她，把你的手打疼了。”


    “但是她打疼了你啊！”


    黄亦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对苏更生下意识的关心和打抱不平。


    苏更生意识到了，却又感到怔愣和难过，因为眼前人似乎是父亲离开之后唯一如此真切实际地关心她的人了。


    黄亦玫看苏更生一直不说话，被盯地有些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苏更生弯了弯嘴唇，终于开口说话。


    “脸上没有，你眼睛里有。”


    “眼睛？什么东西啊？我没感觉啊？”


    黄亦玫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什么异物感，对苏更生的说法感到奇怪。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清楚了我的样子。”


    苏更生只在心里这样说，没有说出来，只留下黄亦玫一个人疑惑不已。


    “没有东西呀，好，我知道了，你是在逗我玩儿！”


    黄亦玫拿出镜子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于是气鼓鼓地用手指着坐在对面硬座的苏更生。


    苏更生仍旧只是笑着，不说话，她似乎真的很开心，连眉毛和眼睛都是笑着的，和刚才在医院的样子完全不同。


    “苏苏，你笑了，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就应该多笑笑嘛。”


    黄亦玫也完全忘记了刚才要问的事情，不过既然苏苏感到开心，那那些事情再问也没有意义了。


    “哪里好看了。”


    苏更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不愿意承认，立马压下了嘴角，偏过头去，用手撩了一下耳发。


    “真的好看！你不信我把镜子再拿出来你看看嘛！”


    说着，黄亦玫就要把已经放进包里的镜子再拿出来给苏更生看。


    “哎不用了，你说好看就好看。”


    苏更生伸出手去制止黄亦玫找镜子，嘴上也只能顺着她，要不然她知道她肯定会把镜子翻出来让她照的。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好看啊...”


    黄亦玫停止找镜子，但是嘴上依旧不服输，小声嘟囔。


    消停了，两人都变得安静下来，黄亦玫撑着手看窗外的风景，不一会儿，又瞥眼看苏更生。


    “苏苏，你应该买票直接回北京的。”


    苏更生听见黄亦玫这样说，惊诧之余又感到失落，轻轻皱眉反问道。


    “你是...不希望我去你的学校吗？”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不用特意送我回上海的，太麻烦你了，我都没能帮你什么忙，你却还送我回去...”


    黄亦玫感觉到苏更生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挥手否认并解释，她脸上带着自责的表情，声音也越来越小。


    “顺道的事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用太担心。”


    苏更生总是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承担了很多事情，她习惯性地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后盾，让身边人感到安心，但这也让黄亦玫感到心疼。


    黄亦玫似乎越来越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了。


    安徽到上海，虽然看着不远，但依旧有五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黄亦玫出租屋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了。


    “看，这就是我租的房子，怎么样还不错吧？”


    黄亦玫打开门，按下开关，房屋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她高兴地张开手臂向苏更生自豪地展示她的屋子。


    “亦玫，你...把香水打翻了吗？”


    相对于画面，苏更生似乎对气味更敏感，更何况是这浓烈扑鼻的香水味。


    “啊？这个...”


    黄亦玫不敢承认，因为这毕竟是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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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失误，但也确实是打碎了。


    “那个...我去开门透一下气...”


    黄亦玫想转移话题，因为她担心苏更生会生气，小跑着去打开了推拉门，一转身却又看到了地板上被摔碎了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香水瓶子。


    “苏苏，我不是故意的...”


    黄亦玫紧张和尴尬到极点了，双手左右挥动，急着要解释，但没想到的是苏更生并没有责备她。


    “没关系，我再给你买一瓶就是了。”


    苏更生脸上没有一点要生气和要责难黄亦玫的迹象，只是把身上的包放在桌上，然后就在凳子上坐下了。


    “真的？”


    黄亦玫半信半疑却又带着欣喜地在苏更生旁边坐下。


    “当然是真的，它只是一瓶香水而已，你喜欢它，它就产生了价值。”


    苏更生平静地说着，像在说高深的哲理，又像在说浅显易懂的故事，黄亦玫听入了迷。


    暗黄的灯光，勾人的香水，像是制造暧昧的催化素，让气温也变高起来。


    苏更生喉头动了一下，应该是往下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她是紧张还是口干舌燥，还是都有。


    话说完了，苏更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她努力地去想一些新的话题，然后听到耳边黄亦玫的声音响起。


    “苏苏，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我喜欢的人吧？”


    苏更生不知道为什么黄亦玫会在这时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觉得疑惑并也感到不悦。


    “嗯，记得。”


    苏更生低下头来，咬了一下下嘴唇，冷淡地回答了一句。


    “我那是骗你的。”


    听到这里，苏更生更加疑惑了，不明白为什么黄亦玫要骗她，于是又抬起头来想要问个清楚。


    “骗我的？”


    “我其实是...以那个人为幌子...为了试探你的。”


    苏更生从黄亦玫嘴里听到了这些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也睁大了一倍，还有黄色的灯光照进去。


    怔怔地，苏更生像呆住了一样，脑子也来不及反应了。


    紧接着，苏更生看到黄亦玫凑近的脸和嘴唇，然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唇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