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要命了

作品:《女主渣化纪实

    炉中火焰跳跃,温柔地舔舐着砂锅锅底。锅内,百合粥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我建议你回去,谢梁礼,你根本受不了呆在这里。”


    方雪穗难得好声好气地和谢梁礼商量。


    金贵的大少爷就应该生活在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出门有司机,吃饭有保姆,非要跑到这个偏远的山里,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方雪穗能理解男人的欲望会让他管不住脚,所以偶尔跋山涉水到这来见她。


    她得承认,她不排斥他来找她,毕竟女人也受激素影响,有需求。


    作为导演,她绝对不可能去潜剧组里的男演员。


    客观说来,谢梁礼无论是硬件条件还是软件条件,剧组里的男演员跟他比,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而且她和谢梁礼在那方面上的确很契合,毕竟曾经在一起的那几年,是她和谢梁礼最好、最青春的几年。


    他们磨合得过于完美,她的身体远远比她的心更加熟悉他。


    反正就把他当作主动送上门的免费按.摩.棒好了,谁也不吃亏。


    可是谢梁礼非要在这里和她同吃同住,她不能理解。


    更棘手的是,如果她要和何维迎还有初桃见面,会很不方便。


    谢梁礼小口小口地吃着百合粥,味道不错。


    被喂饱了,人的心情就会变好。


    “我也不是很挑剔,不用担心我。”


    谢梁礼抽出一张纸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方雪穗脸色实在难看:“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受不了,把我剧组掀了。”


    “男主为女主当平民吃路边摊、过苦日子的故事,老的掉牙,我早就不拍这种工业糖精的戏,你也别跟我演。”


    她补了一句:


    “所以,你到底呆在这里干嘛?”


    谢梁礼把碗放在桌上:“我放假,人总要放假的,放假就需要选一个地方休息,我来这里休息。”


    方雪穗想了想,没好气地问他:“那猫呢,你到这儿来逍遥了,宁川也放假了,猫怎么办?”


    谢梁礼撑了个懒腰,慢条斯理:“哦,你是说雪雪吗?”


    方雪穗咬牙切齿地重复他的话:“对,雪雪。”


    谢梁礼勾唇,露出愉悦的笑容:“我对雪雪很好,把它接回去那天就给它请了保姆,虽然它偶尔挠我,不让我抱。”


    他凑近方雪穗:“雪雪是个没良心的……你说呢,阿雪。”


    雪雪,阿雪,是在说猫,还是在说人?


    方雪穗喜欢捉弄他,尤其在某些特定的时候。


    当年刚谈恋爱的时候,方雪穗总是在他最动情的时候,给他传授“真理”,比如[男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有良心。]


    谢梁礼问她怎么才算有良心。


    方雪穗理直气壮地凑近他的耳朵:[那很多呢,比如给我花钱,要守男德,永远爱我,做不到就是没良心。]


    谢梁礼总是被撩得面红耳赤,不过次数多了,他便跟着方雪穗学。


    他学着方雪穗的语调,咬着她的耳朵喘息,委委屈屈地问她怎么这么没良心。


    这人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快,而且这么多年都没忘。


    眼看谢梁礼越凑越近,方雪穗恼怒地推了他一把,再这么闹下去,她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肯定耽误下午的拍摄。


    “你给猫请保姆,那是你钱多得没地方烧,所以爱心外包。”


    谢梁礼就着方雪穗的力道,顺势重新坐回去,评价了一句:


    “你对财富有偏见。”


    方雪穗冷哼一声。


    谢梁礼继续道:“下午我要跟着你去拍摄,不带我就是没良心。”


    方雪穗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话反驳他。


    谁叫她平时哄他的时候都是哥哥长,哥哥短,最喜欢和哥哥呆在一起,这种话谢梁礼听多了,他会当真。


    她走到餐桌旁,看了眼见底的空碗,努努嘴:“去,把碗洗了。”


    谢梁礼听话地收拾碗筷,一边洗碗一边宽慰她:“我呆在这里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


    这句承诺在下午就被推翻了。


    谢梁礼带着墨镜,白色休闲上衣,运动短裤,陪她坐在监视器旁。


    准确来说,是躺。


    他找家具公司送了十把躺椅,红木做的,先不论这种经看不经用、只适合拿出去炫富的椅子本身费了多少钱,单就家具公司把东西送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山里的配送费,就高达两千四百多。


    如果不是家具公司说路实在太难走,大货车进不来,只能用小货车先运十把,这会儿估计剧组内已经人手一椅。


    但方雪穗听见谢梁礼打电话跟对面说,以后每天送十把过来,送到每个人都有为止。


    她站在他背后,心里默默地骂他。


    资本家,败家子,活祖宗。


    等到正式开始拍摄,谢梁礼盯着画面,翻了翻剧本,问方雪穗:“星女想引起曦羽注意,为什么?”


    “月女永远背着光或着在光里,看不清脸,你的女主角挺特别的?”


    “其实我想看看焱翊长什么样,那个演员在哪里?”


    如果有人同时问你三个你不想回答的问题,那么你就只回答最后一个。


    所以方雪穗不耐烦地告诉他:“焱翊长什么样纯靠想象,没有这个演员的预算。”


    谢梁礼心情很好:“我给你投。”


    “不要!”方雪穗干脆地回绝。


    这部戏,绝不能有谢梁礼的任何投资。


    她可以拿谢梁礼的钱吃吃喝喝,甚至可以带着剧组吃吃喝喝加餐,但是明面上的投资,她绝不会要。


    为了一点儿投资款,毁了她全盘的计划,这种蠢事,方雪穗怎么可能做。


    方雪穗站起来:“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看近景。”


    谢梁礼当惯了大爷,缠人得很,最好的办法就是到一边去,不看他这副欠揍的模样。


    方雪穗换了个地儿,全神贯注地盯着演员的情况。


    林小苓饰演的星女,模仿月女的出场,企图吸引曦羽的目光。


    林小苓没有用替身,而选择亲自上。


    她现在演技好很多了,胆子也大起来。


    威亚升到高处,林小苓悬挂在半空中,优雅地张开双臂,准备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张赫辰饰演的曦羽说完台词,星女正要顺势绝美一跳。


    然而,摄影机的摇臂卡在空中,方雪穗正示意人赶快调整,却听见林小苓惊恐的尖叫声。


    “啊————”


    “威亚!威亚怎么回事,快拉住!!”


    “救人,快!”


    林小苓突然失去了平衡,从高高的威亚上猛然下坠。


    方雪穗站在侧面监视器的画面前,此时她离林小苓最近。


    她几乎未加思索,便冲了出去。


    方雪穗毫不犹豫地扑向即将落地的林小苓时,谢梁礼猛然反应过来:


    “方雪穗!”


    他的声音充满惊惶。


    方雪穗这样不管不顾地去给林小苓当“肉垫”,受伤的概率比林小苓还要大。


    但谢梁礼站在另一侧,隔得远,他起身朝方雪穗奔去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方雪穗接住林小苓的动作。


    她们直直地滚落到地面,方雪穗用拥抱的姿势将林小苓护在怀里。


    谢梁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瞬间疼得厉害,仿佛有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的神经。


    他目眦欲裂地冲到方雪穗身边,推开同样围上去的剧组人员:


    “让开!都让开!”


    方雪穗一只手护着林小苓的脸,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


    林小苓一点伤都没受,惊魂未定地爬起来,反应过来后转身便吓得掉了眼泪:


    “方导!方导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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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死一线,有人托住她的感觉,像是从猛兽的獠牙里将她一把薅出来。


    她哭,既是劫后余生的感动,又是被方雪穗扑过来的气势震撼。


    幸运的是,两人滚落的地方正巧铺设了厚厚的绿色泡沫垫。


    本来是为了在这块地儿后期做特效才放的,没想到关键时候救了命。


    泡沫垫接纳了几乎三分之二的冲击力,方雪穗和林小苓随着惯性在泡沫垫上翻滚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


    方雪穗忍着手臂的疼痛,第一时间检查了林小苓,以及她的脸。


    完好无损,还好。


    她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林小苓想要去检查方雪穗身上的伤势,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挡开。


    谢梁礼几乎是跪倒的姿态,他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方雪穗,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碰到她的伤:


    “阿雪!”


    他的声音又惊又惧,带着颤抖。


    方雪穗躺在地上,不太能动弹,但露出一排白白的牙朝他笑了一下。


    还好,还在笑,意识清醒,甚至龇牙笑他这么狼狈,不顾形象,连墨镜都跑掉了。


    .


    医院里,医生给方雪穗包扎好了。


    谢梁礼看着简陋的设施,寒着脸打电话,立刻要找外面的医生过来。


    方雪穗躺着:“大哥,你歇歇吧,我真没事儿。”


    谢梁礼没好气地坐下来:“什么叫没事儿,你知不知道可能有内伤,这么个破地方能检查出来?说不准过几天你就突然傻了呆了失忆了。”


    方雪穗没吭声,她确实也不想变成傻子。


    失忆了就更不行,一定会被男人骗。


    谢梁礼开始数落她:“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么危险,非要救她?”


    他拿她没办法,又见她的脚踝肿得老高,蹙着眉头,继续给医生打电话。


    谢梁礼听完电话那头医生的指导,开始给方雪穗做护理。


    他先是轻轻地在她的脚踝周围吹气儿,随后双手轻轻覆上她的脚踝,指尖打着圈儿,轻柔地揉搓。


    谢梁礼给她解释:“让我给你揉会儿,刚打电话那位是骨科老专家,四十多年的经验了。”


    他听见方雪穗忍着痛,心疼地道:“刚开始会有点疼,实在受不了就叫出来,我又不是没听过。”


    方雪穗感受到温热的体温似乎通过谢梁礼的手法渗透进肌理,逐步缓解难忍的痛楚。


    谢梁礼叹了口气:“方雪穗,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方雪穗沉默了会儿,道:“你知道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脸有多重要吗?”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摔坏了脸,林小苓的演员生涯便直接宣告结束。


    谢梁礼听得懂她的意思,但脸沉得更加厉害。


    方雪穗是典型的知错了但死活不改的人,因为她只认自己的道理。


    “没了那张脸,她就毁了。”方雪穗对谢梁礼说。


    半晌,她见谢梁礼不说话,张了张嘴,还想解释,却听见谢梁礼有些灰败的声音:


    “那你呢,你出事儿了我怎么办?”


    他盯着她,脸色变得苍白,神色黯淡。


    方雪穗不说话了。


    谢梁礼突然把她抱进怀里,她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雪穗闷闷地道:“谢梁礼,别说这种蠢话。”


    头顶上方传来声音:


    “阿雪,你对我好一些吧。”


    对他好些,不要在他面前,奋不顾身地去救人。


    更不要把他的爱当成犯蠢。


    他不蠢,他爱她。


    方雪穗想伸手回抱他,但手指动了动,只是无力地垂下。


    她闭上眼睛,难得安静地贴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


    可是,这样的日子,不会有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