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啊......


    晚上十点半，江宁被迫退出游戏，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明明和狐佑的做法是一样的，味道和口感却还有差别，难道是哪一步出错了？


    不应该啊，狐佑一直在旁边看着，怎么可能出错。


    江宁的自信心在这一刻开始动摇，她退出游戏之前并没有向狐佑反应这个问题，不行，下次得问问，这也太奇怪了。


    次日是每周例行的检查日，江宁醒来先是去吃早饭，在食堂看到韩鹤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这次她没有过去，而是选择单独坐一桌，避嫌。


    “你昨天画的那幅水彩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今天还得去修修。”


    后面那桌的病人正在讨论画画的事，江宁想起之前去楼下健身房的时候，附近好像也有专门的画室，只不过那时候没什么心思，但现在一听，感觉还挺有意思，还能陶冶情操。


    她在学生时代学过水彩和油画，可惜没能坚持下去，如今再拿起画笔，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感觉。


    反正今天上午还要接受检查，游戏的话肯定不会一口气通完，还不如下午去练练手，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江宁计划好今天的安排后，回到病房等待治疗师的通知，大概过了十分钟，手环收到来自纪竹的一条信息，说自己在检查室，让她过来一趟。


    到现在江宁也不知道他手下到底负责了多少病人，不过结合这段时间的观察，工作量肯定不小，一天几乎见不到人影，上次还是过了饭点在食堂碰上的。


    她穿过走廊，停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门前，先是敲了敲门。


    纪竹打开门，对她说：“进来吧。”


    江宁本以为里面没人，一进去却发现早上在食堂谈论画画的其中一人也在这里，纪竹对他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情况还不错，坚持下去会有好转的。”


    那人喜上眉梢，凑到纪竹身边问：“医生你能不能下次还陪我玩游戏？我感觉咱们三个人玩更有意思，而且你的技术很好，带带我们嘛。”


    嗯？怪不得每天那么忙，原来也在玩游戏。


    江宁忽然记起之前曾问过纪竹，也是想让他陪自己一起玩，结果被他委婉拒绝了，结合那个人说的话，治疗师肯定知道这些游戏通关的技巧，如果那时候把他拉进来带带自己，就不用踩那么多坑了。


    哎不是，他怎么区别对待啊？


    江宁脸色不悦，看纪竹怎么回答。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你先出去吧，已经检查完了。”纪竹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面不改色道。


    “好的，我等你嗷，咱们接下来就该去探险了。”那人傻呵呵走到门口，不慎对上江宁的视线，整个人带着疑惑又害怕的神色离开检查室。


    行呗，同性都是好兄弟，能一起玩游戏，换成异性就不行了，医生也得避嫌是吧？江宁心里非常不平衡，琢磨该怎么换治疗师，她想换成燕灵。


    “躺上去吧。”纪竹见她没有动作，轻声提醒。


    江宁撇撇嘴，走过去戴头盔躺好，只想快点结束。


    对面的纪竹站在仪器显示屏前迟迟没有说话，口罩挡住半张脸，看不出来表情，江宁也懒得看，盯着天花板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纪竹才开口：“起来吧。”


    江宁迅速摘掉头盔起身，心里堵得慌，想出去透透气，被纪竹叫住。


    “注意情绪波动，你刚才......”


    “医生，精神力不稳定的话，能吃药控制吗？”江宁打断他的话，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纪竹明显一愣，微微偏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会产生依赖性，我的本意是想让你自己慢慢调整，这样一来也会稳妥些。”


    江宁又问：“那我现在的情况，大概什么时候能调整好呢？”


    纪竹看了眼单子，说：“至少要半年，因为精神力的问题还可能导致其他精神疾病的产生，所以保险起见......”


    半年太久了，江宁预计一个月后出院，再晚就要来不及了，于是当场下了个决定：“那我还是吃药控制吧，这样是不是可以早点出院？出去之后我会按时吃药的。”


    纪竹眼神复杂，低声道：“我需要跟主治医生评估一下你的情况再做决定，而且要跟家属沟通。”


    好麻烦，江宁深吸一口气，茉莉花香钻入鼻腔试图抚慰她的情绪，点点头道：“好的，我可以出去了吗？”


    “可以了。”


    纪竹话音刚落，她便匆忙离开，不曾注意到身后人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低落。


    江宁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选择下楼，她看中了那个按摩的区域，进门之后只有一个戴牌的女人，应该就是按摩师，对方看到她友好道：“你好，是来按摩的吗？”


    “是的，需要交钱吗？”江宁还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按摩师笑了笑，“不需要，每个病人一周都有两次按摩的机会，这是院方规定的。”


    居然有这种福利，江宁继续问：“具体是按哪里？”


    “头部、上半身都可以。”


    “那帮我按一下头吧，是不是要先去洗个头？”


    “是的，我顺便帮你洗了吧。”


    江宁真是开眼了，早知道有这种好地方，就不一整天窝在房间里玩游戏了，还是自己享受最重要啊，她跟着按摩师走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洗头椅和各种装饰物，窗帘是合上的，所以屋子里看起来有些昏暗，接着按摩师点上一排蜡烛，那种宁静放松的氛围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躺下吧。”按摩师对她温柔道。


    刚才在检查室也有这么一句话，但由于场景的不同，江宁的心境也在悄然发生变化，她慢慢躺下去，试图放松自己。


    按摩师先是打开花洒试了试水温，跟哄小孩子一样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江宁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


    温水打湿头发，指腹轻柔地按摩两侧头皮，潺潺流水声在耳边催眠着她的神经，全身渐渐放松下来，香薰散发的味道似乎有安神的作用，江宁感觉堵在胸口的那股气好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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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沫的沙沙声也很好听，江宁眯了眯眼，困意来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按摩师轻声喊了她一下：“洗好了，我们去另一个按摩室吧。”


    江宁迷迷糊糊睁开眼，顶着毛巾跟在对方后面，直到吹头的时候才清醒过来，暗暗想这还没开始按摩呢，就已经舒服到睡着了，这好地方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值了。


    头发吹干后，她再一次躺在按摩床上，对方的手就像是有哄睡的魔法一样，江宁没一会儿又开始意识飘散，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而且很舒服。


    最后按摩师不忍打扰她，硬生生让她在这里睡到下午，连午饭都没吃。


    下次还来，江宁走之前不忘给这位按摩师打了个好评，随后跑到楼上食堂填饱肚子，先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转而代之的是浑身轻松，然后又跑到画室开始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


    画室老师在得知她有功底之后，贴心地备上水彩颜料和工具，好奇问：“你想画什么呢？”


    “嗯......”江宁一时犯了难，“我还不确定。”


    对方也没有再追问，反而笑呵呵道：“没事，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成品可能会意想不到哦。”


    江宁眨眨眼，先把颜料调好，然后拿起水彩笔，凭感觉在纸上勾勒出整体、填充颜色......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大半，她还在认真地画，纸上依稀能看出来是一种花卉，夹在绿叶中间的是米白色的花朵，整体偏暖色调。


    画室老师走过来，忍不住问：“这是茉莉花吗？”


    江宁点点头，不好意思道：“画的不太好，还是手生了。”


    “没有，能看出来功底的，画完我给你裱个框吧，可以挂在房间里。”画室老师眼里带着几分欣赏，哪怕已经过了关门的时间，依然耐心地等待江宁完成最后一个细节。


    终于完成了，江宁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外面已经黑了，慌忙起身道：“太专注忘了时间，我现在就走。”


    “好，把画留下吧，我今晚裱框，你明天来取就行。”


    这也是个好地方，江宁走后在心里这么想。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开始琢磨那幅画该放在哪里，可一想到自己画的是茉莉，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治疗师。


    他应该很喜欢茉莉花吧，要不......


    不行，这样做反而会给对方带来困扰，毕竟他们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又不是什么锦旗。


    至于换治疗师的事，应该不难吧？江宁很好奇燕灵的能力，上次看她把韩鹤收拾的服服帖帖，还是有一套的。


    打探信息一般得通过护士，于是江宁特地找到上次带她出去跳操的那个天使护士，小心翼翼问：“那个，换治疗师容易吗？”


    “你想换治疗师吗？”


    江宁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对方。


    可护士却给她浇了盆冷水，“有点麻烦呢，需要院方批准才行，而且我们院现在治疗师本就少，所以......”


    江宁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