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什么事？”


    黄亦玫刚上公交车，坐在位置上不到一秒，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在哪？你没事吧？你不会真的被骗了吧？怎么我刚才给你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


    电话里黄振华一连串急切地逼问，让黄亦玫一头雾水。


    “我刚才在打工啊，在收拾餐桌，手机快没电了放在前台充电，没有听见电话铃声。”


    “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把手机的电充满...”


    “行行行，我以后充满再带过来...”


    黄亦玫对于黄振华像她老妈一样的唠叨，感到有些无奈。


    “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这会儿还有车回去吗？”


    原本不担心的黄振华，听到黄亦玫在天都完全黑了才下班，开始担心了。


    电话那头的除了说话的黄振华以外，还有沉默的苏更生，两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因为晚上也有很多客人来吃饭啊，所以就只能这个时候下班了。还有车，这边的公交车到深夜都还有。”


    “唉我说你也是，好好的，干嘛非得去打工呢？就算你要打工，你找个白天就下班的工作不可以吗？你看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女生回去，多不安全...”


    黄振华絮絮叨叨地，说出他的担忧，而这也是苏更生的担忧。


    “所以我才要在附近租房住啊，这样就不用很晚了还要一个人坐公交回去。”


    黄亦玫打定的主意是不会轻易被别人改变的，并且她会试图让别人为她而改变。


    “租房？你这房子到底安不安全？你合租的同学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她不会是骗你的吧？房东你见过吗？”


    黄振华把刚才苏更生质问他的那些话又抛向了黄亦玫。


    一旁皱眉的苏更生点头如捣蒜，耳朵靠近了黄振华手上的电话，专心致志地听着那里面的内容。


    “哥，我不是说过了嘛，我那个同学人很好的，房东就是他自己，房子很不错，房租也很便宜。”


    “哥，我又不是小孩了，用不着这么担心吧？该不会是你...没钱了？”


    黄亦玫不知道为什么黄振华会突然打电话过来问这问那，她对此有些困惑。


    想来想去，她认为只有黄振华没有钱这个理由比较合理，却殊不知背后的推动者是苏更生。


    “我怎么可能没钱？！你哥我，好歹也是个小领导，而且还有人想给我送钱。你等着，我过两天就给你送钱来。”


    也许是有喜欢的人在场听着两人的对话，所以激将法对黄振华起了作用。


    电话旁的苏更生很是迷惑，她们不是在讨论黄亦玫的安全问题吗？不是要了解清楚她的同学和房东的情况吗？


    这怎么就爽快地答应了给钱？


    “嗯？”


    苏更生两只手向外摊开，眼睛瞪大了些，从喉管处发出一声闷哼，声音不大，却还是被耳朵灵敏的黄亦玫听见了。


    “哥，你那边有人吗？”


    黄亦玫看看公交车上显示的时间，按道理这个时候黄振华应该在家。


    “没...有啊，哪有什么人。”


    黄振华撒了谎，毕竟为了追逐爱情才来的健身房，被人知道了，尽管这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还是有些丢人。


    这事关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必须得挽留一下。


    黄亦玫还有些怀疑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却换了。


    “亦玫，你真的确定要在那兼职和租房吗？”


    苏更生不想理会跟开屏孔雀一样的黄振华，只关心黄亦玫的安危，不由分说一把夺过了黄振华手中的电话。


    “苏苏！？”


    黄亦玫听到苏更生的声音很是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震惊和不解。


    “是我，亦玫。”


    “你...怎么跟我哥在一起啊？”


    这么晚了，苏苏怎么会和她哥待在一块儿呢？


    黄亦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成了试探性地询问，而且她的心也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在健身房遇到的。”


    只是陈述事实，但更像是解释。


    “那就好。”


    好像是松了一口气，黄亦玫抚着胸口，小声说了一句。


    “嗯？”


    “没什么。就那个兼职吧，它也不是每天都那么晚，然后我租的那个房子离得近，就可以很快到家休息。”


    电话那头换了人，黄亦玫的语音语调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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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温柔细腻了起来。


    “但是你的那个同学她...怎么样啊？”


    不管黄亦玫怎么说，苏更生还是放心不下。


    玫瑰太漂亮，苏更生担心她被人觊觎和伤害。


    “我感觉他不是什么坏人，他还帮了我很多忙，你们不用担心。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你...们也可以来看我啊。”


    这后半句话似乎是饱含期待的。


    “嗯...这样...”


    苏更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振华大声地打断了。


    “玫瑰，我后天就来看你！顺便给你带钱来。玫瑰，你听见没？”


    “听见了...”


    “你说这么大声，不想听见都难。”


    他的声音跟个大喇叭似的，苏更生感觉自己的耳朵差点被炸掉了，皱眉吐槽黄振华。


    “亦玫，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美丽的鸟儿要在天空中飞，苏更生不敢也不能用笼子困住她，尽管这样的想法在她心中占据了1%。


    想说的东西很多，最后也还是只能说一句注意安全，但这一句注意安全又好像胜过千语万言。


    “...嗯，好。”


    黄亦玫沉默片刻，她想从这句“注意安全”里扒出一些什么别的意思来。


    别的意思？别的什么意思呢？


    是黄亦玫沉在心底期待又回避的感情吗？


    黄亦玫终究是不敢想太多，张张嘴，中规中矩地回了一声“好”。


    “行了不说了，咱妈你打电话过来了，我挂了哈，玫瑰。”


    嘟嘟嘟...


    黄振华的声音没有了，苏更生的声音也只停留在了“注意安全”。


    这个电话像是打了很久，也打了很远，跨越整个北京城到达上海。


    黄亦玫紧紧握着手机不肯松手，心里面空落落的，就像这只有她和司机的空荡的公交车。


    要是，不是哥过来，而是苏苏过来给我送钱，就好了...


    望着窗外昏暗暗的灯光，这样的想法从黄亦玫心底冒了出来。


    “下一站，xxx站。”


    公交车上冰冷冷的语音播报声让黄亦玫猛然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坐过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