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变得有几分奇怪。


    至少，乐朝妍这么觉得。在陆清雅送她回去的时候，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烫。


    方才陆清雅做的，难道也是亲昵的一种？几年前的他们并没有做过。那个时候他们有牵手，还有依偎在一起。想到这里，她看向陆清雅的手，对方的手比几年前大一些，或者说对方的个头、身形都随着时间有了成长。


    也正因为如此，乐朝妍才能在有的时候感觉到陆清雅带来的压迫感。对，她认为陆清雅的压迫感多来自于其身高、身形。陆清雅的言语，她并没有多大感觉。对方没有威胁到她，选择和对方成亲，确实如陆清雅所言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当马车停在乐家宅邸，乐朝妍下了马车，陆清雅也跟她下来，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宅邸门口悬挂于高处的灯笼，还有此时皎洁的月亮都能将此时陆清雅的表情映的清清楚楚。乐朝妍能够看到对方眼底的犹豫，这让她疑惑，疑惑还有什么能让陆清雅踌躇。


    陆清雅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之后递给乐朝妍。乐朝妍拿了过去，把布包打开，鎏金花卉纹路的银质梳子映入她的眼帘。


    她抚摸着那银梳，眼睛微弯。


    没想到陆清雅居然这么浪漫，在这个时候送她梳子。只是，她之前没有想过要送陆清雅东西，这让她多少有几分被动。


    要送陆清雅什么东西呢？


    乐朝妍把银梳收回布包，抬头问对方喜欢什么，她可以送。


    “你想礼尚往来？”陆清雅问。


    乐朝妍点头:“我不能失礼。”


    “「失礼」从你嘴里说出来，多少有几分讽刺。”陆清雅面露嘲讽，不由得冷笑，“我还没有忘记你之前做的事。”


    乐朝妍见陆清雅旧事重提，她想了一下，问:“那要取消婚约吗？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现在你想要反悔也不迟。”


    她说着，把布包往陆清雅那边递了过去，“你也可以把这把梳子送给你真正想送的人。”


    陆清雅就知道乐朝妍总会用各种话语挑衅他。他接过对方手里的布包，把银梳拿出来，然后当着乐朝妍的面，把银梳佩戴在其云鬓上。


    这把银梳既可以梳头，也可以做头部装饰。他买的时候，就知道很适合乐朝妍，现在一看，果然适合。他触碰对方花容月貌，眉目如画的脸，呢喃:“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乐朝妍只能在他的掌控中生活。


    除此以外，再无任何的可能。


    听到陆清雅这么说，乐朝妍眼波流转，笑意盈盈，“那你想要什么东西作为礼尚往来的交换？”


    她已经不想再跟对方聊过去了。


    既然陆清雅不想退婚，那乐朝妍也没有理由揭开对方的伤疤，非要就几年前的事情来说她没错，是陆清雅太在意。


    他们不是因为所谓的两情相悦而成亲，有的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共识。


    陆清雅收敛之前的不快，说:“帮我画一副画，人像的。”


    人像的画作吗？


    这真的难住了乐朝妍。她并不擅长画人，几年前她是画过陆清雅的人像，但并不算很好。她并没有抓住对方眼神里的神韵，哪怕最终画完了，甚至还把画作送给陆清雅了，她心里依旧有几分挫败。因为那终究不是完美的画作。


    她凝视着陆清雅的五官，努力想要把对方的表情看清楚，好完成对方所要求的事。


    但陆清雅像是故意刁难她一般，直接转身准备走了。临走前，他撂了一句话:“下次见面的时候交给我吧。”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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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妍:“下次见面可就是成亲之日了。”


    陆清雅眉眼间的戏谑变得越发浓重，薄唇微张，开口:“对啊，我就是想要在那天收到画。”


    乐朝妍见对方坚持，也没有拒绝。


    她看着陆清雅上了马车，等到马车消失在巷角，她才回到宅邸。


    在回到自己房间时，乐朝妍坐在镜子前仔细地看了下鬓发上的银质梳子。陆清雅还真有心思送这个。礼尚往来，她确实需要送一幅画给对方。


    她到底要画什么表情的陆清雅呢？


    乐朝妍去了画室，苦思冥想。


    在一瞬间，一个画面在她脑海闪现，她决定画那个。


    等她画完那副画作，成亲之日也到了。


    ＊


    对于成亲这件事，乐朝妍说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穿上喜服的她看着镜子里打扮的分外艳丽的自己，一时有些晃神。


    她的母亲、嫂嫂都开始落泪，像是在不舍和她的分别。哪怕到了乐家宅邸，她们的眼泪依旧没收。


    彼时，同样穿着喜服的陆清雅已经到了乐家宅邸。对方的表情比之前要柔和，但是在看到乐朝妍时，表情严肃了几分。


    “你不难过？”


    乐朝妍反问:“为什么要难过？”


    陆清雅笑了起来，伸出手触碰对方今日分外艳丽的容颜，说:“你的确不需要难过。毕竟，我没有想让你格外受苦。”


    乐朝妍很想说自己也不会担心在陆家宅邸的生活。因为，她确定陆清雅并不会拿她怎么样。


    要问为什么确定？


    对方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伸出手，拉了下陆清雅的衣襟，在对方弯腰倾听的时候，她的唇角微微扬起，“我也想看看你这个高处能够给我多少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