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豪门奶爸带球跑后[穿书]

    后脑勺时不时地传来一些阵痛,夏盏还闭着眼睛,就下意识往头上摸去,有点奇怪地摸到一层纱布。


    他闻到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明白此时此刻是在医院。


    有种知觉,叫痛觉。


    夏盏痛到脑内意识从模糊逐渐转为清醒,睫毛像蝴蝶般轻轻煽动着翅膀,睁开眼来,入眼果然是一片白墙。


    这片白刺痛了他的双眼,夏盏捂了下额头,差点要再次昏迷过去,却被一个软绵绵、肉乎乎的手吓到振作了起来。


    这是什么?


    滑溜溜的触感、像鼻涕虫,软到没有骨头。


    很快,怪物本尊开始动了。


    他张开手,腾地一下抱住夏盏,奶香味如孔不入地触动着夏盏的嗅觉神经。生来骄傲放纵的夏盏,整个身子都麻住了。


    怪物不仅会动,还会亲人!


    很快,夏盏被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软绵绵的嘴唇印到他的鼻尖上。他被吓得清醒过来,世界不再是一片马赛克。


    四面的白墙果然是病房的象征,他躺在一张膈人的铁质单人床上——自他红以后就没睡过这么硬的床板。右手边有个床头柜,摆着一束奄奄一息的枯百合,这种品种,一看就是路边卖的地摊货,精致本致夏盏看了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再把视线对到正前方。哦,原来不是怪物,是个小怪物。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裹着鹅黄色羽绒服,内搭橄榄绿色加绒卫衣,腿上穿着咖啡色的束腿裤,脚踩着一双漆面小皮鞋,十分古怪地露出脚上不同颜色的两只袜子,一只黄一只蓝。


    想必摸他的、亲他的,就是这个穿着奇葩的小怪物。


    夏盏:“……”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让一个时尚博主兼美妆博主,看到这样一个穿奇葩穿搭的倒霉小孩。


    小男孩似乎注意到了夏盏在他衣着上的注视,还挺有自尊心地蹲下身把颜色不统一的袜子藏进束腿裤里。


    见夏盏仍未动,他还软声软气地解释说:“找不到了,另一只袜子。”


    护士推门而入,见他醒来,眼睛一亮:“帅哥,你醒了啊。”


    夏盏下意识摸上左脸,怕胎记吓到别人。他抿了下嘴唇,“我睡了多久?”


    护士上前帮他换了一袋药水,“两天。挺久了,谁能想到被超市货架砸到,也能睡那么久。”


    “超市?货架?”夏盏懵,“我不是在腹部中的刀伤吗?”


    护士笑了一声,“哎,你是不是睡久了脑子睡坏了呀。腹部受的伤,怎么你脑子上缠的纱布?”


    夏盏仍然懵懂地看着他。


    护士看他们孤儿寡父,实在同情,要是真把脑子摔坏了,谁去养那么可爱的小孩。她好心提醒道,“前天,你和你儿子去超市逛,因为工作人员操作不当,零食区的货架突然倒了。你怕砸到你儿子,就用身体护住他。这不,儿子没事,你就倒霉来医院躺了两天。”


    夏盏:“……儿子?”


    “对啊。”护士准备要去下个病房,不再逗留,指了指一旁不作声的小男孩,“你不会连你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吧?记起来了的话,就去前台付一下医疗费。你儿子只找到银行卡,不知道密码,医疗费欠了两天了。”


    说完,护士推着车就离开夏盏的视线,估计是忙着到下一个病房询问,不给他半点再次询问的机会。


    这样就只剩下夏盏和穿成圣诞树的小孩面面相觑。


    夏盏问:“你是谁?”


    小孩看着他。


    夏盏深吸气,又指了下自己。


    “我是谁?”


    小孩终于有了点动静,“夏盏盏。”


    夏盏盏只有粉丝和黑粉会这么叫他,前者宠溺说她们是妈粉,后者阴阳怪气,嘲讽之意居多。


    夏盏皱了下眉,因为烦躁和一头雾水,语气称不上好,“别这么叫我!”在他的记忆里,他因为全脸照流出被全网吃瓜嘲笑,前任助理连白嫉恨他,冲到他家撬门锁,发了失心疯一样竟然拿刀子捅他。


    再醒来,就出现在这家医院。医院护士说眼前这小孩是他的儿子,他没有被刺伤,是因为被超市的货架砸到才被送到的医院。


    怎么可能?


    这难道是连白为了推卸责任掩盖事实,特意找了一个小孩来演戏?还有那护士,是连白找的演员,还是受蒙蔽的真护士?


    夏盏说不好。


    但眼前这个小孩,却因为夏盏的语气更沉默了一些。


    理清头绪后,夏盏重拾点耐心,他勉强露出一些微笑,面对小孩温柔道:“你是谁?”


    小孩说:“夏诗敏。”


    也姓夏?看来这小孩是铁了心要假扮他儿子了。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孩,就那么会撒谎,也不知道他家父母是谁。


    夏盏又指了下自己,“我是谁?”


    小孩撇了下嘴,赌气说,“不知道。”


    夏盏露出一个鳄鱼的微笑,实际上他现在根本笑不出来。


    “你爸爸在哪里?”


    小孩扭过头,故意不去看他,“不知道。”


    夏盏:“那你妈妈呢?你这么小,放你一个人在陌生的病房,她难道不担心吗?”


    小怪物终于怒了。


    他张大嘴,露出还没换好的牙齿,正在换牙期,大门牙缺了一小块,奶凶奶凶的,让人想要发笑。


    “我没有妈妈!”小怪物声音陡然增大,眼眶里包着泪,“我爸爸说我的爸爸妈妈都只有他一个!”


    夏盏本就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怎么能不懂这句话的涵义。这想来就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妈妈从小就离世或者抛弃他们父子,按照小怪物对母亲的愤恨来说,抛弃更有可能。


    再看他的穿着打扮,对父亲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怕是父亲也不怎么管他。


    因为经历相同,夏盏起了一点点怜悯之心。


    他语气放缓了一些,“我的手机呢?你知道在哪里吗?我被送到这里来之前,身上总有些东西吧?”


    夏诗敏不说话。


    夏盏又问了一遍,夏诗敏指了一下床头柜。


    夏盏拉开床头柜,东西不多,全是刚需。棉签可以给病人昏迷时擦嘴润唇,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有用过的湿棉签;一张护士口中说被小孩拿过来的银行卡;最显眼的,还是一台明显用过痕迹的黑色商务机,后盖套着最原始的素皮后壳。


    夏盏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他手机。


    他作为时代先锋,自然不会用这么朴素的电子产品。夏盏叹了口气,这真是连白设的局吗?连手机这种细节都考虑好了。


    夏盏按了一下电源键,手机屏幕亮起。


    壁纸是夏诗敏和一个青年男人在游乐场的合照,在他眼里非常土,这年头谁会站在旋转木马前面拍照啊?


    照片里的夏诗敏比现在更要小一些,看起来才三四岁,被男人抱在怀里,背景是旋转木马和来来往往的人流。夏诗敏手里举着一根线,线的尽头是一个唐老鸭气球。


    小孩和男人都咧着嘴笑,看着很开心。


    夏盏关掉电源键,手机瞬间黑屏,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这个抱着夏诗敏的男人……和他长得真他妈地像。


    护士和小孩可以串通,照片却是铁证。


    夏盏盯着夏诗敏,脸上没什么波动:“手机密码是什么?”


    夏诗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夏盏恍然,选了大拇指按向屏幕。


    解锁了。


    手机的款式、手机里的软件,都非常陌生,但他却能用拇指解锁。因为工作原因,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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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曾经和一些互联网人打过交道,他们说,人脸识别、指纹解锁,是不可能出错了。


    你长得再像他,指纹再像他,只要不是同一个人,就不能解锁成功。


    这只能说明,这具身体,确实是这只手机的主人。


    “夏诗敏。”夏盏说,“你能扶我去一下厕所吗?”


    夏诗敏虽然一直不服气,但听夏盏这么说,很快点了点头,抬起头,小手抱住夏盏的腿,吃力地扶他上洗手间。


    夏盏:“……”


    他翘起一边的嘴,“差点忘记你是小孩了。”


    他拍了下夏诗敏的脑袋,“行吧。我自个儿去。”


    夏诗敏不听他的,还想抱着他的腿,夏盏只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自己可以。”


    夏诗敏听懂了,站在原地,像个小雕塑一样望着夏盏。


    病房的厕所很小,但至少有镜子。


    夏盏进去的第一瞬间,就是照镜子。轮廓长相和前世相似,身材也差不多,但可能因为原主过得糙,五官不似前世那样被护肤品浸润得足够精致,可能因为心理原因,多看还有股奶爸的熟男气质。发型就是寸头,总体而言,原主本人,毫无审美可言。


    不忍细看,多看两眼,就觉得原主在糟蹋这副好底子。


    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像比他原来更要清瘦一些,因为养小孩比较累,手上的茧子也更多一些。


    但这些都无足挂齿,真正的重点是那块胎记。


    陪伴他二十多年的胎记,没有了。


    他想起护士说的话,撩开病服,腹部上有一道深深得像蜈蚣一般的疤痕,很厚,很深,很丑。


    夏盏皱了下眉,摸上去,这是陈年疤痕,至少形成五年以上,且看长度,应该不是连白捅的那下。


    这具身体,确实不是他的身体。


    夏盏五味杂陈。欣喜的是被捅刀子后,他还没有死,占据在一个和他长得相似的人身体上,这人脸上干干净净,没有那块让他每晚都做噩梦的胎记。


    郁闷的是,他根本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穿越了?还是夺舍了人家的身体?他一无所知。


    年纪轻轻,还多了个孩子。


    没思考多久,厕所门外就传来小孩的拍击声。


    “爸爸,爸爸。”


    夏盏无语了一会儿,拉开门,因为惯性,小孩差点扑街,好在他一把拉住了夏诗敏。


    见到他的一瞬,夏诗敏又把嘴闭上了。


    夏盏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萝卜头:“你叫我什么?”


    夏诗敏左顾右盼。


    夏盏掐了掐他的脸。


    夏诗敏说:“大坏蛋。”


    夏盏:“大坏蛋骂谁?”


    夏诗敏:“大坏蛋骂你。”


    夏盏抱臂:“哦,果然是你这个大坏蛋在骂我。”


    夏诗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快要气哭了。


    夏盏一愣,他怎么那么幼稚?和一个小屁孩玩这种老掉牙的游戏。肯定是被同质化了。


    他不满意地撇了撇嘴。


    来查过房的护士推门进来,不乐意地指责夏盏,“他一个小孩,你跟他计较什么。你生病没水喝的时候,没人照顾你,都是他一个小孩从楼下买了棉签,每天三次给你涂嘴巴。人啊,养儿防老,总是没错的。”


    夏盏看了眼床头柜上用过的几根湿棉签,他低头看向夏诗敏,这小孩确实不错,但他也确实不是他爸爸。


    这么小,就又没爸又没妈,着实可怜。


    夏盏没有同理心,但他觉得身为孤儿的自己就很可怜,悲春伤秋地摸了下夏诗敏的脑袋。


    血缘关系的羁绊不是假的,夏诗敏被摸得忍不住翘了翘小嘴。


    夏盏看向护士,“不是要交钱去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