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episode61

作品:《两只黄鹂不说话[先婚重圆]

    奶黄色窗帷翻动过,清白月光溜着缝洒落两分,房间里暧昧缱绻,床上人影成双。


    秦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睡去的,只觉得腰酸的要命,精疲力竭。但那心跳又不像是自己的,和另一个跳动声混杂在一起,有节奏而快速的律动。


    池晚桑脑子也是浑的,因为看不见,周围一切触感对他来说都是敏锐而刺激的。像是内心掩埋了很久的野兽撕破了他竭力克制的理性和距离。对着面前的人,他总是情难自已,总会坏了规矩。


    他只记得秦叠柔柔软软地埋在自己怀里,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然后她说有些受不了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令人心疼。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入眠。


    池晚桑入睡前莫名其妙想起了下午的那个电话,还好。


    还好,今天余庆没来。


    阳光洒进来时,床上两人都还睡得昏昏沉沉,怀里的人动了动,膝盖轻抬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秦叠猛地睁开眼睛。


    “早上好。”池晚桑并没有松开她,声音沉沉地在头顶响起,顺带打了个哈欠。


    秦叠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仰着头亲了亲他的喉结,亲昵地笑着说:“早上好。”


    池晚桑的眉头却是皱着的,好像,有些难耐。


    他嗯了一声,闭着眼睛紧了紧怀抱,“就是这样对我说早上好的?”


    以前看过那些电影电视剧,一个弱小的女子想要制服一个男子,必得攻其下盘。古往今来,无一例外。所以之前秦叠遇见危险,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但她从来没细想过,这玩意儿能有那么疼吗?到地上打滚的程度?她貌似不太能想象。


    而且刚才抬脚那个力度,好像,并不小。


    秦叠脖子都快红透了,一头闷在池晚桑锁骨窝里,声音小小的,“抱歉,疼吗?”


    池晚桑沉沉地笑了笑,埋头落在她额间一个吻,再将侧脸贴上去。他个子比秦叠高出一个头,这种拥抱姿势,像是想把秦叠整个人给塞进身体里。


    “不疼了。你呢?还好吗?”


    昨晚记得她累的快不行了,还要坚持爬起来清洗。池晚桑不肯,于是秦叠顺着他,软趴趴,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池晚桑身上,随他慢慢地抱着自己走进浴缸里。


    池晚桑感觉她好像真的很难受,有些愧疚。


    秦叠不想再聊这么羞耻的事,将头扭到被窝里的方向,鼻头在他胸口哦蹭了蹭,声音隔着被子闷闷传来,“还行吧。”


    但池晚桑还是给她放了一天的假,说这是老板娘的特殊待遇,本来就不平等。


    秦叠也就答应了。


    有种被明目张胆地偏爱的实感。


    而且她昨天听见小橘子说想听小鸟的声音,病房里设施设备太齐全,隔音又好,安静得有些恐怖。而网络上现有的音频要么杂音太大,要么还有解说和广告。


    她想单独给小橙子收一次音。


    还有池晚桑,她也想去山上录些白噪音,晚上睡不着了可以听听。


    于是池晚桑去聆镜之前,秦叠还是起床对着窗外叽里呱啦念了会儿绕口令,说是以后遇见个败类,能够脱口骂人。


    他笑着让秦叠多喝水,少骂人,一个人去聆镜守场子。毕竟两人都不去的话,凭借那四个人丰富的大脑活动,指不定编排出什么狗血剧情。


    秦叠在窗户边嗯了声,说会记得喝桌上的牛奶,不会让它冷了的。然后对着到了楼下的池晚桑举着牛奶干杯,目送他出小区门。


    下一刻,秦叠溜进了卧室,从那衣柜里的纸箱子里,毫不费力翻出池晚桑的MP3。


    印象中,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还经常拿到手上在听,到后来两人互相坦白之后,MP3就被尘封进箱子里了。


    不过这也正好,给秦叠一个空隙把它给捞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秦叠打算去上次那个“含羞泉”那儿,生态环境丰富,人迹也不多,很适合收音。


    天空蓝得澄澈,几朵白云沉在水里,没有被水波化开,慢慢悠悠游着。工作日人更少,秦叠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往泉水所在走去。


    她记得路并不简单,几乎要穿过一片野树林,才能柳暗花明。


    嘘。


    秦叠悄然站定,弯曲缠绕的香樟树上,停留了一只不知名的鸟,对着远方呼唤着什么。


    声音清脆简洁,婉转又利落,不到拳头大的身体,肺活量倒是很足。


    秦叠在这片林子中悄然不动,阳光稀稀拉拉落在她身上,还有不同形状叶片的影子,其中一片将将遮住她的眼睛。


    她闭上眼睛,细细聆听这林间的一切,有落叶的生命流逝,有秋蚕破茧,壳上慢慢裂开一条缝隙,有树干里的经脉流动,源源不断供给常绿叶子的养分。


    秋日,万物沉睡,又有万物复苏。


    风掀起地上的残叶,带它最后看看天空的样子,又温柔地掩埋。


    等着来年化成泥土。


    秦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是一片叶子,在林间感受到了四季的轮换。


    越往里走,人越安静,大自然越吵闹,只余花鸟虫鱼的舞会。


    秦叠甚至讲电话都压低了嗓门,生怕打扰了这里存在的生灵。


    可越来越吵,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轰隆隆的闷声。


    她皱着眉对着电话里,久久无语。


    秦叠电话还留在耳边,听得里面的人告别,留下一阵忙音,僵在原地。


    然后忽然瞳孔一缩。


    头顶上没被植株覆盖的黄泥,在阳光下被晒得松软干燥,然后轰的一声。


    灰尘四散,瞬间遮盖了她头顶的天空,像一张大网,而她是瓮中之鳖。


    秦叠只是哼笑了声,自己根本挪不开腿,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意料之中。


    往日的美好像个梦境,面前已经蔓延到鼻尖干涩呛人的泥土,还有看不清的前路,她感觉到好熟悉。


    这种呼吸不上来的压抑感,也很熟悉,她一步也挪不开,死死地盯着那团黄雾,然后闭上眼睛想象被包裹的样子。


    衣柜里的女孩早就死在了那个冬夜。


    从此她像个孤魂游走在人世,她演技很好,知道什么人合群,她就去模仿。


    甚至骗过了自己。


    每次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逛半天,然后发现什么也不想买的时候,她会惊醒。


    然后像快要沉入井水的人,会随便抓住岸边的一个东西。她随手拿起一包假意挑选了很久的东西,塞进怀里,匆匆结账。


    不知道多少次,她迷失在货架间。


    明明离家就几百米的距离。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沉沉稳稳,淡雅温厚。


    脚下千斤重似乎有所松懈,正要挪步间。


    一个身影抢过来,一把拦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下坠。


    坠得并不远,只是磕磕绊绊地碰到周围的石地,她知道肯定划破了很多地方,但竟没有一丝痛楚。


    即使温热的血液已经顺着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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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动,痒痒的。


    她伸手间,想抓住周围的什么东西,可两个人太重了,只是停顿了片刻不到。粗粝的树皮磨烂她掌心,继续顺着缓坡往下滚。


    天旋地转。


    等到一切都重新归于寂静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仰倒在树林间。


    周围宁静如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池向榆还没缓过神来,胸口剧烈起伏,本身是来放风的,刚上来就看见那一幕。


    要了命了。


    秦叠也呆呆地看着天,尽量平复呼吸,嘴里只蹦出来两个字:“忘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起身,眼睛里像是回过来一丝魂魄,问:“我MP3呢?”


    池向榆听见这话,差点当场没着火,啧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想理她。


    结果余光看见一个银色的东西,在落叶堆里露出一个角,而身后的人又在窸窸窣窣翻找周围。


    他又啧了一声,“这儿呢。”


    “有啥可稀罕的,全是你自己的声音。”


    这嫂子这么自恋的吗。


    身后的人却停住了,过了半晌,一道声音幽幽地问:“里面,是什么?”


    池向榆搬走的前一天晚上,趁着池晚桑洗澡,偷偷去听了他宝贝的MP3。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了池晚桑的秘密。


    但他不知道秦叠搬去了哪里,也试图去找过她,但无异于大海捞针。


    从那以后,他对秦叠并没有好感,就像是个欺骗他哥哥感情的渣渣。


    秦叠将耳机塞进右耳,拉拉杂杂的电流声过后,耳边有自行车骑过坑坑洼洼水泥路,机械碰撞的脆响。


    有不远处卖棉花糖的阿姨在吆喝,她记得那时候巷子口,总是有一只黑猫,昂首,骄傲地趴在矮墙上睥睨众生,从来不吃她给的零食……


    一瞬间像是回到那个微凉的午后。


    “晚桑哥,你看我会模仿秦东柏……”


    他一直在想她。


    秦叠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从来以为自己是无处停留的浮萍,却忽然发现手边有一根线,那线洁白,惹眼且坚固。


    某人的牵挂从没有断开,只是她忘了回头看。


    在她难受,孤寂,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其实稍微用力拉一下,就能看见他。


    他好像一直站在那个转角。


    这种,被稳稳惦念着的感觉真好。


    一直是某个人的挂碍,一直在某个人心里记着,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会好奇她的生活琐碎,会爱她,会托着她。


    枯涩的心里,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而那闸门,是自己多年前亲手关上的。


    “你不会才知道吧?”池向榆见她这幅样子,本想一骨碌站起来,却牵扯到伤口,扭曲地嚎叫,身体都快打结了。


    没想到自己柔韧性还怪好。


    他一瘸一拐走过去,摸着屁股点了点头,说:“也说得通,这么多年都没敢表白,池晚桑也够窝囊的。”


    秦叠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长呼一口气平缓心情。又四处望了一圈,不太好找出路。


    虽然这里信号断了,但山脚那一大片狼藉,相信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找他们。


    她摘下耳机垂下眸子,靠着一棵树坐下,触碰到背上的伤口,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进而转头深长地,看着池向榆。


    “你其实不是故意找你哥的茬吧?”


    她说。


    “池晚桑,到底是怎么失明的?”